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沒有迴旋餘地

尹晨月的身形一僵，他的話讓她心中陡然產生一抹不安。

「尹晨月，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肩膀，冰冷的觸覺讓尹晨月又是一個哆嗦，「一個月前，為什麼要走？」

「我……」她說不出來，只能恨恨地別過臉，避免著好他的眼神的接觸。

她現在只想快點逃走！

要不是現在身上沒有衣服的話……

鳳煜輕笑，自然將她的想法都看在眼裏，緩緩地出聲：「要不是把你脫成這個樣子，你肯定會不顧一切地逃出去了，對不對？」

他就是故意弄出這種尷尬的境地，不用他攔著，也讓她乖乖地站在這個窄小的空間里，和他把話說完。

尹晨月難堪的別過臉，依舊拒絕和他說話。

「我找遍了整個T市，都沒有發現你的蹤影。」鳳煜不輕不重地開口，像是在說別人的事那樣，臉上毫無情緒波瀾，「你走得可真乾淨！」

「你留在老宅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這輩子最後悔和我認識？尹晨月，你的這輩子有多長？恩？」他咄咄逼人地質問，將尹晨月逼到了角落中，沒有任何後退的餘地，「這樣耍一個人，很好玩是不是？」

她知不知道他一月前的努力？

精心安排好的求婚排場，無數朵鮮紅嬌艷的玫瑰，頂級的音樂演奏人才……一個月前，一切就這樣都準備齊全的時候，女主角，竟然沒有出現！

娛樂報紙上紛紛報道著，鳳總裁被神秘女友「劈腿」，各種荒謬地揣測讓鳳煜顏面盡失……

這些他都不在乎！都可以不追究！

但是她呢？

她為什麼不出現？

這樣隨隨便便，不負責任的小時，很好玩是不是？

尹晨月被他的話說得嚴重噙著淚花，努力咬着嘴唇才沒有讓它們掉下，低着頭輕喃著：「請你離開好不好？鳳煜，我不想談這件事了……」

誰才是被耍的那一個？

她比誰都清楚！

但是要她揭開傷疤說出真相，她做不到！

「你站住！」他低吼出聲，猛地一下將她重新拽了過來，兩手扯住她的皓腕猛地拉扯開來。

「你幹什麼！」尹晨月的小臉嚇得煞白，拚命地推打着，無奈男女的力氣實在太過懸殊，她的掙紮根本微不足道。

她想要用腳去踢，但是卻被他敏捷地閃過，反而膝蓋擠入她的腿心……

「請我離開是不是？」鳳煜低喘著開口，突然抬頭，恨恨地瞪着她飽含委屈的小臉，「尹晨月，我要你親口求我留下！」

這算什麼？

他千里迢迢地找到她，她不給任何合理的解釋，還疏離地對他說『請你離開好不好』，尹晨月，你以為別人都是石頭嗎？

你以為別人都是沒有心的嗎？

「不要！」她帶着哭腔低喊，擋不住他的狂野動作，更不敢大聲喊出來，心中的無助和絕望越來越深。

====

下一秒，她陡然從那張沙發上跳下來，拚命地拾起地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尹晨月！」他低吼出聲，想要追過來，她卻倉皇著後退，背後抵上冰冷的衣櫃，眼中滿是恐懼。

「你……你不要過來！」她警惕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往邊上移，腳下卻不小心踩到一塊木板，驚呼了一聲，身形不穩地栽倒下去。

鳳煜一慌，想要上去扶，她卻瑟縮了一下，他的動作因此一頓，看着她重重地栽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痛得齜牙咧嘴，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兩人之間陡然就這麼安靜下來，氣氛冷得連他們彼此都覺得有些詭異。

直到良久后，鳳煜將手伸入口袋，發出「沙拉沙拉」的兩聲細響后，緩緩地拿出一根煙，當着尹晨月的面點上，默默地在沙發上抽著。

「為什麼這麼說？」隔了半響，他終於吐出一口煙，煩躁地問了出來，「你到底知道多少？」

本來想要一輩子瞞住她的，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她支撐著自己，搖搖晃晃地扶著牆壁站起來，「鳳煜，強暴我的人是你，說要和我好好過，不在乎我臟不髒的人也是你……你不覺得自己虛偽嗎？」……

一個月前，他給自己如童話般的夢幻，將自己碰上天堂，又狠狠砸下，扔進地獄……

鳳煜，你好虛偽！

你好狠心！

她的話讓鳳煜震住，夾住煙的手指也不禁一僵，從心底泛上一層鈍痛，讓他難受得喘不過氣來。只是，他做一切的出發點，只是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他不告訴她真相，就是想給她最好的保護！

為什麼要給他這樣的結局？

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尹晨月哆嗦著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他剛轉過身去，她便警惕地跳到門口的一個大鐵盒旁。

「你不要過來！」她顫抖地低喊，聲音都有些扭曲，「這裏有報警系統，現在只要我按下這個按鈕，你……」

「警察進來之前，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將你帶走。」他冷冷地開口反駁，不屑地看着那個紅色的按鈕——她還真是小瞧了他！這種警報，對於她來說根本無需放在眼裏。

「你……」尹晨月的臉色一白，情急之下，竟然真的伸手暗了下去。

下一秒，屋子中立馬響起的尖銳的警報聲，衝散兩人之間的靜默，讓彼此陷入嘈雜之中。

「你還不走？」她低叫，「馬上就會有人進來，到時候……到時候……」

她還在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他卻已經順勢開口：「到時候怎麼樣？讓他們看到你衣衫不整地站在我面前，坐實我們的關係？」

「你！」尹晨月氣急，小臉瞬間憋得通紅，眼眶中迅速溢出一片淡淡的晶瑩。

鳳煜低喘著站在她面前，和她僵持着一動不動，成為這嘈雜的警報聲中詭異的靜默。他本來是鐵了心的和她杠到底，卻在觸及她眼底的倔強和堅持時，不由愣了神——

他能看到她眼中的決絕，如此清晰可見。

他們之間，就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

「……好，我走。」他突然就像斗敗地公雞那樣頹敗下來，扯了扯嘴角，喃喃地低嘆，突然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地轉彎，掐滅手上的煙蒂便走了出去。

尹晨月愣在當場，直到「乒」地一聲摔門聲響起，才恍然回神——

剛才的那一切，恍若南柯一夢！

鳳煜，居然真的找過來了……

「出什麼事了？」聽到警報的保安珊珊來遲，邊跑邊扶著自己的帽子，一臉緊張地衝進來，對着已經穿戴整齊的尹晨月發問，「是你摁的警報嗎？」

「是……是啊。」尹晨月點了點頭，看着保安跑得氣喘吁吁的模樣，心虛地低着頭，隨意地扯了個理由，「剛剛這個地面太滑，我差點摔倒，就扶著牆，沒想到摁到了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