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生羈絆天註定 美滿良緣地見證

第四章 一生羈絆天註定 美滿良緣地見證

翌日清晨時分,雪楓起了個大早,昨晚休息的特別好。一早起來,頓覺得精神百倍。用過早飯,就打算出去逛逛,讓小二牽過白雲烏蹄。騎上馬,在城裏閑逛起來。

木河城規模不小,雪楓騎着馬東遊西逛了半個時辰,畢竟是第一次下山,對於他來說,一切都是那麼新鮮。

不遠處,前方迎面也有一騎緩緩走來,雪楓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前面走來的這匹馬渾身烏黑似綢緞,四蹄卻潔白如雪,與自己的這匹白雲烏蹄剛好相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看前面的馬,又低下頭看看自己的馬匹。旁邊的行人也紛紛被驚呆,連連稱奇。這兩匹馬,一匹渾身如雪,四蹄如墨,一匹渾身如墨,四蹄如雪。天下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而兩匹馬也似乎相識,頗有靈性,都連連長嘶彼此呼應。

雪楓這時才注意到馬上的女子,心裏不由得驚呼:「好漂亮的女子!」一身短襟小皮襖,腳蹬鹿皮小蠻靴,精緻的五官,皮膚嫩白輕彈可破。水汪汪的大眼,柳葉似的俏眉,微微上翹的櫻桃小嘴。雪楓看走了神,不由自主的讚歎:「雙眸剪秋水、十指撥春蔥」,不禁說出了聲。

「咳,你說什麼?」少女被一個俊朗的少年盯着看了半天,雙頰飛起一片紅,又被贊「雙眸剪秋水、十指拔春蔥」,心裏雖然很高興,但還是裝出有點生氣的樣子,於是杏眼圓瞪喝道。

「咳、咳」雪楓頓時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如此看走了神,讓別人以為自己是個登徒子。「姑娘,請恕我冒昧了,你的馬與在下的馬實在太像了,我感到驚奇,一時看走了神,還請姑娘見諒。」雪楓慌忙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噢?你只是看馬嗎?沒看我嗎?」少女咄咄逼人,半羞半怒半笑地說。

雪楓頓時一張俊臉羞的更紅了,心裏慌的一塌糊塗,差點從馬上掉下來,語無倫次的說道:「看了。」

周邊的人群頓時哄堂大笑。

雪楓眼前一黑,差點一頭載下馬,心裏想:「我這說了句什麼啊!平時自己也算伶牙利齒,這會兒,嘴笨的像棉褲一樣。」

「本姑娘好看嗎?你可看夠了嗎?」少女不依不饒。

「好看,哦不,沒看夠。」雪楓現在又羞又慌,正窘迫着呢!慌亂中又答出這麼一句。說完之後,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這嘴今天不聽使喚啊!胡咧咧啥呢!心想。

周圍的人群又是一頓大笑。

少女也是被雪楓的囧樣給逗樂了,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那本姑娘再讓你多看幾眼,可好?」

「好,哦,不,不用了。」雪楓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又回了這麼一句,這少女仿似天克自己。說完真輕輕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哈哈哈」周圍的人有的都笑岔了氣,笑彎了腰,還有的笑出了眼淚。

「咯咯咯」少女在馬上也看着雪楓笑的花枝亂顫。杏眼都笑成了彎月,艷若桃李,卻不妖媚,正是:「微暈紅潮一線天,兩頰笑渦春蕩漾,斜扶玉手襯香腮,秋波滾滾被人猜」。雪楓看着少女,恍惚又走了神。

旁邊的人群,好幾個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已無力再笑……

「好了,不逗你了,你叫什麼名字?」你這匹『白雲烏蹄』是從哪裏偷來的吧?」少女笑着問。

「在下雪楓,見過姑娘。」雪楓一抱拳:「這匹『白雲烏蹄』是在下以六十兩黃金在『豐記』馬場購得,怎麼可能是偷的?」

「六十兩黃金?這怎麼可能?你這匹『白雲烏蹄』和我這匹『烏雲雪蹄』都是我爹爹以千兩黃金,費盡心思才從西域弄來,怎麼可能六十兩黃金就賣給你了?當時我爹爹讓我在兩匹馬當中挑一匹,我挑了這匹『烏雲雪蹄』。」少女說道。

