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收爛帳

他心裡一沉，下意識看了杜衡一眼，總覺得褚雲澤的出現，會打亂他的計劃。

「本官偶遇銀號，進來喝杯茶，沒想到竟然撞上了這一樁交易。」

褚雲澤語氣薄涼，漫不經心睨了二掌柜一眼，笑容漸深，「而且，本官剛剛聽聞一樁趣事，竟然有人以五萬兩的銀票，求購杜家獨門藥方，不知道掌柜是否聽聞？」

一句話，讓二掌柜臉色陡白，吞咽一聲，晒晒道：「還有這樣的事情，我倒是不知……」

「是嗎？我還以為剛剛掌柜的話，是想這邊拿到藥方，轉手到處去，凈賺四萬兩銀子。」褚雲澤語氣淡漠，漫不經心的眸光卻讓二掌柜心頭一顫。

「大人說笑，小的哪有這樣的膽子，杜小姐，你的要求恕我不能答應，請便。」二掌柜心裡一虛，倉皇離開。

杜衡若是現在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未免也太蠢。

「謝謝。」杜衡輕聲道謝。

「你若是缺銀子，我可以借給你。」褚雲澤淡淡道。

雪中送炭，但是杜衡卻婉拒：「「大人日理萬機，何必為了小女子這樣的閑事費心，小女子自想辦法。」

杜衡不著痕迹的和褚雲澤拉開了距離。

這樣的男人，她還是避而遠之為好。

隨便找個了借口，杜衡帶著手下匆匆離開。倒是把褚雲澤晾在那裡，有些尷尬。

看著杜衡匆匆離去的背影，說是離去，還不如說是逃。褚雲澤微微一笑，倒是頗有幾分好心情的樣子。

看得師爺有些心驚，卻又不敢說什麼。

倒是褚雲澤微微勾唇，吩咐手下：「去，跟著杜家小姐，免得她被人欺負。」

手下一聽都有點咋舌：這幾天這麼看下來，這杜家小姐還真不是誰人都能隨便欺負的。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不過，主子的話他們還是得聽的，於是也只能乖乖跟了上去。

銀號的路子走不通，杜衡便想著去其他藥鋪求助，卻沒有想到千篇一律都是拒絕。

「雲館主，你若是不願意相助也就罷了！我爹當年可是借了你七萬兩的銀子，欠債還錢，這可不算過分吧！」

杜衡站在華佗醫館的門前，難得搵怒。

華佗醫館是鎮上第二大的醫館，靠收學徒起家，早年收支不平衡的時候還是靠著爹爹的救濟才能渡過難關，杜老爺子倒也良善，哪怕是見華佗醫館漸漸做大，也沒有提還錢的事情。

久而久之，這就成了陳年爛賬。

杜衡原本只是想要來借銀子周轉，沒想到醫館的人還沒聽來意，就要把她往外面趕。

欺人太甚。

「什麼七萬兩，我們館主什麼時候欠你七萬兩了！你可不要胡說八道！」門口的小學徒漲紅了臉，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姿態，「呸」道：「杜家丫頭，你可別信口雌黃，沒銀子跑到我們醫館撒野！」

「是不是，讓你們雲館長和我對峙！不然，我們就在這裡好好的論論理！」杜衡站在門口的青石階上，眸光難掩冷厲。

這門口還有來來往往的路人，見到這一幕，自然不停下來圍觀，鎮子本就不大，頃刻間便圍了鎮上大半居民。

「這是怎麼回事？」

「杜家小姐來要銀子了！」

「真的假的？這麼大的醫館還欠人銀子呢？」

路人竊竊私語，瞧著眼前的八卦，一個個都探長了脖子想要看個究竟。

「你……杜衡，你趕緊給我滾！」小學徒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生怕杜衡影響醫館聲譽，粗著脖子吼道。

而就在此時。

「誰在這裡妄言！」

雲館長終於坐不住，眼看著局勢越發不可收拾，只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欠銀子的事兒，確有此事。

可是時過境遷，杜老爺子也已經不在了，雲館長便裝聾作啞，想著這件事沒人提起，自然就暗暗抹平，畢竟誰都和銀子沒仇。

可是現在杜衡跑到醫館要賬，他哪裡願意將到嘴的肉吐出去……

「杜家丫頭，你休得胡言，當年的銀子，我們醫館可是已經還了！」雲館長故作搵怒的叱責道：「這麼多年，你爹都不提，如今他離世，你怎麼要毀你爹清譽！」

杜衡聞言怒極反笑，「雲館長，你什麼時候還銀子？我怎麼不知道，欠條可都在我手裡……」

「你……」

雲館長一時臉白，看著杜衡從懷裡掏出欠條，啞口無言。

「雲館長，這裡還有你的親自畫押的手印，偌大的醫館，可不能幹出這樣不要臉賴賬的行徑！」

雲館長的臉乍青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