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顧茉沉默的閉上眼睛，內心翻騰，很想衝進浴室把慕之揚的手機扔掉，再罵出一萬句不好聽的髒話。

然而她不能，從一開始她就輸了，輸家是不能對勝者做任何過分的舉動的。

正想着，沒一會她就感覺到身邊的床塌陷了一些，緊接着腰間一緊，她的背就貼進了他冰涼的懷裏。

慕之揚的手在她身上不停游移著，或平緩或挑逗，本來該是令人舒服到嘆息的動作，顧茉卻沒有任何心情感受。

她忽然好奇剛才跟慕之揚打電話的那個女人是誰，她甚至想到慕之揚這一身了得的床上功夫是在別的女人那兒練成的，整個人都像悶在了一個鐵罐子裏，喊出聲沒有迴音不喊又難受。

「今天，算了吧。」顧茉忽然抓住他的手，在他準備覆上她的豐盈之前。

「嗯？」慕之揚停了動作，語氣是平靜的詢問。

看他停下，顧茉也毫不猶豫將他的手拿開，輕輕嘆了口氣，「我今天不舒服。」

慕之揚似乎頓了頓，便翻身往一旁睡去，好一會才開口，「是今天那件事嗎。」

「什麼？」顧茉問。

「你心情不好了吧，因為今天下午那件事。」

顧茉忽然譏諷的笑了笑，「隨你怎麼猜。」

慕之揚不再說話，沒一會呼吸便漸漸平穩，大抵是睡著了。

顧茉枕着手臂，剛才那顆悶在鐵罐子裏的心好像又被人拿針扎了好幾下。

其實她早該習以為常了，這就是她和慕之揚最正常的相處方式，兩人不論是猜忌，是懷疑，是疏離都是最平淡的日子裏積累出來的默契——她不問，他不說。

淚流幹了，心便也僵硬了。

次日，連續下了好幾天小雨的天空終於露出了七八月該有的模樣，陽光嶄露頭角，東方的魚肚白染亮天空一角。

顧茉的狀態卻還是灰濛濛的一片，整個晚上半夢半醒，睡得並不踏實。

身邊早已沒了人，顧茉早習以為常，按部就班的洗漱完畢，下了樓給自己準備早餐。

她的早餐都有按照一定的比例搭配，家裏的傭人做的不夠仔細，她只好自己親自上陣。

或許是一晚上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或是重重她不願深究的原因，總之，她分了神。一分神就容易出錯，手中的碟子像抹了油一般從她手中滑落，直到落到地上發出巨大碰撞聲的時候，她才徹底清醒。

顧茉慌亂的蹲下身子，手掌往那些碎片伸去，掌心倏然一疼，拿起來果然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疼的她差點忘了心疼的感覺。

盯着掌心的鮮紅楞了楞，喃喃開口，「真沒用啊……顧茉，你真沒用。」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好像哽咽了，淚水終究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順着臉頰滑落，低落在掌心剛破的口子裏，一瞬間的刺疼讓她抽了一口氣。

「呀，太太怎麼了。」家裏的傭人剛進廚房，看到她這幅模樣以及地上的一片狼藉嚇了一跳，擦了擦手拿過一旁的簸箕收拾那些碎片，「太太趕緊出去處理一下吧，這裏我來收拾就好。」

顧茉回過神來，抬起手背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將淚水擦乾，才站起身來去客廳找創可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