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五十章:有花堪折直須折

49第五十章:有花堪折直須折

扳回一局的鍺師靜笑眯眯的看著有些局促的絕弦,連眼神都蕩漾了不少。

絕弦被他看的有些惱怒,冷哼一聲,一甩袖子,無比冷艷高貴的走了。

當然,如果忽略他稍微有些同手同腳的姿態的話,也確實稱得上是冷艷高貴了。

鍺師靜頓時一樂,嘴差點笑歪了。等到他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之後,鍺師靜輕聲嘆了口氣,手掌輕輕的搭在胸口。

不可否認,剛才在絕弦靠近他的時候,他確實有了一絲心悸。那是一種,已經隔絕了幾十年沒有過的感覺了。

帶著有些窘迫的心情,絕弦故作鎮定的出了門。在寬大衣袖的遮掩下,他的手指輕輕的碰了碰

自己的手腕,剛才那裡還傳來一陣尖銳的灼熱刺痛感,但是絕弦卻發現,現在的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或許正是這種感覺,才讓他覺得,自己還是有感情的,還是一個正常的人。

可是為什麼這種感覺是被鍺師靜引發出來的?

絕弦覺得有些茫然。

不同於和風熙一起時那種熾烈而矛盾的感情,和鍺師靜在一起,總是會讓人有一種不經意間就安寧下來的感覺。就像是,不管外面是如何的血雨腥風勾心鬥角,只要在他身邊,永遠都可以賭酒潑茶,坐看雲捲雲舒。

這種安寧的感覺,是絕弦從未體現過的。而他們的過去,又是何等的相似,同樣愛過,也同樣被背叛,同樣歷經時間的磨難,直到最後,塵埃落地之後,一片荒涼。

絕弦慢慢的垂下眼瞼,四周人如車水馬如龍,可是他卻忽然覺得很寂寞,那是一種非常難以忍受的寂寞。以前一個人也罷,可是當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人可以理解你,擁抱你,明白你的一切痛苦和惶然之後,這種寂寞,就變得無法忍受。

絕弦忽然就不想再在這繁華的朱雀大街上走動了,他很想回去,回去陪那個安然沉靜的男人好好坐一會兒,聽他含笑調侃的聲音,看他眉眼如畫笑,飲他行雲流水的茶。

絕弦忽然發現他已經呆不下去了,他忽然轉身朝回走。因為轉身的太匆忙,他甚至撞到了一個剛剛到他腰間的小孩子。

「哎喲!」小孩子軟糯的聲音在他腳下響起。

絕弦低頭,看見一個穿著淡紫色衣服的小男孩像一個被撞倒的包子一樣軟趴趴的倒在地上,臉上的乳白色面具也被撞歪了,露出一隻大而水靈的眼,面具上兩隻眼睛的下眼瞼處,有著紅色的波浪形圖案,很像流下的血淚,詭異的面具配著孩童無邪的眼,有一種異樣的妖冶美感。

「你走路都不看人嗎?」小男孩軟綿綿的說,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絕弦,卻不帶一絲怒氣。

絕弦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伸手在他的頭頂比劃了一下,冷淡的開口:「你太矮了。」

小男孩頓時氣的鼓起了臉頰,看起來似乎更加的像一隻包子了。

絕弦沒有再理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從袖子里取出前兩天聞人束玉送他的一個鏤空玲瓏玉球放到他的手裡,順便揉了揉他看起來很好摸的腦袋,毫無情緒的安撫:「乖!自己玩去吧。」

說完,繞過那孩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紫衣的小男孩眼睛一眨不眨的目送他的影子消失在人海之中,臉上無邪的表情漸漸消失。他閉上眼睛,貪婪的吻了一下手中的玉球,眼梢之處慢慢的暈起意思妖異的紫色:「這次,我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了。我的最愛!」

等絕弦一路趕回靜流宮的時候,就看到鍺師靜正坐在窗棱前對著一樹梨花發獃,手裡淺碧色的清茶早已經在冒熱氣,雪白的梨花瓣落在他同樣雪白的長發上,竟然有一種快要融化的芬芳。

絕弦走過去,伸手摘去他發上的花瓣。似乎他出神的有些嚴重,直到絕弦碰他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鍺師靜慢慢轉頭,看向絕弦的眼神似乎有些迷惑:「你不是出去了嗎?」

「然後又回來了。」絕弦很自然的將他發間的梨花收入袖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這近乎調情的話:「總覺得你不在身邊,心裡不踏實。」

鍺師靜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好一會兒心裡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心裡頓時一陣赫然。只是臉上卻依舊是淡淡的笑:「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愛上我了。」

絕弦漫不經心的說:「為什麼不呢?」

鍺師靜頓時呆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擔心的伸手摸了一下絕弦的額頭:「你受什麼刺激了?」

絕弦順勢抓住他的手腕,手指正好扣在他的命門上,鍺師靜頓時不敢動了。

「聽我說。」絕弦慢條斯理的開口道:「你剛剛····看到我手腕上的焚情花紋了,對嗎?」

鍺師靜微微挑眉,有些諷刺的開口:「難道京主大人的焚情花紋如同女子身上的守宮砂一樣不可見人嗎?」

絕弦看見他如此不同尋常的言語,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自然不是。只是,自從···從魔域離開之後,我的焚情就再也沒有發作過了。」

「有些時候,我甚至覺得,我是不是已經因為天羽決的成功晉級而徹底的絕情絕欲了。但似乎並不是那樣的。」絕弦深深地看著鍺師靜。

鍺師靜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被什麼狠狠地砸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你對我有YU望?」

絕弦心跳的有些快,他下意識的想要避開鍺師靜的凝視,但是最後還是沒有避開:「是的。」

「京主,你禁yu太久了。」鍺師靜面無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

「你也有期待,不是嗎?」絕弦開口道:「長久的寂寞,長久的獨自一人。時間如流水,世界萬物都在不停的改變著,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那些你愛的和和愛你的人。背叛你的和你背叛的人。我不相信,你願意永遠都這樣的的活下去,直到最後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去。」

鍺師靜的神情一瞬間有一些恍惚,似乎因為絕弦的話而想起了過往那些早已經凝結成疤的傷口,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那又怎麼樣!正如你說,我活得已經太久了。久到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厭倦了繼續活下去,一個人選擇死亡。」

「可是,就算是選擇死亡,我也不願意再嘗一次那樣的感覺了。」鍺師靜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這些我都已經嘗了個遍,也不想再場一遍了。」

絕弦沒有因為他的拒絕而失落,反而坐到了他的身邊,輕輕拿走他手中那盞因為用力過大而捏的有些裂痕的茶盞:「在那場戰鬥的最後,永傷告訴我,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東西。我只是在給自己尋找羈絆,因為沒有了羈絆,我就會自己去死。」

「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他,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他是最了解我的人。」絕弦說:「現在我們的狀況何其相似。只不過,我選擇,哪怕了無生念,我也要找一個可以支撐我繼續活下去的存在。而你,卻隨時可以脫身。」

「這樣不好嗎?」鍺師靜反問。

「好與不好,不如我們試試看?」絕弦輕笑出聲:「看看究竟是你對,還是我對!

說完忽然將手中茶盞拋向窗外,附身朝鍺師靜壓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絕弦和鍺師靜也確實絕配了。同樣的強大,同樣的冷靜,也同樣的····老了。

那個紫衣孩子是伏筆,淡定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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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出天下*驚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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