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清算

「閑雜人等都離開了，也是時候來清算我們兩個之間的帳了。」

軒轅夜焰平靜的看著鍾離昧，眸子清冷，表情平淡，宛若是正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鍾離昧冷笑一聲：「清算？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想怎樣跟我清算？」

大紅衣袂隨風飄搖，貪墨發飛舞，宛若一個絕世女魔頭。

反觀軒轅夜焰，雖然微風不停的在身旁拂過，卻是沒有吹動她的一根頭髮絲，她的內心和表面一樣平靜。

而越是看著軒轅夜焰這平靜的模樣，鍾離昧的心就越是癲狂。

她不解！

她憤怒！

「軒轅夜焰，你憑什麼裝出這樣清高的揚子來？你跟我，不過是同一類人！」

「同一類人？」軒轅夜焰蹙眉，不明白這個女人是什麼意思。

只聽鍾離昧冷笑道：「你總是裝出一副清高的模樣，覺得億萬年之前我如何如何虧欠了你，而事實上，你轉過頭來，卻做了跟我一樣的事！工具！傀儡！哈哈哈！」

她猖狂的笑著，一臉鄙夷：「那個江凌月，她於你而言，和你對我當初的作用是一樣的！你們都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容器！是我們這些正主用來積蓄能量，等待蘇醒的工具！」

「等到我們蘇醒了之後，這些容器就沒有用了。若是我們足夠善良，會給這些容器留一條命。若是喪心病狂一些，就算是直接殺了她們，將她們體內的能量全部回收，也沒人能夠質疑什麼。」

「你口口聲聲說我卑鄙，可我們兩個所做的事情，並沒有什麼不同。如果我卑鄙的話，那麼你呢？軒轅夜焰，你又比我高尚多少？」

又看向冷君夜：「離天，看到沒有，這個女人不過就是根據我為原型所製造出來的產物而已，哪怕是她有了自己的思想，甚至是能力與我們相當，可說到底，她不過是我的翻版！」

「她所做的事情，她的腦迴路，都跟我一模一樣！你愛上這樣一個代替品，究竟有什麼用？」

「誠然，你們之間的經歷我沒有，可，她不過是我的另一種形式，你們在經歷那些事情的時候，其中也有我的影子啊離天！你什麼時候才能清醒一些？」

冷君夜沒有說話，他只是表情複雜的看著軒轅夜焰。

軒轅夜焰也沒有說話，而是定定看著鍾離昧。

至於冷君夜那複雜的目光，早已經被她拋出了腦海，看也不看。

「你還真是會巧言善辯。」看著鍾離昧臉上篤定而邪惡的笑容，軒轅夜焰搖頭，輕笑一聲，卻忽然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帝釋天。

她認真問道：「帝釋天，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億萬年的時間以來，她在意過自己的感受，在意過冷君夜的感受，甚至也曾經站在鍾離昧的角度上設身處地的為鍾離昧想過。

但是她發現，她從來都沒有為帝釋天想過，甚至沒有去考慮過帝釋天的感受。

直到利用江凌月的身份重活一世，她才發現，帝釋天不僅僅是一個契約獸那麼簡單。

於她而言，帝釋天是她的守護者，是她的朋友。

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生命，甚至她和人一樣，都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感情。

億萬年前，儘管他和軒轅夜焰契約是在迫不得已之下做出的抉擇，可他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江凌月的事情。

甚至，在軒轅夜焰毅然穿越萬界的時候，他也緊緊跟隨。

這其中固然有契約的成分在，但是軒轅夜焰知道，他會和她在一起，並不單純只是為了契約。

現在，軒轅夜焰更加好奇另外一個問題。

那件事，帝釋天究竟是怎麼想的？

在他的眼中，她難道也是一個容器嗎？

還是說，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最最重要的是，帝釋天能夠分清，軒轅夜焰和江凌月這兩個人的區別嗎？

他是不是也如同鍾離昧所說的一樣，覺得她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女人？

為了重生，為了繼續能活下去，而做著和鍾離昧同樣的事。

「白痴女人！」

見軒轅夜焰目光複雜的看著自己，漆黑的眸子之中如同有千言萬語，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帝釋天瞪了她一眼的，罵了一聲：「我與你相識這麼久，我究竟是怎麼想的，你當真一點都不知情？」

「與我而言，你就是你！即便你真的為了重生而製造出一個容器和傀儡，用於蓄積能量，對我來說，你也只是你，僅此而已。」

軒轅夜焰又問：「那如果，江凌月和軒轅夜焰不是同一個人呢？如果江凌月產生了自己的神識，有了自己的思想，而這段日子以來，和你一起經歷這些的人，都是江凌月，那又該當如何？」

「白痴！！」

帝釋天又罵了一句，隱隱有些憤怒：「你難道當真以為我分不出來，軒轅夜焰和江凌月的區別嗎？這些日子以來，江凌月就是軒轅夜焰，軒轅夜焰就是江凌月！」

「若不是因為那一具身體裡面有你的元神，你以為本座會多看她一眼？」

她的周身有怒氣涌動。

這傢伙平日里雖然總是拽拽的模樣，但是卻很少動怒，如今竟然真的生氣了，這就說明，軒轅夜焰問出的這個問題，真的點燃了她的怒火。

「這個……」

軒轅夜焰略有些心虛。

前世經歷過了那些之後，她對於這種事情相當敏感。

她必須要確認了這件事情的答案，才能做到心中有數，也才好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王爺，你呢？」

扭頭看向冷君夜，江凌月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冷君夜一愣。

王爺。

這是多麼久遠的稱呼啊！

他等待這一聲稱呼，已經等待了許多年，如今終於從她的口中聽到了那嬌嬌軟軟的呼喚，他竟然有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於我而言，軒轅夜焰就是軒轅夜焰，與其她人都沒有關係，我自然也是一樣的。」

「我愛的，始終都是你的靈魂。不管江凌月如何出色，只是因為她的身體里有你的靈魂，所以我才會對她另眼相待。」

「是嗎？」

聽著冷君夜深情的告白，軒轅夜焰又看了帝釋天一眼，只見帝釋天抱起了雙臂，冷哼了一聲，眸中隱隱有著怒氣涌。

下一秒，軒轅夜焰的身旁就多出來了一個人。

一個眾人都萬分熟悉的人。

她有著眾人都相當熟悉的面孔——江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