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她真的是這麼說的？
傅念遠又坐在床邊看了言大琴一會兒，然後伸出手來給她掖了掖被子，才起身，向外走去。
走出病房，白冽伸出手來，輕輕關上了病房的門。
「總裁，老夫人沒事吧？」蔣越維擔憂地問，雖然她和言大琴沒有什麼交集，但是也聽說過，那是個很慈祥，很溫柔的老人。
所以這時候看到言大琴就那麼躺在病床上，難免也會有些難過。
傅念遠沒有說什麼，靠在牆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說：「幫我辦一件事，馬上去聯繫世界各地所有的腦科專家，我不管是世界的哪個角落裡的，都得給我挖出來，然後帶過來。而且，要絕對保密，不能被別人發現。」
他知道姜正天這幾天在幹什麼，但是姜正天雖然忙，也不能保證，他沒有派人在監督他。
如果讓姜正天知道這件事情的話，以姜正天多疑的性格，不可能沒有任何懷疑。
現在還不到最後關頭，所以，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是，我明白了。」白冽點點頭,「我馬上去辦。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么？」
聽到白冽的問題，傅念遠很明顯地身體一僵。
其實他是有別的事情要交代的。但是他又知道，這件事情，很難很難，所以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或者說，也許他是沒有勇氣開口……
言大琴這是惡性腫瘤，就算他召集了全部的腦科專家，可是心裡仍然沒有底。
也許，他們只是能延長言大琴的壽命而已，但是這治標不治本，言大琴可能過不久就會……
言大琴和季小洛感情很好，所以，在言大琴最後的這段生命裡面，傅念遠希望，季小洛能夠陪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度過……
可是……
現在，每每想到季小洛，傅念遠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晚上，站在他面前的，那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然後他的心裡，就會有一絲恍惚。
那真的是季小洛么？
真的是，他認識了十r二年，自認為很了解的那個季小洛么？
為什麼她看起來會是那麼陌生？
傅念遠以為，他已經很了解季小洛了，至少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是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季小洛徹底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
是曾經那個圍在他身邊言笑晏晏的季小洛是真的？還是那個站在他面前，冷漠地說著要做姜正天的女人那個是真的？
傅念遠真的不知道。
但是，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管季小洛變成什麼樣子，他還是照樣愛她。
呵，多麼可悲啊。
傅念遠的唇角，勾起了一絲自嘲的苦笑。
「總裁？」白冽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還有其他的事么？」
總裁怎麼突然這麼凄涼地笑了起來？看著怪滲人的……
傅念遠回過神來，臉上又恢復了冷漠淡然的樣子：「沒什麼了，你先去辦吧。」
「是。」白冽轉身離開。
「那總裁，我先出去給老夫人買點吃的吧，老夫人一會兒醒了，說不定會餓的。」蔣越維開口說道。
見傅念遠沒有反對的意思，她也轉身，走了出去。
白冽是個男人，大大咧咧的，但是她心思比較細膩，她猜測，剛剛傅念遠的那抹苦笑，應該是又想起了季小洛吧。
的確，現在除了季小洛的話，還有誰能夠攻破大總裁的冷靜的淡漠？
傅念遠回到病房裡面，重新坐到言大琴床邊，然後伸手，把她的手給緊緊地握在手心裏面。
傅念遠深深地望著言大琴，眼底滿是心痛。
「奶奶，您一定要好起來。」傅念遠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此刻的他，脆弱無助得如同一個孩子一般，這是他在外人面前，從來就不會有的情緒。
從來，他的脆弱只表現在言大琴和季小洛面前，可是現在，他還有在季小洛面前脆弱的資格么？
如果言大琴也走了的話，那他真的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有誰可以去傾訴，還有誰……
接到蔣越維的電話時，顧墨南剛剛結束一個飯局，從飯店裡面出來。
他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打開車鎖，坐進車裡面：「喂？」
「墨南哥。」
「維維。」顧墨南叫了她一聲，「有什麼事么？」
顧墨南已經很久都沒有跟季小洛聯繫過了，一來他工作太忙沒有時間，二來，他總是想起嚴晗，所以根本就顧不上和季小洛聯繫。
也沒有人告訴他季小洛被姜正天帶走的事情，所以，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件事。
「墨南哥，你知道小洛被姜正天帶走的事么？」
「你說什麼！？」顧墨南本來要發動車子，聽到她的話，他身體一震，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失措：「小洛怎麼會被姜正天帶走？那她現在呢？沒事么？」
「墨南哥，你放心，小洛沒事，只是……」蔣越維頓了頓，才說：「只是，傅念遠去救小洛的時候，也不知道小洛是怎麼了，竟然不肯跟他離開，而且還說要留在那裡，做姜正天的女人。」
而這一條消息，對顧墨南來說，無疑比剛才的衝擊還要大。
「你說小洛要做姜正天的女人！？」顧墨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睜大眼睛，英俊的臉上滿是錯愕，「你是在逗我？這怎麼可能！？」
先不說季小洛對姜正天的厭惡，單說她追求傅念遠追了十幾年，表白都快到一百次了，她也不可能突然決定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啊。
電話那邊的蔣越維沉默下來，而正是她的沉默，讓顧墨南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你說的是真的？」他的聲線有一絲顫抖，「小洛……她真的是這麼說的？」
「是……」蔣越維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不過很快她又提高了聲音，「對了，我差點忘了正事，墨南哥，你有沒有朋友什麼的，認識國內或者國外的腦科專家？」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
「好，那就謝謝墨南哥了。還有，小洛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擔心，傅念遠會解決好這些事的，你放心吧。」
現在的他們，只能靠著相互安慰，來緩解季小洛的事情帶給他們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