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玉佩寄相思 唯有你懂我

第六十六章 玉佩寄相思 唯有你懂我

張府——

明玉這些時日都不能好好入眠,今夜總是疲乏極了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聽見姑姑一聲驚喜的呼叫「朱佑堂回來了!」她翻身坐起,果然見佑堂大步走進來,身上甲胄未卸,和離去時一般的玉樹臨風,別無二致,她喜不自勝,大呼一聲「堂哥哥」,佑堂已快步走上,將她緊緊攬住。

她回抱佑堂,手觸在冰冷的甲胄上,心中卻有初春般陽光照耀,和煦漾漾。忽的,手在他身後觸到一柄物什,有濕膩的東西沾到她手掌,她朝他後背看去——一柄匕首深深沒入甲胄中,滿背均是淋漓鮮血,她驚恐萬分,佑堂艱難的癟嘴向她笑笑,慢慢的合眼,向旁倒下……

「啊——」明玉汗透中衣,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彩依嚇得七魂去了六魂,只扶著她坐起,問道:「小姐,小姐,怎麼了?可是被夢魘住了?」明玉這一聲尖叫,把姑姑和母親都驚著慌著進來了。

姑姑道:「玉兒受驚了,速速熬一服定驚茶來。」自有奴婢下去辦事。彩依又張羅著服侍明玉更衣擦臉,明玉這才感覺有些寬解。

張母關切道:「玉兒,剛剛是怎麼了?」

明玉道:「我只是驚疑方才夢境,心中十分不安。」說著,將方才的夢境,細細的對她們講了。

張母道:「你只是優思過重,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別人都道夢境與現實總是相反的,看來殿下定沒有任何差池。」

明玉搖頭:「話雖如此,我總覺得這個夢寓意極為不妙。我要去紫荊關找他。」

姑姑責備道:「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能馬車勞頓,更何況是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明玉緩步走到窗前,掀開窗紗,新月如鉤,幾許相思愁。

「我只想陪在他身邊,不知他現在是否在危險中?是否吃得好睡得好?身上的舊傷是否有複發?」明玉回身喝了定驚茶,說道,「現在什麼時辰?」彩依道:「已交四更。」明玉揮手對大家道:「離天亮還早著呢,都去歇息吧。我自有打算。」

大家都散后,明玉仍是一夜未眠,她徘徊在亭廊中,想著如何去紫荊關。

天蒙蒙亮,她走到迴廊中,隱約聽見堂中在說紫荊關的事,聽見「殿下,殿下」的隻字片語,聽到有抽泣聲。

明玉哪管禮節,一個健步一推房門沖了進去。看到知州大人在和爹爹議事。

「大人,可是紫荊關出事了?」明玉直問江知州。

江知州答道:「姑娘千萬要保重啊。」

明玉緊張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了:「殿下怎麼了?」

知州抽泣道:「殿下與敵軍交鋒,不幸被礌石葬身在峭崖之下。」

明玉一聽,只覺得眼前灰濛濛一片,睜眼也好,閉眼也罷,世界總是一片漆黑,偶爾有幾點金星晃過,一時又出現了佑堂的面容,如玉如瓷,身子一晃癱坐在椅子上。

「殿下出關前,只留下了這個,說要給他未迎娶的太子妃留個紀念。」江知州雙手顫抖地拿出一個錦囊。

張來瞻搶先一步把錦囊接過來,放進了自己的衣袖。

明玉眼淚汪汪地望向父親:「爹爹,大人說的是真的嗎?」

張父沉聲道:「玉兒,這紫荊關外一片混亂,消息未必精準。殿下他,是死是活,還未做定論。這胡亂從戰場上撿回來的東西,你怎麼就能信呢,怎麼就說是太子殿下的。不看也罷。」

明玉一手扶著椅子,撐起不聽使喚的身子,走到父親身旁:「是不是他的東西,我一看便知道。」

張父只好拿出錦囊,明玉接過來打開,一看竟然是自己送他的那塊藍田玉佩,還有一封信,打開信,信上赫然寫著:遙遙山上亭,皎皎雲間星,遠望使心懷,誰雲江水廣。

明玉終於支撐不住了,心砰砰亂跳,手去捂胸口,卻無論如何都捂不住心中的戰慄,身子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筋骨,跌坐在椅上。

「這是我送他的玉佩,是爹爹最珍貴的玉佩。他一定知道自己回不來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知州道:「姑娘你要為殿下照顧好自己啊。」

張父厲聲道:「不能去!現在紫荊關已失守,那裡已是敵軍的地盤。此時去就是送死!

「怎麼?你們都以為他死了是不是?」明玉抓著父親的手臂,「我不信,我要把他找回來,我活要見人,就算他死了,我也要見到他,就算屍骨不全,我也要把他找回來。」

張父從未見女兒如此傷心,摟明玉在懷中。

「他寫的詩,他寫的詩,遠望使心懷,誰雲江水廣。爹爹,您知道嗎?他的志向還未完成。」明玉泣不成聲,「他心中承載了多少常人無法承受的苦惱、憂憤,即使他明明知道出關便回不來,可他卻從未抱怨,他永遠是那樣從容自如,誰能懂他?誰能懂他?可玉兒懂,玉兒懂。玉兒,求爹爹,讓玉兒去紫荊關吧,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不相信他會死。他說過要娶我的,他不是言而無信的人,爹爹,爹爹——「

「好!玉兒,爹爹同意你去。」張來瞻被女兒的一番話打動了,輕拍她的脊背,「帶上我遼陽軍精銳先鋒隊,出發紫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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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照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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