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甜粥
「那爹你看，這回咱們怎麼賣呢？」
「怎麼賣，你們看著辦吧，我也老了。」月老爺子被折騰的心煩意亂，老早就躺下了。
其實在他心裡，他知道這麼做是錯的。但是兒孫就是兒孫，女娃無論如何也比不了帶把的。
出了月老爺子的屋子，兄弟倆找了個空地商量了起來。
「元學，這一次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事情辦好。」
「算了吧。」月元學絲毫不信任他，「我看，這件事我來辦，我去鎮上找賣丫頭的人牙子。至於賣了的錢，我也得拿大頭。除了給你還債的二兩，其餘必須全部歸我。」
「你——你這也太狠了吧。」月元傑十分惱恨。
賴水郁在一邊笑了，「大哥要是覺得我們過分，就是找二嫂子商量，看看人家要知道了你又打人家閨女的主意，我看他們怎麼對付你。別忘了，蘇家那愣子可是你惹不起的。」
被賴水郁這麼一威脅，月元傑立刻軟了下來。
「好好好，這次，你們說了算。」
月寒霜等人總算在太陽落山之前把梨花木全部搬回了家裡，家裡看著那些勞動成果，又辛苦又欣喜。
「行了，這些東西都弄回來了，接下來該咋辦你們就看著辦吧。」X擦著汗水，對月寒霜道：「你娘還在家裡頭等我和雪兒，我們這就回去了。」
「好，我送送爹。」
月寒霜把晌午剩下的兔子肉給X包好了，送他們出了蘇家的門。
蘇老爺子累了，早早就去睡了。
偌大的院子里，就剩下了蘇子林和月寒霜兩個人。
「子林，這些藥材我已經分好了，明兒我跟你一起去賣野豬和這些藥材。」
蘇子林用涼水洗了臉，又洗了一個乾淨毛巾遞給月寒霜，「行的。」
月寒霜接過來擦去臉上的汗水和塵土，「子林，謝謝你呀。」
蘇子林臉上一紅，去收拾那頭野豬去了。
月色朦朦朧朧，兩個人各忙各的，偶爾對視一眼，看見對方還在，就十分安心。
月寒霜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還不錯。
次日的清晨，又是蘇子林把她推醒的，可能太累了，她睡得很沉。
「嗯，子林，你真早啊。」月寒霜爬起來，利落地穿上衣服，就看見外面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白粥。
「你做的？」月寒霜有點不敢相信，這蘇子林五大三粗，還能做出這樣精細的吃食。
蘇子林點點頭，給自己也盛了一碗慢慢喝著。
月寒霜搓搓手，也實在是餓了，端起來就是一大口。
「哇——」粥一入口，月寒霜就叫了起來。
蘇子林愣住，錯愕道：「怎麼？」
「好甜呀！」月寒霜快樂地要飛起立了，「子林，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歡吃甜食了，甜食能讓人快樂。」
蘇子林抿抿嘴，收回心思繼續喝粥。
月寒霜喝下一碗，還想再喝，可盛出來的粥卻是什麼味道都沒有了。
「怎麼回事？」她失落了，抱著一線希望搶過蘇子林的粥，發現也是淡淡的，一點味道都沒有。
「為什麼只有那一碗是甜的？」月寒霜趴在桌子上，沒了吃飯的慾望。
「沒糖了。」
蘇子林破天荒的說了次三個字。
「啊？家裡就一點點糖嗎?」
蘇子林點點頭，「很貴。」
對對，月寒霜拍了拍腦袋，這可是古代呀，蔗糖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夠隨便吃的。不過，她又一想，蘇子林這個傻瓜，居然把家裡所有的糖都給了她。
「你呀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嘴上責怪著，心裡卻是領情的，「你多吃一點，一會我們要去鎮上了。」
吃過了早餐，蘇子林推來一個推車，把打下的野豬和各種草藥都放了上去，月寒霜看了看，抱著一點期望把自己做的小板凳小風車什麼的也放了上去。
月寒霜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好了，我們出發。」
就著和煦的清風，兩個人一起去鎮上，路上月寒霜走累了，就坐在推車上。
隨著推車緩緩停下，月寒霜從斗笠下露出頭來，「怎麼了？子林。」
「到了。」
隨著子林的回答聲，月寒霜跳下了推車，打量了四周。
鎮上果然是鎮上，比村子里要繁華多了，各種成衣鋪茶葉店，路邊還有各種早點鋪，看得月寒霜滿心歡喜。
「這裡真好，可是我們到哪裡去賣野豬呢。」月寒霜道。
蘇子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酒樓。
「在那裡呀，好，我們快去。」
推車推到酒樓門口，店老闆立刻出了來，笑呵呵地，「呀，子林你來啦。」
店老闆說著，又看了看月寒霜，「聽說你娶了媳婦，看著挺不賴的小娘子嘛。以後你爺爺不用跟著你出來了，有小娘子就行了。」
蘇子林不說話，就往下搬豬肉，店老闆似乎也了解他的性情，不做計較。
月寒霜覺得這樣不合適，笑眯眯跟老闆打招呼，「老闆，聽爺爺說你一直關照子林，真是謝謝你了。」
「謝什麼，子林他爹在的時候，我們關係可好呢。再說，蘇老爺子為人厚道，子林又能幹，都是應該的。」
倆人說著話，豬肉已經秤過了。
店老闆拿著算盤啪嗒啪嗒算著，「嗯，這次的獵物新鮮個大。這樣，我給你們八貫錢，你們看咋樣？」
八貫，可接近一兩銀子了呀，月寒霜有些吃驚。
「呵呵，這是時節，打獵的人少，能打下這野豬的更少，鎮上幾戶有錢人家都喜歡吃野味呢，再說，你們新婚我多給一些就當是喜錢了。」
店老闆這麼一解釋，月寒霜忙點頭，「那好，那謝謝老闆了，下次我們打到了，再給你送來。」
「行，我可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店老闆拿出了銀子，用布包包好遞給了月寒霜，「小娘子可得拿好了，這鎮上有些個不幹正事的人，別給盯上。」
「放心吧您，有子林在呢。」
告別了酒樓的老闆，月寒霜心情大好，坐在推車上跟蘇子林說話。
「子林，你真能幹，居然賣這麼多錢呢。」
蘇子林不說話，默默的推著車。
「哎，你注意下有沒有藥鋪，我們進去把藥材賣了，差不多應該可以湊上二兩銀子了。」
「好。」他回答。
月寒霜一手打理著頭髮，一面望著蘇子林的眼睛，耐心道：「子林，你要說一句完整的話，不要總是兩個字一個字。」
「我——」蘇子林抬眸，撞進月寒霜如水溫柔的瞳孔里，「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月寒霜溫柔笑了，「沒關係，以後我教你。」
「嗯，好，我聽你的。」
「你看你不是說得很好嘛。」
月寒霜越發覺得，蘇子林根本就沒有什麼問題，只是似乎因為什麼經歷讓他的心理受到了傷害，只要她慢慢教他，他一定會越來越好，跟正常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