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誰在犯賤

7.誰在犯賤

衛生間門口,慕莘一把拉過剛跟來的禹后,毫不遲疑地捉住他的唇。禹后沒有想到她會有此舉動,愣了好一會兒才將她輕輕扯開,待到慕莘撤退低眸,卻又被撲面而來的大掌禁錮了腦袋,緊接着被攝製了唇瓣,他帶着一絲瘋狂一絲憤怒外加一分不忍親吻着她,津…液順着她的嘴角流下,慕莘有些慌張,可是唇,面頰,眼睛,耳垂,側頸,沒有一處躲過。

「禹后,說不要我的人是你,看來犯賤的人也是你。」

慕莘靠在他懷裏喘著氣,卻還不依不饒地呈口舌之快,禹后真想就這樣抱着她到天荒地老,或者找間屋子將她據為己有,然後娶她到天涯海角,可是他所受的教育不允許他這樣做,他做不到從一而終卻必須信守承諾。

慕莘,命運太狠了,沒能讓我認識16歲的你。

「那天我起得早,已經做好了拜你為師的準備,下定決心要進入宇師好好學習,為將來段氏的發展提供最有力的保障。」

「你做到了,現在的段氏,在華寧房地產界數一數二。」

「那天我上車,車就開走了,蒼野沒有和我爸打招呼——他看到我穿得那樣暴露,對我的好感已經消失殆盡了,一定是把我當做想勾引你的女人,而我爸就是個借女兒招攬生意的奸商,根本不值得他上前打招呼,也是,那個時候的段氏算個什麼,現在想想你當時能去我家做客也實在是三生有幸,我當時就在想,你的助理都能如此盛氣凌人,你該是多麼驕傲自負的一個人。

在車上,蒼野冷冷地開口說,我是蒼野,禹總的特助,我就敷衍地應了一聲嗯,車子在路上,我靠在後座上,膝上攤著一本管理學的書,老太太推薦我看的,但是我對新生活頗有期待,一隻手耷拉在書本上,一隻手搭在門窗上撐著腦袋,心思壓根就不在書本里。

蒼野接到了一個電話,應該是你讓他將我帶到海邊別墅,因為電話剛剛掛掉蒼野就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彷彿在心裏確信了自己那個想法,我果然是那種攀龍附鳳的女人。我不太往心裏去,孔子說了人不知而不慍,我問他,據我所知,這不是去宇師的路吧?他說到總裁的別墅去。他聲音冷淡,我當然能聽出來其中明顯的輕蔑,我只是對你讓我去別墅的事有些驚訝,想起昨天晚上佳黎說的那些話,我的心越跳越快,竟有些害怕起來。

車子速度很快,到海邊別墅時才七點半,即使對我的印象不好,蒼野也主動打開車門扶我下車,我意外發現,這點紳士風度他還是有的。慕莘小姐,你自己進去吧。蒼野說完又顧自上了車,我剛要回頭,車子就已經消失在筆直的公路上……」

「我不想聽他,說說我,慕莘……說說我們。」

「嘁,我們!太難說了,要我來說,永永遠遠都說不完。那是一幢三層樓歐式小洋房,房前是馬路和寬闊的院子,種滿了雜草和不知名的樹木,那個季節正開得茂盛,映入眼帘的都是綠色。房后是海,華寧市是臨海城市,你的別墅是海岸一隅,位置隱蔽,風景卻是非常獨特,我打電話讓朋友查完你的住址,竟然產生了住在這裏的人一定不是凡夫俗子的荒唐可笑的想法,可是那裏只有這一幢房子,還能說明什麼?

懷着忐忑的心情我最後還是走了進去,房子的內部顯然和外面大相徑庭,內部所有的陳設都是以白色為主,偶爾附帶一點黑色,我見四周沒有什麼人,於是到處走了走,真不錯,所有的東西都是名牌。正當我看得入迷時,後面傳來突兀的一聲——慕小姐,你對在這裏所看到的可還滿意?

2006年9月,那是我第一次見你,禹后,也是你第一次吻我,我的心像是被啃食,又癢又疼,那是我的初吻,被一個才認識一天的男人奪走,以最難堪的姿勢和情況,我竟然天真地以為我的主動會讓你討厭,而後費儘力氣也沒能把你推開,最終還是你放開了我,就在我準備大發雷霆的時候,你又撲到我的耳朵邊上,語氣曖昧得像兩人是親密的戀人一樣,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你的唇又觸碰到了我的耳根,我感到有一股電流由耳根出發,竄至全身。

我問你我和你很熟么,我抿唇時發現嘴裏還遺留你牙膏的清香。你說這樣就熟了,你的語氣很自然,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你說:所以,叫禹總多陌生,叫老師吧。

我當然拒絕了,覺得你絕對是老天派來懲罰我的,懲罰我坑了陽商那麼多錢去買衣服。我問你是不是得給我個理由,我將敞開的襯衫拉緊,大膽地走到你面前,你吻我的時候,我清楚地從你眼裏看出了一絲猶豫,我以為是因為我是段林的女兒,可是後來的後來我才發現並非如此,你的猶豫是由於你有愛的人,有一個能夠填滿內心的人,有一個只要微微一笑就可以觸動你的心的人。

你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問什麼理由,沒等我說完,你打斷我說廢話少說,去上班,然後頭也不回地大步上了樓。

你走以後,我癱坐在沙發上,嗯,你很帥,很酷,很有錢,很聰明,可是也不能第一天實習就奪了我初吻啊。可是吻都吻了,我還能殺了你不成?

