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出征紫荊關 兩人心意相通

第六十二章 出征紫荊關 兩人心意相通

張府——

張來春把葯給明玉端來,明玉心不在焉地看著葯,眼睛卻一直盯著那把綉金刀,心事重重,一口也咽不下。

張來春拍了拍明玉的肩膀:「玉兒,時間不早了,喝完早點休息吧。」

明玉放下藥碗,嘆氣道:「哎——我現在的心情跟外頭一樣,兵荒馬亂的,怎麼能睡得著啊。」說著拿起了綉金刀起身。

「不知道今晚上殿下是否要留在宮中,只怕是已經領了要帶兵出征的軍令了。」

姑姑勸解道:「朱佑堂是太子,那皇帝老兒也捨得讓儲君親自出征嗎?」

明玉憂鬱沖沖:「我朝素有皇子親自挂帥的慣例,況且就算陛下不說,以堂哥哥的心性也必會自薦的。我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卻總覺得離戰場還很遙遠,可如今,卻迫在眼前了。」

姑姑細細端詳那綉金刀:「玉兒,寬心,佑堂這小子畢竟身份尊貴,便是出征,想必也不會親臨前線。」

明玉趕緊解釋道:「姑姑,這你就小看他了,兩兵相交,他定不會躲在將士之後,營帳之中。這也是我既自豪又擔憂的地方。」

張來瞻走了進來,扶著明玉的肩膀。

明玉似乎明白了什麼,問道:「爹爹,是否要出征?」

張來瞻點頭。

明玉又問道:「那太子殿下也要出征?」

張來瞻點頭:「明日。」

明玉的眼淚不自主地滑落下來。

張來瞻拍了拍明玉的肩膀:「去見見殿下吧,再相見還不知是什麼時候。」

與會眾人終於散去了,佑堂回到太子府已是後半夜。

佑堂一手支著額角,一手拿著筆,筆含墨飽滿而不滴,握筆的手卻是擱靠在案牘上,密密麻麻批寫的字句,被袍袖壓著。雙目微合,內心已是愁雲漫步,也只是輕皺眉頭,面容俊逸中難掩倦怠。書房內靜寂無聲,並無侍從在旁侍候。

此時,明玉端著一盅方燉好的燕窩悄無聲息地來到佑堂身旁。

雖已初春,但空氣中仍是冷颼颼,又淅淅瀝瀝下了整晚的春雨,濕冷氣息,叫人發悶。房裡爐火已經滅了,明玉走進爐火,撿起鑷子,夾了一塊炭添進去。烈烈炭火增了新的燃燒物,茲茲乖響,一有響聲,明玉已後悔會驚擾了佑堂這短暫的小憩。越是驚猝,越是尷尬,新炭嗆人的氣味撲鼻而來,她掩鼻避開,仍然吸了不少進去,加上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一手扶住牆壁,不禁乾嘔起來,她更怕這樣子,這不是明擺著要把佑堂吵醒,想著趕緊離開書房,卻手腳冰涼,天昏地暗,身子一暖,已經被扶入佑堂的臂彎。他輕輕撫拍她的背心,看她一通乾嘔,氣喘吁吁,不勝嬌怯,心中心疼不已,好不容易見她喘息甫定,攔腰將她抱至內室床榻上。

「你,」他收緊眉頭,想要責怪,卻又不忍心,握緊她冰冷的雙手,終於還是有些生氣的說道:「明知自己還沒痊癒,不好好養著,半夜風寒,跑來這裡做什麼!」

明玉關切地問道「堂哥哥,你這不是和我急,你是在和自己急。京城的劫難過不去了是嗎?」

佑堂被明玉說中了,默不作聲。

明玉又問:「堂哥哥要帶兵去哪兒?」

佑堂虧欠的眼神望著明玉:「紫荊關。」

明玉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滴落下來,像一顆顆珍珠一般晶瑩剔透。

佑堂見狀,牽起明玉的手並握緊,道:「對不起,玉兒,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你。我實在是不安,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活著回來?我之前也承諾過要為你和明城報仇,討回這筆血債,可卻因為眼前的局勢,一時恐怕也難——」

明玉溫柔地看著佑堂:「堂哥哥本應以國事為重,家仇私恨讓我們暫且都放下,」手握住了佑堂握她的那隻手,「玉兒只希望,堂哥哥能保重自己,我知道你無所畏懼,堂哥哥,你一定要記住,玉兒時刻在等著你,你一定要萬事小心,平安歸來。」

佑堂點了點頭,眉間輕蹙。

現在他要做的,是實踐他許下的承諾。

他知道,自古以來,發言演講是容易的,但實幹起來確實艱難無比。

他看著房中準備齊備的盔甲,他問自己真的毫無畏懼嗎?

不,他畏懼過,這場戰役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敵人都已經打到家門口了,這不是他以往經歷的戰役,這是關乎明朝生死存亡的一場戰爭。他先前的提議一再被否決,他要的有力戰機一再被錯失,他的委屈和憤怒向誰訴說?

那他為什麼要站出來挽救危局,指揮戰爭?

在朱佑堂看來,這是他應盡的責任。

明玉懂佑堂的心思,沒有那一刻比此時此刻她更懂她心上人的思緒:「堂哥哥,你真的準備好了嗎?走上戰場,去指揮這場不能後退的戰役?」

佑堂答道:「嗯,我已經準備好了,少年時,我曾立志做一個像高祖皇帝那樣的人,無論寒暑,我在孤燈下苦讀不輟,坐上太子之位,我曾青雲直上,也曾遭暗殺不斷,曾登堂入室,也曾郁不得志,經歷了數十年的磨礪和考驗,哼,」佑堂單括弧一笑,「終於活到了今天,我已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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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照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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