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塵埃落定
高速上,商務車疾馳,夜色如水。
安然心中惴惴,卻冷笑道:「高速真是好地方,不用擔心追丟,你們逃不掉了。」
中年男子側頭看著安然,陰森森地道:「你最好祈禱,蕭山不會追來。」
說話間,抽出了腰間的手槍,拿出一個消音器,擰在槍管上。
安然心中一驚,臉色難看起來。
她真的開始祈禱了,祈禱蕭山不要追來,她知道這是準備幹掉蕭山了。
這樣身經百戰的人,殺人如家常便飯,絕不會遲疑。
「我反正是死定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安然冷靜下來,索性探探底。
「知道死定就好,我叫雷夫。」中年男子冷酷地道。
他知道這事要想乾淨的收尾,就必須把安然和蕭山都滅口。
沒有人會為死人出頭。
即便是蕭山的背景再強大,只要蕭山失去了價值,就沒人會替他出頭。
更何況,是和喬雲龍死磕。
悍馬終於衝上了高速,康毅坐在副駕駛上,始終握著槍。
蕭山毫不遲疑的向前追,讓他覺得有些魯莽,萬一人沒上高速呢?
電話忽然響起,康毅一看是小弟,接通問:「二虎,找到了?」
「找到了,一輛麵包車,裡面十幾個人,被我們賭在漫水橋上,對方很扎手,打傷我們幾十人。」
「拖住,不要傷了人質,我馬上過去!」康毅吩咐,同時示意蕭山掉頭逆行。
蕭山卻絲毫沒有減速,冷峻道:「康哥,相信我,安然不在車上。」
康毅一愣:「蕭山,你確定?」
「他們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人質和他們肯定是分開走的。他們就算全被抓了,也不過是交通事故導致的砸車,屬於民事糾紛,警方連拘捕的資格都沒有。」蕭山乾脆地道。
康毅一凜,專業綁架?喬雲龍的能量真是恐怖。
但他也是一方老大,如果被他們在寧海綁走安然,且不說顏面無存,怎麼去跟黃土豪交代?
他沒有遲疑,撥通了黃土豪的電話,說了情況。
黃土豪就一句話:「那些人交給我,你只負責保護蕭山,聽他的指揮。」
康毅掛了電話,暗嘆一聲,這兩人都是當老大的料子,一個個都自信無邊。
悍馬帶著滾滾轟鳴,一路咆哮著向前追,超了一輛又一輛車,康毅在超車的同時仔細觀察,都沒發現安然。
蕭山卻連看都沒看那些省內車,只是拚命加速,終於,他遠遠看到了一輛京牌商務車。
這是一輛舊款別克,呃,不對,這是2001年,是最新款。
「康哥,坐穩了,我開車撞他。」
蕭山連人都沒看見,就準備撞人,把康毅嚇一跳。
悍馬轟鳴中靠了過去,慢慢和別克並排行駛,康毅按下了一半玻璃,可對面別克卻是茶色玻璃,看不清車裡的情況。
康毅伸出了槍口,指向司機。
蕭山忽然叫道:「低頭!」
康毅本能地一低頭,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把他嚇一跳,這才發現別克後座的窗玻璃打開,露出一個冷酷的中年人面孔,他頓時勃然大怒。
可還沒來得及開槍,蕭山的車已經一甩方向盤,直接撞在別克車頭上。
別克哪是悍馬的對手,蓬地一聲巨響,然後一個側翻,狠狠地拍向護欄!
