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人牙子

回到家裡，蘇老爺子已經笑呵呵等在大門口了，一見他倆滿臉歡喜，就知道的事情辦得很順利。

「怎麼樣？霜兒，賣了不少錢吧？」

「嘻嘻。」月寒霜跳下了推車，「爺爺，你真是神機妙算，我們這一行還挺順利的。」

蘇老爺子收起煙袋，接著他倆往家走，一邊道：「你一上來，我看你笑嘻嘻的，就知道順利得很。」

月寒霜更加開心了，從推車裡抱住一大罈子酒，「爺爺，你聞聞，這是啥？」

蘇老爺子接過酒罈子看了又看，聞了又聞，突然樂了起來，樂得滿臉都是褶子，「哎呀，這可是劉記得女兒紅啊。霜兒，你們到底是賺了多少，竟然這麼捨得花銀子！」

看著蘇老爺子一臉震驚的樣子，月寒霜推著他進門，然後緊緊關上了大門。

「你別賣關子了，爺爺這著急呢。」蘇老爺子緊緊抱著女兒紅，十分急切。

月寒霜真怕這老爺子跟著急壞了，趕緊告訴了他，「爺爺，實話跟你說吧，我們賺了將近三兩銀子呢。」

月寒霜把去酒館和藥鋪的過程一一跟蘇老爺子說了，蘇老爺子聽完是驚喜不已，「霜兒呀，沒想到你這麼能幹，我們蘇家娶了你這樣的媳婦，真是祖宗保佑啊。」

蘇老爺子說著，叫了蘇子林道身邊來，呵道：「你瞅瞅，霜兒多好的一個人，以後呀你必須好好對她。你要是對她不好，我老頭子可饒不了你。」

蘇子林被老爺子呵斥得一愣一愣的，「爺爺，我沒欺負她。」

「哈哈哈。」月寒霜大笑起來，「沒事的沒事的，爺爺他沒說你欺負我，子林，你快點把車裡的吃食拿上來，我們要吃晚飯了。」

這頓晚飯十分豐盛，除了蘇老爺子做了土豆豆角之外，還有月寒霜從鎮上買來的半隻燒雞。

有酒有肉，蘇老爺子好不開心。

「哎，對了。」蘇老爺子突然放下酒碗，「霜兒呀，明兒就是第三天了吧，賭坊那裡的人肯定要來討債了。你今天路過月家的時候，有沒有把銀子放下？」

月寒霜大口大口吃著飯，「沒有。」

「你咋沒給放下呢？」蘇老爺子不放心道。

月寒霜放下筷子，「爺爺，我大伯二叔是啥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銀子給了他們，誰知道他們又想幹啥？為了安全起見呀，我決定明兒回家等著賭坊的人，親自把銀子給了，做個了斷。」

蘇老爺子點點頭，還是有些不放心，「好好，你這樣做也對。子林呀，明兒一定要起早點，別再出啥岔子。」

這時節的天氣，反覆無常的。白天還是個大晴天，晚上就雷聲陣陣，下起了大雨。

月寒霜站在窗前，聽著外面唰唰雨聲，心裡頭有些忐忑了。蘇子林進了門，放下了蓑衣。他瞅瞅月寒霜的神色，便道：「明天早起，我跟你去。」

「好，謝謝你了，子林。」

蘇子林點點頭，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月寒霜和蘇子林就起了來，帶上二兩銀子，披著蓑衣往村子裡頭走。正當走到山腳下的時候，一抹蔥綠色的身影進入了二人的實現。

「霜兒姐，霜兒姐！」

對方也看見了他們兩個，大聲呼喊著。

月寒霜趕緊加快腳步，隔著雨簾終於慢慢看清了來人，是月霜雪的玩伴郭燕子。她一看見燕子便是十分不安起來，「燕子，這還下著雨，你怎麼跑到這來找我，是不是雪兒出了什麼事？」

燕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霜兒姐，你快去看看吧，他們要把雪兒帶走了！」

「他們，他們是誰？不會是賭坊的人吧。」

「我也不知道，沒見過他們。」

月寒霜聞言，也來不及分析對方是誰了，和蘇子林兩個人跟著燕子一路沖向了村子。

村子里一直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滿路泥濘，但再泥濘的道路都阻止不了街坊鄰居們那些看熱鬧的心。

月家破舊的院子外，村民們站在雨中圍觀著，院子裡頭不斷傳出月寒雪哭鬧叫喊的聲音。

「你們放開我，都放開我，我不走，我不要離開爹娘，我大姐和姐夫會回來救我的。」

「小姑娘，別哭別鬧了，跟著姨娘走吧，咱們去有錢人家做丫鬟去，能賺很多銀子，再說了，過幾年，還會把你送回來的。」

月寒霜衝進院子，就見月寒雪一直哭鬧，而她身邊站著一個身材肥碩的婦人正在花言巧語地勸說著。

那婦人正是昨天跟月元學說說笑笑的人。

一瞬間，月寒霜就明白了過來，這個婦人是買賣人口的人牙子！她衝到月寒霜面前，一把推開了那肥碩的人牙子，冷冷道：「你們想幹什麼！」

月寒雪一見月寒霜，立刻抱住了她，「大姐，我不走，他們要把我賣了去做丫鬟。」

月寒霜的目光，陰冷漫過院子里的眾人，月元傑，伍蓮，月元學和月老爺子，她叫道：「是誰，是誰要賣了我妹妹！」

月寒霜那樣冷硬的態度，加上站在她身邊的是誰也不敢惹的蘇子林，月家那些人竟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那人牙子應該不了解月家內情，笑眯眯對月寒霜道：「喲，這位就是嫁出去的大姐吧，我跟你說呀，我們並不是賣了你妹妹，而是叫她去做丫鬟，你知不知道，在大戶人家當丫鬟比咱們家裡過得好千百倍哩。」

「是么？」月寒霜冷笑了一下，「既然做丫鬟那麼好，你怎麼不去做呢？你怎麼不叫你的女兒去做呢？再說，我妹妹身體一直不好，去了人家家裡也幹不了活，能安安穩穩待在那裡嗎！」

面對月寒霜的反問，人牙子說不出一句話來，眾人沉默了須臾，人牙子等不及了，便問那月元傑，「喂，月家老三，你看呀，人家不讓我帶走，你管不管了。」

月元學扯出一絲牽強的笑容，「霜兒呀，你看，咱們也不是害雪兒，不過讓她在外幾年而已。」

「在外幾年，還能回得來嗎？」月寒霜瞪著月元傑，「如果這事真的跟人牙子說得似的那麼好，你怎麼不叫二嬸去。」

「我——」

月元學被堵得無話可說，結結巴巴了半天，最後看向了月元傑，「這，這事是大哥的事，霜兒你問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月元傑？又是他！月寒霜的實現落在了月元傑的身上，「大伯，這是你的意思咯?」

月元傑的鼻子都要氣歪了，要錢的時候他月元學要得理直氣壯，現在惹不起了人家了，通通賴到了自己身上。

「你你，月元學，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人牙子不是你找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