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捲入漩渦的吃瓜群眾

第1章 被捲入漩渦的吃瓜群眾

把桌上地圖攤開。

坐標,大唐。

畫圈圈的地方是長安,但是——此大唐,非彼大唐,長安皇城內住着的天王老子也姓李,卻是史上最窩囊的一屆皇帝。

龍椅上的光睿帝一蹦三尺高,指著開國皇帝的畫像一頓破口大罵,要不是他老子死前把刀架脖子上,又是賭咒發誓,又是苦苦哀求,哪個嫌命長的會接下這堆爛攤子?

明明該是富二代,硬生生窮苦成了創一代。

創業有多艱難,瞧瞧光睿帝比銅鏡還光生的腦袋瓜子。

光睿帝各種懸樑刺股,忍辱負重,才有了如今的局面,窩囊是窩囊了些,好歹暫時是個相互牽制的局面。

如何個「相互牽制」?

地圖中間是都城長安,右手起順時針方向,依次是東北方向的天朦——黎氏家族,東南方向的東洲——柳氏家族,西南方向的崇文——張氏家族,西北方向的富陽——郭氏家族。

這四大家族所在地,為各地區最大城邦,四大家族幾乎摁住了整個大唐的命脈。

因此,四大家族又稱四大天王。

沒錯,四大天王祖上跟光睿帝的老子一起打過天下,坐上龍椅的光睿帝他爹,腦門一熱,大手一揮,把幾大重要城池給了兄弟,後來,四兄弟成了四天王。

而光睿帝非常具有自知之明,左右胳膊擰不過大腿,城池拿去,金銀拿去,權力拿去……

「等等!老子窩囊了些,卻不是窩囊廢!老子這是在博弈,給老子兒子爭取時間!」

所謂江山輩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光睿帝和他老子四捨五入的幹了百年,他堅定不移的認為,后百年的人才就他兒了。

沒有九龍奪嫡的故事。

光睿帝整天忙着懸樑刺股,無心女色,如今,膝下僅一子。

偏偏……這太子又是個病秧子。

「小姐,你怎知太子是個病秧子?」

黃衣丫鬟正目不轉睛望着窗邊的女子。

「呸」一聲,那女子吐出掛嘴皮上的瓜子殼兒,一邊抖腿,一邊說道:「昨兒個,路過大夫人房,聽見裏面說太子又吐血了,怕是捱不到明年,吃不上元宵咯。」

「小姐!」窗欞外忽然出現個藍衣丫鬟:「說這些可是要掉腦袋的!」

「喲?你要舉報我?」她對藍衣丫鬟一挑眉。

「舉,舉報?」

再抓了把瓜子,她瞧向藍衣丫鬟:「揭發,告發之意。」

瞬間,藍衣丫鬟的臉憋得通紅,小跑進屋子裏,噗通一下跪她跟前,說話已帶了哭腔:「含兒進了小姐屋,就是小姐的人,寧死,也是小姐的鬼!自從小姐出了那事,醒來,就跟換了個人似,嘴裏盡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來,我跟鈴鐺聽聽就罷,若是給其他沒好心子的丫頭婆子聽去……」

「好了。你去炤上看一眼,我的冰糖雪梨燉好沒,快去,瓜子嗑得我嘴干舌燥的……」

「小姐,我去。」鈴鐺站起往外去。

扶額。

她屋裏兩丫鬟,一個念叨起來沒完沒了,一個單純得沒心沒肺。

「還是我去吧。」含兒喊住鈴鐺。

含兒用手絹摁了兩下眼角,側身轉回窗邊,仍跪地,續道:「小姐,切勿再非議太子殿下,畢竟,你馬上就要去長安了,一言一行,皆代表着柳府……」

「我去長安搞么子?」

「小姐要去長安?去長安做甚子?」鈴鐺問道。

含兒估計是沒懂她的話,可她回答了鈴鐺的問題。

答案令她一蹦三尺高。

「啥?我是太子妃?」

看鬧熱的吃瓜群眾,下一秒,就被卷進了漩渦。

除了那些割地賠款一類窩囊事,光睿帝花了大半輩子,幹了一件自認為英明神武的事兒。

啥?

給唯一的寶貝兒子定了個親。

哪家姑娘?

四大天王之一的柳氏家族,柳敬之的嫡女——柳微。

沒錯,她就是柳微。

按理說,這種大事兒,本人不可能不知道,可這才是她來的第二天,怎麼可能把所有事情搞得一清二楚?

抬手輕輕摸了下後腦勺,依舊頂大個包。

雖說不痛不癢,但一直不消散,心裏還是有幾分發怵,古代又沒CT核磁什麼的,誰知道有沒有內出血什麼的,保不齊下一秒就掛了。

散開發髻,側身躺下,讓丫鬟去拿熱毛巾。

養精蓄銳,乃上策。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鈴鐺說大夫人來過一趟,見她休息沒讓喊醒她,只是提到明天會帶大夫過來把脈。

其實,來這裏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的親娘大夫人,一雙眼哭得紅腫如杏,興許是殼子裏換了個靈魂,感受了半天,倒不覺得親娘親。當大夫人得知她「失憶」,驚得目瞪口呆,等大夫人看見她跟變了個人一樣胡吃海喝時,嚇得兩眼一翻雙腿一蹬。

真不怪她,昏睡兩天,滴水未進,早餓得前胸貼後背,進食場景確實有點……有點像在麥當勞往嘴裏塞雞腿的小學生。

晚些時候,她去了趟正房。

正房外沒人守着,裏面有人嘀嘀咕咕,這才順便聽到了些牆角。

反正,最後也沒進去,在柳府里黑燈瞎火的溜達一圈,反而迷了路。

至於後腦勺的包,原主可能真的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又倒霉催的偏偏撞到的石頭上。

或者,跟那種后宅里的勾心鬥角有關。

可她已經是嫡女了耶,誰還要害她?

難不成跟「太子」有關?

那麼個病秧子短命鬼,哪家屋裏瞎了眼的老爹,願意把自個兒女兒嫁過去?

「呃……」嘴角一抽抽。

柳府大老爺柳敬之,暫不在府中,聽說,大夫人已派人傳信過去,要不了多久,大老爺就會趕回東洲。

不管怎麼說,遠嫁長安的事情,至少還有三個月。

放下餐碗,接過鈴鐺遞過來的茶杯,漱了兩口,不舒服的用舌頭舔了下牙齒。

「小姐可要洗漱?」

另有丫鬟端來面盆,拿來巾布,以及一根楊柳枝。

楊柳枝?

…………

…………

柳府正房,大夫人林氏房中。

「如何?」

一嬤嬤正回林氏的話:「院內外皆有人守着,進不了一隻夜貓子。小姐白日裏那些話,不知從哪個碎嘴丫頭那裏聽得,請夫人恕罪,老奴無能,着實未能查到究竟是何人。」

「她房裏那些人?」

「兩個貼身丫頭已處死,其餘丫頭提腳賣了,婆子打發去了莊子。夫人放心,老奴已仔細交代下去,誰敢再提前幾日的事,一律亂棍打死。」

見林氏沒追究前面那事,嬤嬤滿臉堆笑起來:「恭喜夫人,一箭雙鵰,既換了她屋子裏的人,又解決掉了周姨娘那個小賤人。」

聞言,林氏卻瞪了嬤嬤一眼:「我瞧你就是那個嘴碎的!」

「老奴該死!」嬤嬤嚇得跪地磕頭。

隔了許久,林氏才緩緩開口:「明日徐道長的事兒,若是出了岔子,我定當剝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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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錦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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