悍馬卻一個急剎,留下一道十幾米的剎車痕,這才堪堪停住。
兩人幾乎同時衝下車,康毅急忙對蕭山擺手:
「你在車上等著!」
「這是唯一的機會,快!」蕭山直接向前沖。
康毅猛然醒悟,如果等對方緩過來,那他們就沒有機會了,敵人的槍法肯定比他好。
兩人衝到了別克前,別克卻是四輪朝天,車頭已經撞毀,所有玻璃都震碎,司機滿頭鮮血,已經暈了過去。
後座中,安然卻是清醒的,甚至都沒受傷。
她是被綁在座位上,比安全帶還保險。
此時的雷夫,車一停穩,他頭下腳上,正伸手去摸掉落的手槍。
只要拿到了槍,蕭山兩人就死定了。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冰冷的槍口頂住了他的腦袋,康毅冷酷地道:
「別動,慢慢爬出來,別考驗我的槍法,隨時可能走火。」
雷夫微微點頭,收回了撿槍的手,去推車門。
可這車門已經變形,他一下子沒推開。
蕭山卻已經到了另一面,發現這邊車門距離護欄太近,打開也無法救人。
他急忙道:「讓他給安然鬆綁!」
康毅立刻命令雷夫:「給安然鬆綁!」
雷夫卻冷笑:「你看我現在能做到嗎?」
蓬!康毅直接扣動了扳機。
「白痴,那你活著有什麼用?」康毅目無表情地加了一句。
這一槍來的太突然,不但雷夫沒想到,蕭山和安然都沒想到。因為距離太近,子彈穿過雷夫的太陽穴,一蓬鮮血在另一邊炸開,把安然差點尖叫一聲,差點暈過去。
蕭山暗道完了,證據沒了,康毅真是殺人不眨眼啊。
他卻不知道,康毅經歷的太多了,他知道雷夫這種人,實在太危險了,只要讓他出來,絕對有翻盤的機會。所以,他索性一槍了結,讓黃土豪去善後吧。
擊斃了雷夫,他立刻把槍擦乾淨,塞進了雷夫的手中,然後拿出電話,和黃土豪彙報了一下。
蕭山一看人死了,前面的司機也沒有威脅,他直接跑去開了悍馬,慢慢倒回來,把別克頂離了護欄。
然後下車,打開車門,迅速給安然鬆綁,一把抱了出來。
安然緊緊地摟著他,全身還在發抖,康毅那爆頭一槍,真嚇到她了。
康毅卻道:「我在這等著,你先去醫院,法醫已經等在那。」
「好。交給你了。」蕭山知道這不是客氣的時候,直接把安然抱上車,迅速駛離現場。
警車終於呼嘯而至,江堯親自出馬,一切都按著預定的設計進行,雷夫綁架安然,被追上之後,開槍自殺。
而那個司機作為人證,被警方控制,送往醫院急救。
漫水橋那裡,十幾個冒充的混混,被真正的混混拖住,然後大批特警趕到,全部押上了警車。
蕭山到了指定醫院,院長已經等在那裡,親自陪同,把安然送進了特護病房。
法醫檢查了一下,沒有外傷,直接寫了鑒定:嚴重腦震蕩,導致意識障礙,失憶。
簡單的說,就是白痴加失憶。
這可是重傷害。
雖然醫生沒說讓安然裝失憶,她哪能不明白?
況且這難度也不大,就是躺床上養幾天,等一切審判落定,她再回家養著就行了。以後恢復記憶了,那是以後的事情,無法推翻現在的鑒定。
更何況,也沒人懷疑這事,畢竟遭遇的是綁架翻車這種恐怖的事情。
司機都重傷了,說她是嚴重腦震蕩,有什麼不可能的?
但定罪就嚴重多了。
那司機重傷之下,架不住連夜審訊,直接承認綁架安然。
但他卻死不承認是喬雲龍指使,只說是雷夫的命令,他作為下屬,必須執行。
可雷夫死了。
最終的結果,連帶那十幾人,一起移交燕京,結案。
喬雲龍,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件事讓他惱火至極,但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果雷夫不死,他還真就被拿住了把柄,絕對是個麻煩。
但他卻沒打算放棄報復,只是準備著更穩妥的辦法,等待一擊必殺的時機。
燕京的安康,半夜接到蕭山的電話,久久不語。
他知道安家危險了,喬雲龍既然能綁架他的女兒,就絕不會放過他。
終於,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病房中,已經是第二天中午,蕭山始終寸步不離地陪伴著安然。
安然在一夜驚悚之後,到了早上才沉沉睡去,現在正睡的香甜,夢中還偶爾囈語,叫著蕭山快跑。
蕭山溫柔地看著她的臉龐,心中暗暗發誓,再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門輕輕地被推開。
蕭山一回頭,正看到安康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有五十多歲的樣子。
「伯父,伯母,你們來了。」蕭山起身相迎。
安康點點頭,走向安然。
而安然的媽媽楚雁,卻對蕭山更感興趣,她知道女兒沒事,所以並不擔心,只是上下打量蕭山,微笑道:「多謝你照顧我女兒了。」
「伯母客氣了,這是我應盡的義務。」蕭山淡定應了一句。
楚雁微微點頭,對這個女婿有些滿意了,知道自己的責任就好。
她走到女兒身前,仔細看了半晌,確定真沒什麼事,便和安康使了一個眼色。
安康輕聲道:「蕭山,你勞累了一天,先去休息一下吧,這裡交給我們倆就行了。」
「那辛苦二老了,我下午三點半過來。」蕭山說完,轉身走了。
他知道這兩人,是有話問女兒,自然不會在這礙事。
蕭山直接趕到了國邦證券。
進了辦公室,鄭思怡微笑起身相迎:「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哪能?姐姐的魅力無人能擋。」蕭山微笑坐下,打開了賬戶,準備繼續賣銀廣廈。
鄭思怡嘆息一聲:「你能不能裝的像一點?比如先和我說說話,然後我會提醒你賣股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