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病可醫

怕是來看熱鬧的吧。不然剛才杜老三找上門的時候他大可以出現，相信杜老三也不會輕舉妄動。但是偏偏等杜老三走了這褚雲澤才出現，這順路的人情，她杜衡領了就是。

「大人，您請坐，杜安，倒茶。」

「杜小姐請自便，我四處轉轉。」褚雲澤倒是一臉的悠閑，不着急坐，而是四處轉了起來。

杜衡便不再理他，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整理賬目上。

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嚇一跳！

怨不得醫館經營如此困難，連一萬兩銀子也拿不出來呢。原來自己那個糊塗老爹只會研究醫術，賬目記得一塌糊塗。很多筆爛賬都沒有收回，杜衡算了算，迄今為止，她就發現有差不多十萬兩的銀子沒收回來。

如果有了這十萬兩銀子，醫館的緊急情況就會得到緩解，被拿走的招牌也可以贖回來。

「小姐，今天已經忙了一天了，您的身體架得住嗎？」

葯煎好了，杜安端了一碗出來，杜衡接過葯，一飲而盡。

不一會兒，肚子便咕嚕作響，解手之後，果然打下若干污穢。

出來之後，褚雲澤盯着她明顯見小的肚子，蹙眉：「杜小姐，您的肚子，果然小了許多。」

「恭桶在那邊，排出來的污穢，如果官爺不嫌棄，就請杜安帶兩位官爺檢查一下。」杜衡思慮很周到，知道不見到證據，難以取信褚雲澤。

果然，褚雲澤朝手下點了點頭，那兩個手下就跟着杜安進去檢查了一下恭桶。

出來點點頭：「大人，杜小姐排下來的果然是污穢，並沒有死胎。」

「哦，那你的肚子為何會無緣無故脹大呢？」聽到屬下的彙報，褚雲澤打消了對杜衡的疑惑。

「很簡單。有人在我的飲食之中動了手腳，下了一種讓人脹氣的葯。這種葯吃下去，會在體內結節，然後將廢氣廢物等統統堵在肚子裏。漸漸地肚子會越來越大，不明就裏的人就會以為是懷胎。其實，不過是廢氣廢水廢物而已。但是下藥的人又很高明，每次下的分量很少，所以開始的時候確實不容易被察覺到。」杜衡頓了頓，補上一句，「我也是剛剛才想到這一點，所以才賭上一切來驗證我說的是否正確。」

「杜小姐年紀輕輕，沒想到卻有如此的膽識和醫術，褚某佩服。」

褚雲澤看向杜衡的眼神里，多了幾分佩服。

「不敢不敢，如果沒有大人的幫助，小女子估計此刻早就成了河裏冤魂了。所以，要感謝大人才是。」杜衡雲淡風輕的一笑，竟讓褚雲澤有一些晃神。

雖然憔悴，但是卻仍然難掩杜衡清麗出塵的容色。

沒想到這區區的小鎮，竟有如此佳人。倒是頗讓褚雲澤有些意外。

不過，他隨即恢復正常，對杜衡道：「如果還需要什麼幫助的話，杜小姐請儘管說。」

「大人不必見外，叫我杜衡即可。」杜衡大方一笑，卻忽然蹙眉，上前靠近褚雲澤，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雙眉：「大人眉心晦暗，不知是否時常有疲倦之感？」

瞧褚雲澤不過二十開外，眉心之間竟然帶着縷縷黑氣，不像是病氣，倒像是……中毒。

杜衡並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可是因為記着褚雲澤的恩情，才會多嘴一問，她很清褚，官宦人家多的是機關算計。

褚雲澤一頓，眸間一道陰色稍縱即逝，沉默半晌，啟唇道：「杜小姐……」

「若是褚大人放心，我可以你替你診脈。」杜衡見褚雲澤態度鬆動，淺笑道。

「大人……」師爺聞言欲言又止，卻在褚雲澤一記寒眸下驟然無聲。

「卻之不恭……」

褚雲澤眸間微黯，抬手，將袖衣掀開，杜衡沒有猶豫，冰涼的指尖搭在他的脈心之上，頃刻間，眸色驟寒。

片刻，杜衡收回手，清澈的眸子裏已經覆上了幾分寒意，薄唇緊抿，似乎陷入了困頓。

「無需介懷，我這是根深蒂固的頑疾。」褚雲澤見杜衡面色陰沉，以為她無法解決，斂眸，不著痕迹的圓場道。

「大人，您的情況，哪是一個赤腳醫生能夠解決根治的……」師爺忍不住嘀咕道。

大人的情況哪怕是內廷御醫都束手無策，這一個小小的雲水鎮上，竟然還能出一個比內廷御醫醫術高超之人？

想到這裏，師爺不禁對杜衡嫌惡幾分，一個區區黃口小兒，自以為有些醫術就能醫治百病了？

簡直荒唐！

而就在此時，杜衡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