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殺豬
吳春花瞪著眼睛，看著張曉與張秋月兩個人結伴出了門，她惱怒地跺了跺腳，卻只能跟著二人的身後往堂屋去。
還沒進堂屋，便能聽到裡面傳來的說話聲和笑聲，張於氏本來還在拉著兩個閨女的手問來問去的，一看見張曉進來，便趕緊說道：「哎呦，奶的乖孫女兒，你不在屋子裡待著過來幹啥呢，冷不冷？」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去感受一下張曉的手，看看是不是涼了。
張曉咧著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道：「奶，你放心吧！俺不冷，曉曉，來看姑姑姑父。」
吳春花一臉委屈地站在張大姑的身後，有些嫉妒地看著張曉，外婆可真是的，剛剛還拉著自己手說想自己呢，就這麼大一小會兒，眼裡就瞅不見自己了！
張於氏一臉欣慰，張大姑和張小姑自是知道這整個村子里都對張曉疼的不得了，此時更是不會不識趣，張小姑笑意盈盈地道：「哎呦，有段日子沒有見曉曉了，看著比以往好看多了呢，娘你瞅瞅，這說話也清楚了，走路也順暢了不少。」
她雖然不知道，但這麼說肯定是對的，往年她都是這麼誇的。
張大姑不如張小姑嘴巴會說，但也也很在後面樸實地道：「曉曉她小姑說的對，俺瞅著也是這樣哩。」
張於氏和張孟氏聞言更開心了，張於氏更是拉著張曉坐在炕上，咧著牙笑到：「你們也瞅出來了吧？曉曉這丫頭可不是進步多了嗎，說的話又清楚又順溜的，可聰明了。」
後面一串的兒媳婦，也跟著誇了又誇，她們也都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都記著當初的那份情呢，只除了一個人，勉強的咧了咧嘴唇，心裡是滿滿的嫉恨！
張何氏心裡不憤的很，別人家都是大兒子小孫子，老娘的命根子，就連她娘家都是這樣子的，自己的木頭可是最小的孫子，整天里還沒有一個賠錢貨的丫頭過得好！
女人們在這邊兒說著話兒，張富貴背著手問兩個女婿一些事兒，當初倆閨女出嫁的時候正是難的時候，手裡也沒有啥錢兒，也沒給多少嫁妝，嫁的人家也不富裕，還木有他們過得好咧。
想到這裡，又看了一眼三個孫子，看得出來吃的不好，一個二個的瘦的不像樣子，身上還穿著半新的衣衫，頓時心裡更是難受了。
他有心想琢磨著讓兩個閨女女婿也一起去賣煎餅果子，可又怕傷了兒子兒媳婦的心，只能無奈地嘆口氣，朝著旁邊的人喊到：「老婆子，該準備準備做飯了，大過年的，閨女女婿難得回來一趟，多拾掇點兒好的。」
聽到那邊行了一聲「哎，知道了。」張富貴又對著兩個女婿說道：「前兩日買年貨里時候還買了幾斤老白乾，今年咱們爺幾個兒可要好好喝幾盅。」
本來那吳二柱和許遠明還木有放在心上，大過年裡，圖個吉利，不管有還是沒有，漂亮話總是要說的有模有樣的，作為親家也這麼多年了，各家啥樣也都了解，此時聽了要喝酒才曉得剛才那許也是真的。
男娃子們老實不了多久，此時看到這些大人們再說些事情，才十二歲的張曉晨眼咕嚕一轉，便道：「二堂哥，咱們去看殺豬吧。」
張春曉心裡一動，不過一時還有些猶豫，張富貴想著張家村今年有了個大作坊，年下得要殺不少豬呢，心裡一樂，便道：「去吧去吧，帶著你表哥表弟們都去瞧瞧熱鬧，虎子你也去吧，等會兒咱們的豬殺了記得回來喊你爹他們去拿豬肉。」
一群男娃子們呼啦啦的一陣歡聲喝彩，一陣風似的跑出了堂屋。
張曉有些好奇，坐在這屋裡聽她們嘮著家長里短的，聽著雖有些意思，可聽的多了到也想出去動動。
「奶，我哥他們幹啥去呢？」張曉拉了拉張於氏的袖子問道。
張於氏也不在意她打斷自己的話，笑著說道：「那群皮猴子啊，定是出去看殺豬呢。」
張曉猶豫了一下道：「奶，俺也想去看看。」
她如今說話越來越流暢了，一次說一串子，嗓子也不怎麼疼了。
張於氏不想同意，「外面嫩冷嫩冷的，吃去幹啥哩？回來讓你三堂哥說給你聽，他說的可有意思呢。」
張曉想了一下，才知道三堂哥就是三伯家的張曉晨，確實是個能說會道的。
可張曉還是想出去看看，前世里很少下雪，她都沒怎麼見過，便撒嬌道：「奶，俺想出去看看，俺穿的厚厚哩，不怕冷。」
站在張王氏身邊的張秋月早都待得不耐煩了，此時聽到要去瞧熱鬧，便拍著胸脯道：「奶你放心吧，俺會照顧五堂姐的，俺拉著她的手，手一涼俺們就回來。」
張於氏看著乖孫子那期望的樣子，想著張家村也難得有這麼熱鬧的時候，要知道今天殺豬可不是只殺了一頭兩頭的，全村裡養豬的今年幾乎都要殺咧。
伸手又拿出一件半舊的大襖給張曉穿上，叮囑道：「玩的時候可要注意了，可別凍著了，你們這些小丫頭想玩也去玩吧，記得照顧好曉曉。」
張秋月歡心地過去拉張曉的手，說道：「奶恁放心吧，俺肯定看好五堂姐。」
就連十四歲的張秋霞都不再綉手帕了，也跟著眾人一塊出去看熱鬧。
張大姑張小姑倒也不是奇怪，她們小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一年也就殺這麼一次豬，嘖嘖，那可都是肉啊，想想都流口水。
張小姑看著擔憂的張於氏，開口說道：「娘，恁也別太擔心了，不過就殺兩頭豬，很快就回來了。」
張家村裡就有一個殺豬匠，平日里也木有啥活計，也就過年的那幾天有的忙，可頂多一晌也就殺那麼一兩頭。
張李氏她們幾個兒媳婦只是笑笑倒是沒說啥，張大姑那人老實得很，張小姑則剛好相反，啥事兒都要多想想，相處這麼多年她們也都看明白了，若是她們說這小姑子指不定以為她們炫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