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我沒事
「第一營弓箭手準備。」
「射！」
「第二營殿後！」
「第二營出列！」
「射！」
砰！
底下弓箭手一個火箭射了上來，在夜風的助力下，蒙千言身邊的大旗轟然著了火。
她被嚇了一跳。
就着火光，她看見了敖噶大笑的聲音。
蒙千言連出兩箭，直奔敖噶。
敖噶在打仗方面很是狡猾，早已經準備好了的盾牌護着他的安全。
撲——
再拉一箭，敖噶身邊的弓箭手就被射中了喉嚨，血濺四周。
敖噶怒氣沖沖，立刻嚎叫着叫士兵們拚命地攻城。
蒙千言的身邊，也有更多的人開始受傷。
他們血液濺在蒙千言的臉上，腥味刺鼻，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噁心了，這麼多時日，她已經習慣這些味道。
這一次的敖噶是拼了命，打了一夜都不肯撤兵，直到日薄西山，洛子衍派人從裏面的城池裏運來了油和大鍋，熱油燒灼過後，潑下城牆。
這才嚇退了一撥一撥的攻勢。
夜幕緩緩降臨，敖噶終於退兵而去。
「娘娘，你該去歇息一下了。」
恍惚間，蒙千言聽見了馬煉的聲音。
可是馬煉的臉卻模糊了，她的身子一歪，眼前就黑了。
好像是睡了很長的一覺，蒙千言迷迷糊糊中醒來，她覺得自己腰酸背痛。
「啊——」
痛苦的呻聲響起。
「千言，你醒了。」
是洛子衍在叫她。
她慢慢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洛子衍。
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子衍瘦了。
兩塞凹陷了進去，顴骨也突出了起來。
蒙千言看得眼眶發燙，她捧着他的臉，「還好吧？」
「我沒事。」洛子衍沙啞的說。
「我也沒事。」眼淚從她的臉上滾落。
「屬下參加皇上，皇後娘娘。」
啟英的聲音響在外面。
「進來吧。」
啟英進了來，「娘娘，這是葯。」
「什麼葯？」蒙千言看向了洛子衍。
洛子衍道：「你太虛弱了，都暈倒了，所以，叫人熬了一點補藥，你起來喝了，再吃點東西吧。」
「什麼時候了？」蒙千言坐起來，發現天大亮大亮的。
洛子衍道：「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睡了這麼久嗎？」蒙千言回憶著，自己好像是昨天夜幕降臨的時候睡着的。
「是啊，快點吃藥。」洛子衍一勺一勺耐心地給她喂著，蒙千言看到啟英手裏拿了一本什麼東西，就把碗拿過到自己手裏，「喏，我要自己吃藥了。」
洛子衍會意，「啟英，你還有事？」
「是這樣。」啟英遞上去，「已經修整統計過了，這是傷亡的名單簿子。」
看到這個，洛子衍的眼神中就是一抹濃濃的憂慮。
「怎麼樣啊？」蒙千言小聲地問。
洛子衍一頁一頁翻過，「我們城裏只剩下兩萬人馬了。」
「那武王上回帶回來的？」
「帶回來了三萬，現在還剩下兩萬，總共。」
「怎麼辦啊？」啟英焦灼道：「這樣下去，蒙古源源不斷地增兵，我們很快就會被人攻破城門的。」
洛子衍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踱著。
啟英說得對啊，不能這樣下去了。
「你叫武王來，我們要繼續徵兵，朕下旨回國都，打開國庫，一定要大量的徵兵，大量的打造兵器。」
啟英點點頭。
「當然，這些事交給武王去做，對於你，朕還有另外的安排。你脫下戎裝，回燕朝去，給朕帶一封信給洛氏絲綢行，信一定要親手交給朕的二叔或者子明。」
說着，洛子衍找出筆墨紙硯，就開始奮筆疾書，然後交給啟英，「啟英，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屬下明白。」
啟英退出了大帳，蒙千言小步到洛子衍身邊，「子衍，我們是不是，是不是國庫里的銀子已經不夠用了。」
「目前還是夠用的，但是繼續往後，我也不敢肯定。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叫子明盡量幫我們提供。」
蒙千言喃喃，「可是子衍，從燕朝運銀子過來大赫，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我知道，所以叫子明儘力而為。」
日子一天一天過來，城中的軍用物資越來越匱乏，敖噶像是了瘋了一樣，一次一次地發起進攻，大赫嚴防死守，也僅僅是守住城門。
洛子衍終於接到了孫淼海的消息。
信到的時候，瘟疫還算控制，孫淼海已經慌了，而那些御醫並沒有根治瘟疫的辦法，只能一步一步地控制。
現在匈炎人已經佔領了一座城池，對下一座城池虎視眈眈。
洛子衍看到這封信，直接就燒掉了。
他不能讓太多的人看到，他們也會恐慌的。
就連千言，他也準備暫時的隱瞞。
疫情根治不了，但也多多少少能控制，這就是好的消息，只希望柳元道長能夠儘快趕過去了。
如其所願，數日後，洛子衍終於等來了墨允。
墨允踏着夜色來的，已經滿是疲憊，不過還是第一時間到了洛子衍和蒙千言的面前。
「如何了？」燭光下，洛子衍急切地問。
墨允一邊喝水，一邊道：「柳元道長已經去了孫淼海那，我派了我的人親自送過去的。」
「那你怎麼來了這邊？」洛子衍滿目疑慮。
墨允嘆了口氣，「有件不太妙的事情，我想我得告訴你們。」
「怎麼了？」蒙千言也着急。
「燕朝那邊對蒙古怕是有心無力了。雖然父皇要我終生不得再入國都，但是墨苓哥不會這樣對我，所以我還是回去了。可是皇上告訴我，他也沒有辦法，他只能暫時地拖住蒙古南邊的軍隊。」
「為什麼？！」
「前段時間大量下雨，你們記得吧？燕朝下雨下的更激烈，已經形成了水患災害，皇上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
怎麼會這樣？
蒙千言和洛子衍對視一眼。
他們的心都在發沉。
燕朝幫不上忙了！
空氣中短暫的安靜過後，洛子衍道：「十七哥，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實在沒有想到。我們現在的情形，不僅是腹背受敵，甚至是四面楚歌。老實說，我們的運氣太差了。」
「我來的路上也一直在想。恐怕現在最好的情況就是根治那些瘟疫，孫淼海拿回猛虎山，利用錯綜複雜的山脈擋住匈炎。我們全力對抗蒙古，這樣，應該還有一些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