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心煩意亂
淡淡的薄荷味襲入千語柔的鼻腔，她覺得自己臉頰發燙，偷偷抬眸看了看。
陸俊明嘴唇緊抿，在發現懷中人兒的目光之後，微微垂眸，對視之間竟有久違的心跳感覺。
這一對視，讓千語柔羞得趕緊收回了眼神。
「謝……謝謝……」千語柔被穩穩地放在門前，羞怯地說。
陸俊明雖然抱著她爬上了四樓，但仍是一副輕鬆的模樣，甚至連呼吸頻率都還是那麼正常：「不準備請我進去坐坐？」
「呃……請進……」千語柔臉頰紅紅的，低著頭將門打開。
陸俊明拉住希兒的手，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
儘管房間不大，不過乾淨整潔的環境讓人非常舒服。
「只有普通的茶葉，陸總不要嫌棄。」千語柔一瘸一拐地挪到茶几旁邊，拿起茶壺，片刻之後，茶香四溢。
一向不碰茶葉的陸俊明此刻並沒有什麼反感，開口問道：「千老師愛品茶？」
「我覺得很苦，不喝茶。偶爾男朋友過來會喝一些。」千語柔提到男朋友三字的時候，臉上洋溢的幸福讓陸俊明覺得有些刺眼，於是下一句「我那兒有些好茶葉，改天給你拿來」也停在了口中。
再看向那盞清香的時候，陸俊明感覺有些心煩意亂，匆匆起身：「公司還有些事，明早我來接你……和希兒。」
千語柔一愣，隨即揚起一個禮貌的微笑：「陸總慢走。」
就在這時候，擺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陸俊明瞥了一眼，屏幕上顯示一個男人的照片，備註為「親愛的」。
千語柔有些尷尬地拿起了手機，剛說一個「喂」字。陸俊明便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寶貝兒，我待會兒過去，記得做飯唷。」電話中傳來的聲音帶回了千語柔的注意力。
雖然電話那頭的人看不到，但她還是微微一笑：「好。」
——
半小時后，DCT總裁辦公室。
「喲。這是誰招惹陸總了，大老遠把我召喚過來。」江天羽剛進門，就注意到陸俊明一臉陰鬱，周圍的空氣都好像下降了幾度。
「幫我查個人。」陸俊明從不愛說廢話，直入主題，「千語柔。幼兒教師。」
「哪個學校？」
聽到陸俊明說出學校的名字之後，江天羽一拍大腿：「我兒子就在那上學，這老師我認識。」
「你認識？」陸俊明瞥了他一眼，彷彿憑看就能瞬間了解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你別這樣看我。」江天羽往後縮了縮，「就是知道這個人，不是很熟。」
「越詳細越好，越快越好。」陸俊明又交待了一句。
江天羽好奇地多嘴道：「我印象里，這女人不是非常漂亮啊，比起前幾天追你的那個小名模簡直差了無數個等級。怎麼，對她有興趣？」
陸俊明抿唇不言。
「對人有興趣就直說唄，知道你不會追女人，兄弟可以幫你啊。不過你這，八字沒一撇呢，就查人家的資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陸俊明揚了揚眉，眼神又冰冷了幾分。
江天羽嘴唇抽搐了一下：「你開心就好。」
——
聽到叩門聲，千語柔趕緊扶著牆挪著身子到了門邊。
「這是怎麼了？」程宏宇語氣里雖然滿是關切，但眼神卻在千語柔的胸部瞥了瞥。
此時她只穿著簡單的睡裙，內衣若隱若現。
「不小心扭到了……」千語柔準備扶牆挪回去，「飯馬上就好。」
然而程宏宇則架住千語柔的胳膊，左手時不時地刻意與她觸碰。
千語柔有些不舒服，便掙扎了一下：「我自己過去，你去給希兒削個水果吧。」
聽到這話程宏宇的臉色明顯沉了下來，看了看沙發上的孩子，他又問道：「希兒？」
「這孩子父母出車禍過世了，沒人照顧。」千語柔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道。
馨香撲鼻，程宏宇現在只想將其佔有，對千語柔的話毫不在意，於是心煩意亂地說：「那關你什麼事？」
「怎麼這麼說？」千語柔愣了一下。
「開個玩笑。」程宏宇面無表情地說著，走向了沙發。
千語柔一個人挪到廚房忙碌著，再出來的時候，卻看到程宏宇並沒有削水果，而是滿面笑容的在打電話。這本身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但他在看到千語柔的身影時，瞬間將電話掛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希兒說著什麼。
千語柔有一絲疑惑：「誰啊？」
「客戶。」程宏宇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並沒有看千語柔的眼，好似是害怕她再追問什麼，又慌忙轉移話題，「今晚我能……」
「程宏宇，你知道的，我不想在結婚之前這麼早的……一切都等結婚之後再說好么。」千語柔知道程宏宇想要什麼，面露為難之色。
程宏宇看了看千語柔睡裙之外的光潔的小腿，覺得嗓子都快要冒出火了。做好的飯也沒吃，而是借口公司有事匆匆離開。
看著被重重關上的門，千語柔有些無奈。
這時，希兒走了過來，輕輕拉住她的手說道：「千老師，我不喜歡那個人。」
「為什麼呀？」千語柔蹲下，摸了摸希兒的頭。
「就是不喜歡。」希兒嘟起了小嘴兒。
千語柔與他開玩笑：「那你喜歡誰呀？」
「喜歡陸叔叔。」
被孩子提到的人此時正在印表機旁，目光清冷地盯著一張張被機器吐出的資料。周身散發的氣勢分明是十米之內生人勿近。
待全部看完之後，他抓起桌上的電話輕點了幾下。
「陸總，按照你的要求，資料一小時就給你找到了……又怎麼了？」電話那頭的江天羽叫苦不迭。
「就是問問你，這麼快弄到的資料有沒有紕漏。」
「不可能。」江天羽語氣立刻堅定了起來，「你也知道我家那老頭子的實力，我特地安排他的人幫我弄到的，一個字都不會錯。」
「很好。」陸俊明冷冷地掛了電話。
資料上的白紙黑字，讓陸俊明緊緊地攥住了拳。
「無父無母，跟遠房親戚長大，受盡欺凌。」
「男朋友名叫程宏宇，已經出軌，對象是其閨蜜孫蕊文，但千語柔本人並不知情。」
叩門聲響起。
「進。」
「陸總，有人找。」助理臉色並不是非常好，猶豫了一下又說，「他們說自己是孩子的舅舅舅媽，來談……遺產的事兒。」
「讓他們去會議室等我。」
助理走後，陸俊明又不緊不慢地把資料看了一遍，彷彿要把千語柔的所有經歷都印在自己心裡，看完之後，抬手放入了碎紙機當中，這才向會議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