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質問
張二山在地窖里將好的紅薯撿到籮筐里，張三山便用繩子將它拉上來，這個時候他便說道:「二哥，咱娘喊你你就先回去吧，俺瞅著這紅薯差不多能行了，封了地窖俺也就回去。」
張二山答應了一聲，便接著繩子的力上來了，說道:「那三弟，俺就先回去了，俺將這麻袋紅薯也帶回家了先，差不多夠了。」
「好，恁走吧，俺將地窖給封上。」
進了家門，張二山先是去將那麻袋紅薯與他們之前挑揀出來的放在一起，而後才往堂屋裡去，喊道:「娘，俺回來了，恁喊俺？」
張於氏趕緊把他拉屋裡，低聲說道:「你媳婦兒娘家出了一點兒事兒，你今個兒去跟她一起去瞅瞅。」
張於氏把今天她們去買小豬崽兒遇到的事情給張二山說了一遍。
剛好張曉興沖沖地推開門，便也聽了個遍，瞅著張二山生氣她也跟著氣憤不已地道:「咋還有這樣的人咧，二伯，恁可得好好教訓教訓她們才是。」
張於氏『嘖』了一聲，拉過張曉道:「曉曉乖，這可不是你該聽得，全忘了知道不？可不能說出去了，誰都不準說知道不？」
張曉用力點了點頭，拍著小胸脯道:「奶，恁放心吧，俺知道輕重的，絕對不會說漏了嘴。」
又扭過頭安慰張秦氏道:「二伯娘，恁放心吧，這事兒一定會沒事兒的。」
張秦氏勉強揚起了一個笑臉道:「哎，曉曉是個有福氣的，那就借恁的話了。」
張曉瞅著張秦氏的臉便一陣不忍心，想她這個二伯娘，平日里也勤快得很，話也不太多，雖說只有兩個閨女木有兒子，可對那兩個閨女也是定好的，不像五嬸嬸。
她皺著眉頭對張二山說道:「二伯，到時候他們要是不聽，恁也別動手，當心吃了虧，恁就說，『俺就是個大字兒不識一個的莊稼漢，不懂什麼大道理，不過俺可聽俺村的孟夫子說了，這皇帝老子都是個孝順的，為了他老子娘還能綵衣娛親呢。」
這孟夫子是他們村裡的夫子，原本他們張家村也是不怎麼歡迎外來戶的，有了一個陳動生是在半山腰上住，除此之外也就是孟夫子一家了，離陳冬生在的半山腰還近一些，倒是跟他們這些張家村的稍稍有些距離。
但張家村的人到底也是樸實的莊稼漢子，也從沒有欺負過人，尤其是那個孟夫子還是個讀書人，聽說祖上還有多好多代做過官兒呢。
平日里見到也都會尊敬地稱一聲孟夫子。
張於氏她們也木有奇怪，孟夫子說的話張曉是咋知道的，這倒不是推到了她的福氣身上，而是那孟夫子有一孫兒，名為孟耀祖，平日里張曉也總是去找他玩兒。
那也是個有耐心的小子，以前張曉說話慢，走路又不方便，他卻從沒有嫌棄過。
張二山磕磕絆絆地將話又複述了好幾遍，確定自己能倒背如流了，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這弄了恁長時間的紅薯都沒有出汗，就因為背了幾句話緊張地不得了。
這一松下來，才有閑心去問:「曉曉，這啥是『綵衣娛親』呢？」
他都聽不懂，這要是到時候他那幾個大舅子問起來他說不上來多丟臉吶。
張曉道:「這『綵衣娛親』說的就是皇上在太後娘娘過壽的時候穿上綵衣逗太後娘娘開心呢。」
張二山趕緊記下了，他道:「連皇帝老子這天底下最厲害的人都得孝順他娘，俺瞅俺那幾個大舅子敢不孝順。」
張於氏這時候才想起來問道:「曉曉，你不是在屋裡玩兒呢嗎？咋過來了？」
張曉一拍腦袋，瞅著張於氏不贊同的目光訕訕地將手放下，道:「奶，俺爹俺娘回來了。」
這一生氣就給忘了。
張二山趕緊開開堂屋門，果不其然就瞅到想張四山和張孟氏剛跨進他家大門，一群小子丫頭都圍在那看。
張於氏幾步走過去，將人都給轟開了，才有些奇怪地問道:「老四，老四媳婦兒，你倆這回來的是不是有點兒早？」
張於氏瞅了瞅日頭兒，這會兒估摸著才未時六刻（兩點半左右），平日里不怎麼耽誤，回來也得未時末了。
張孟氏道:「娘，俺回來的時候遇到孟夫子家的牛車了，順道坐了一程。」
張四山從裹著的布包里摸出三串糖葫蘆，一串六顆，總共有十八顆，全交給了張於氏。
張於氏接過來，道:「行，那老四媳婦兒，你跟恁三嫂去把這雞窩鴨窩給弄好了，這雞崽兒鴨崽兒都還小著呢，不能凍著了。」
聽著她們應了，便對著張四山道:「你也去歇歇腳，然後去瞅瞅你三哥弄得咋樣了，老二，恁倆這會兒就去還是咋著？」
張於氏一邊說話一邊分著手裡的糖葫蘆，半點兒也不耽擱，一串留在自己手裡，另外兩串給那些小子丫頭一人分了一顆，給了張曉兩顆，對著她說道:「剩下的奶給乖孫女兒留著，等到下半晌再吃。」
張二山看向張秦氏，而後道:「娘，俺們早些去吧，先去看看情況了解清楚了再說。」
張四山詫異道:「二哥要去哪？」
張於氏替他回答道:「恁二嫂家裡出了點兒事兒，俺讓恁二哥二嫂回去看看。」
張四山點了點頭也不再吭氣兒，不過還是說道:「俺好像瞅見秦家大哥二哥三哥都在鎮上做短工呢。」
張二山點了點頭，道:「木事兒，俺先過去等等。」
張曉倒是想要操心，結果被張秋月拉過去看小雞崽兒和小鴨崽兒了。
張於氏臨走前再三叮囑他這個木啥腦子的兒子道:「別衝動知道不？有啥事兒回來咱們商量商量再說。」
到了秦家村，張二山夫妻倆也不進村，就找了個地方蹲著，等秦家幾個兄弟回來。
秦大三個兄弟是跟同村的幾個人一道兒回來的，到村口了有眼尖的人道:「大兄弟，恁瞅那不是恁妹子嗎？這麼晚了咋在這兒咧？」
說罷戳了戳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