我越想越氣憤,可也越想越沒有底氣,什麼狠狠地報復都是想多了,鬥不過就只能乖乖認栽,那時候我忽然好想去商場猛刷陽商銀行卡,也才發現,當一個人的境況變得差了,才回想起從前有多麼多麼得美好。

你下樓來,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這是你身上的兩大亮點,然後就是不用量就知道是完美比例的身材,我獃獃看着,等我反應過來走到門口時你已經將車開到面前,車裏安靜得能聽見心跳聲,在你面前,我做不到像在蒼野面前那麼自然,兩隻手拽的緊緊的,僵直的背早已經汗涔涔。

許久你才開口說話,以後不要試圖用主動的方式讓男人放開你,既沒有效果也作賤了自己。我想問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要吻我,而你的回答恰好,這也算是給我上的第一課了。

不過你的話讓我的臉迅速升溫,腦海里揮之不去的那副場景,想着自己居然二到用腿去勾引你……嘁,那時我越想越羞憤,恨不能跳下車去,可惜覆水難收。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僵局,電話那頭的人說安小姐來公司了。因為離得近,我能清楚地聽出那是蒼野的聲音,我看到你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然後用一貫簡潔的口吻說讓她等著。

到宇師的時候正好八點半,是上班時間,我緊跟在你的身後,接收一束束或疑惑的,或嫉妒的,或鄙夷的目光,總覺得身上癢得難受。這個是誰啊?不知道,看她穿成那樣,估計是——聽到議論紛紛我只想向這些人證明我不是她們所想的那類人,但是又怯於你脾氣,只能支支吾吾地問你我能做什麼。

空曠的電梯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兩個的距離很近,幾乎並肩而立,看着你按下關門,我不由得又緊張起來,正當我猜測你想要做什麼時,你忽然又欺身向前,高大健碩的身軀將我堵在牆上進退不得,原本想叫的我忽然想到了你剛剛交給我的,於是我問你禹先生您是不是應該教我怎樣避開色狼的襲擊了?果不其然,你退了兩步,抬起右手揉了揉我的頭髮,勾唇道很聰明,不過你要記住,我不是色狼。

我當時心裏可勁兒罵你,你還不是色狼么?呼了一口氣,我給你貼上了不按套路出牌的標籤,可是……嗨,像我這樣愚蠢的人類,蒼野是不會告訴我辦公室里安沁一雙漂亮的眼睛像餓狼似的盯着我的。

我幾乎小跑才能跟上你的步伐,在走廊的盡頭有四名保鏢,門還沒有全開,一個女孩就迎了上來,聲音嬌嗔得讓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安沁穿一身粉紅色露肩緊身裙,裙擺只到大腿的三分之一,踩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上面是兩朵灰色毛茸茸的花,衣品不敢妄評,不過我對她那雙高跟鞋還是持肯定態度的——哈,不過後來看到學姐的鞋,覺得自己的品味也太一般了。

她盯着我問是誰,那目光卻並不是疑惑,而是……禹后,你肯定懂的。蒼野後來說她看我的第一眼就覺得我不簡單,不是因為我的長相,我長得一般般,算不上出眾,偏偏這穿衣風格,在她眼裏是那麼風騷,而且我和你在電梯里那麼親熱,最致命的一點,我可是被你帶到辦公室的女人,這足以證明我的重要性了——可是,禹后,權利地位和你的生活習慣誤導了別人,你自己也說那時你確確實實對我沒什麼非分之想,吻女人,和女人睡覺,對你來說是家常便飯,這是華寧婦孺皆知的事。

你只扔了慕莘二字讓她自己領悟,可她想知道的不單是名字,而是我的具體身份,我是你的誰,我是女人,後來初見學姐的時候我也是這個想法,如今想想安沁對你是真愛也說不定哩……

安沁還是了解你的,只要是你不想說,沒有人可以逼你開口。所以她不會再問,至於其它,她有自己的渠道可以知道。比如蒼野,他可真是一個悲催的助理,每次你不想多費口舌的時候,他都得巴巴地上上前解釋,尤其像安沁這種有後台的,老闆即使不樂意也要維持關係的,一旦有什麼事,他就得點頭哈腰上前維和。

我第一次看到蒼野這樣還挺無言以對,想着如果面前的是陽商,我一定會迫不及待地上前沖着大家喊我不認識他,但是後來我發現是我狹隘了,這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是他維持交流的本能。

安沁難以置信地撇了一眼我,隨即露出國際微笑,用那可怕的魔音熱情道跟我問候,說她是你的女朋友,叫安沁。我說安小姐你好,心裏卻感嘆,站在這裏真是上輩子修來的孽緣……你看,我字字句句都還記得清楚,禹后,聽我娓娓道來,你覺不覺得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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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時攜風帶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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