第3章 大海

第3章 大海

田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人丁可是不少。

田秋生娶了何氏,一共生了三個兒子,都娶了妻生了娃,還有一個女兒待字閨中,統共算下來得有十幾口子。

田荷花與春娃的爹是長子,叫田青山。

一個悶頭幹活的漢子,每天天不亮就去地上,天黑了就回來。

家裡就算是鬧翻天了,他也懶得管,是個少言寡語的漢子,甚至有些冷血,什麼都隨便,好像能吃飯、能活下去,別的都不用理會。

甚至續弦也是何氏張羅的,為的是那點嫁妝。

田荷花被逼嫁人,他去說了兩句,被何氏懟回來后,也就不言語了。

這麼些年,田荷花對他的印象也就只有這些。

田家只有春娃一個孫子,何氏沒少怪兒媳們。

作為田家唯一帶把的娃兒,春娃才能有福享。

「姐姐你不吃?」看著失了神的田荷花,春娃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是哪兒來的?」

看著春娃手裡的點心,緩過神來的田荷花很是疑惑,要知道,這些東西可是只有何氏屋裡有的,別人要是想吃點兒,她都要罵上幾句。

春娃臉紅紅的,低下了頭。

屋裡傳來何氏的怒吼聲:「哪個爛手的偷了我的吃的!」

腳步聲傳來,春娃渾身開始顫抖。

田荷花護在春娃的身前,如今的何氏是不敢拿她怎樣的。

只是……何氏看到她手裡的老母雞一定會炸毛的,田荷花是自己想吃,定會被搶走。

嗯!一定要保護好春娃和老母雞!

忽然一個黑影閃過。

身子一輕,腳離開地面,耳邊一陣微風,來不及驚訝,何氏那罵聲猶如一聲炸雷,在耳邊炸開。

「老母雞怎麼少了一隻!又是哪個天殺的畜生!這輩子被雷劈、下輩子做豬狗!全家都是不得好死!」

那邊的何氏罵的吐沫橫飛,惡毒的話不帶重樣

在這個時代,生不齣兒子就是絕戶,何氏是深諳罵人的精髓,句句誅心。

扯著嗓子罵,她也不嫌累,從著田家院子里罵道街上。

聽得人耳朵嗡嗡的。

而此時的田荷花和春娃已經站在了牆的那頭、大海的家裡。

手裡還抓著那隻蘆花雞。

大海沖著田荷花露出狡黠地笑容:「荷花,你想怎麼感謝我?」

「那請你喝雞湯!」田荷花眼含笑意,這算是方便了,來到花家,總算能消停吃雞肉了。

「那成!你們去和丫頭玩,我去做飯。」大海爽快地應了下來,毫不見外的從田荷花手裡拿下老母雞,往廚房走。

背對著田荷花他們,大海看著肥美的老母雞,臉都要笑抽了,來這個山坳坳得有小半年了,一頓雞肉還沒吃到呢,這次救田荷花,他是看在這隻老母雞的份兒上。

那邊的春娃聽到丫頭,臉上笑開了花,一蹦一跳地往花家的屋裡跑去。

才剛抓雞已經讓田荷花餓得前胸貼後背,她可憐巴巴地看著那逐漸遠去、還追不上的背影有些鬱悶。

花嬸更是貧窮,就一個土坯房,一進門是廚房,左面的是花嬸和丫頭住的屋子,右邊是大海住的。

牆壁已經發黃,但很是溫暖,遮風擋雨的功能一應俱全。

田荷花扶著牆壁一點點的向左邊的屋子挪了進來,花嬸坐在炕頭,春娃和丫頭並排坐在一起,已經有說有笑了。

丫頭是花嬸撿來的孩子,被當成閨女養,和春娃一般大,二人很有共同語言。

春娃看到田荷花餓成這般模樣滿臉愧疚,意識到才剛的不對,忙是將手裡的點心送到田荷花的口中,不過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半。

田荷花沒想太多三下五除二吃進了肚子,雖然不飽,但是胃裡有些東西了。

要是從前,田荷花會很嫌棄這糕點,甜到發膩,吃著又掉渣的,但現在卻覺得格外香甜,幾口就吞了進去。

「荷花姐姐,丫頭這個給你……」

定是被田荷花的吃相嚇了一跳,丫頭將手裡另一半的糕點遞了過去。

跟小孩子搶吃的才不是田荷花的風格,看著兩個孩子這般好,她很是高興:「丫頭吃吧,這是春娃的一片心意。」

花嬸見田荷花餓成這樣,緊忙從炕頭上走了下來:「荷花還沒吃東西吧,你等下,嬸子這有好吃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花嬸拿了一碗雜糧粥和一小碗的菜進來,很是寶貝地說道:「荷花嘗嘗這榛蘑,大海去山上採的。

不是嬸子摳,你那隻老母雞在廚房燉著呢,這點兒先給你拿些墊巴下,別吃飽了肚子!」

「嬸子,大海哥真是厲害,能從山上采榛蘑。」

田荷花吃著榛蘑炒青椒,豎起大拇指,很是好吃,熱乎乎的飯菜,讓她的胃口大開。

種野生的榛蘑是要去深山老林里里采,很是麻煩,路遠還有迷路的危險,在大山林里迷路,指望人找到那是只能是看運氣了。

特別是古代,山林更密、人更少,進山更是麻煩,大海一個人就敢進裡面,膽子真不小。

經過才剛的事情,田荷花對大海的印象已經有所改觀。

其實,他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帥氣的……

劍眉、星目,雖然穿著短打的鴉青色褂子,上面還有補丁,但是仍是掩蓋不在好身材。

一看就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種類型。

按現代來說,是屬於那種有男人味兒的明星,帥氣!

不過,不笑的時候有些冷。

花嬸臉上笑開了花,毫不客氣地說:「十里八村的,只有俺家大海是最好的小伙兒。」

說起大海,花嬸又是一臉的愧疚,作為娘,她缺席了十多年。

十來年前,花爹去里城裡,見了花花世界,咋地也不想回來,也嫌棄花嬸模樣不周正,身寬體胖的,一看就是鄉下娘們。

休書一封,帶著他花家的獨苗大海去了縣城。

花嬸那些年狼狽得很,去城裡找過大海他爹,可人家立刻娶了妻,大海也要不回來。

花嬸傷心地回來,在上水村裡是個可憐的人,沒了男人沒了娃,只有一個人住的地兒叫啥家?

莊戶人家若是沒個男人,那就等於天塌下來了,日子窮得叮噹響,好在幾年前撿了丫頭,兩個人過日子好歹有個伴兒。

就在半年前,大海自己回來了,起初二人互不相識,還是花嬸試探地叫了一聲大海,母子這才相聚。

就這,母子分別了十幾年,但如今算是苦盡甘來了。

「說這事做啥,都是老黃曆了,娘咱們喝雞湯。」

大海端著香噴噴的雞湯走了進來,打斷了花嬸的話。

他用老母雞做了一鍋雞湯、一鍋小雞燉蘑菇,又是悶了個雜糧米飯,這已經算是家裡最高規格的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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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荷花種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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