「你爹爹,可是豐如意豐大俠?」雪楓忙問。

「不錯,我叫豐貝兒,豐如意正是我爹爹,你既然知道我爹爹的名字,還敢偷我家的馬?」少女不依不撓的問道。

「姑娘,這馬的確是我買的!在『豐記馬場』,以五十兩價格購買,另加十兩金子的鞍具。」雪楓百口莫辯,急出了一頭汗。

「咯咯咯,知道你不是偷的,故意逗你玩呢!傻冒,看把你急的!哈哈哈」少女大笑。

雪楓一臉黑線。

「貝兒,你又在調皮,捉弄人了!」豐如意本不想出現,但此時還是走了出來。

「爹爹」豐貝兒立刻從馬上跳了下來,「我沒捉弄他,我逗他玩呢!我又沒有惡意。」貝兒委屈的說道。

「見過豐大俠!」雪楓也急忙下馬,抱拳施禮道。

豐如意道:「你就是買走『白雲烏蹄』的那位少年啊!不錯,不錯,眼光不錯,也足見你是有緣之人,貝兒的話不假,此馬的確價值千金。兩年前,我以一千六百兩黃金從西域帶回這兩匹馬,一匹貝兒要了去。你這匹,本來我打算自己留着,因為我幾乎不出木河城,所以一直養在馬場,故意吩咐以五十兩黃金出售,看看是否有識得此馬之人。誰知,兩年了快,竟然無人識貨,就算和你有緣,便宜你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在下這裏先謝過豐大俠,等在下日後攢夠了錢,再將差價補上。」

「那倒不必了,冥冥中自有註定,也是一種緣份,足下少年英雄,有道是『好馬配英雄』,此馬與你也是有緣,你不必客氣。」豐如意答道。

「那豐大俠的恩德,在下銘記於心,日後必當圖報!」楓兒道。

「哼,便宜你這臭小子了。」貝兒小嘴一撇。

「貝兒,不可無理。」豐如意瞪了貝兒一眼。「你買走白雲烏蹄,也算與我有緣,不如到我如意坊喝杯茶如何?」豐如意道。

「恭敬不如從命,謝豐大俠邀請,晚輩理當遵從。」撿大便宜買了人家好馬不說,關鍵還能和貝兒一起喝茶。雪楓心中暗喜,雖然剛才被她弄得狼狽不堪,但還是希望能和她相處。雪楓心想,也許這就是喜歡吧。

雪楓和貝兒牽着馬,隨同豐如意向如意坊走去。

進到如意坊總舵,處處可見雕樑畫棟,乃是一座六進六齣的建築群,端的是氣派非凡,黑山白水的第一勢力,果真是財大氣粗,雪楓心下暗道。

進的一處亭榭處,賓主落座,豐如意吩咐奉茶。一會兒功夫,下人們端了三盞茶上來,豐如意對雪楓言道:「請自飲,不必客氣。」

楓兒端起盞,蓋子一揭開,但見,碧家纖毫,香氣撲面而來。輕啜一口,頓覺得茶香滿溢,舌口生津,不由大讚:「白雲峰下兩旗新,膩綠長鮮穀雨春,好茶好茶,敢問豐大俠,這可是雨前『梅家塢』的龍井茶?」

豐如意也是暗自一驚,想不到此人小小年紀,茶道造詣是如此之深,當即答道:「不錯,想不到你竟然能品出來,小小年紀,我還真要對你刮目相看啊!」

「不敢當,豐大俠,謬讚了,那是因為家師生平也是最喜歡喝茶,尤好天下名茶,因此珍藏了許多天下名茶,既有福建安溪的鐵觀音、武夷山的岩茶,也有雲南的冰島古樹普洱,還有君山的銀針、陽羨的雪芽、六安的瓜片。當然家師最喜歡還是這西湖的龍井。我從六歲時就一直幫師傅煮茶,因此識得此茶。不過,豐大俠您這泡茶之水,乃是用高山上的雪水煮的,還有這盞茶的茶盞乃是粗陶所制,因此口感上略遜一籌。『水為茶之母,器乃茶之父』,粗陶之器如用來泡製普洱、紅茶之類的,香氣自然相得益彰,但用來盛綠茶,粗陶表面的氣孔較大,會將香氣吸走一些,就不是那麼完美了。另外,茶道有云:『泉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您的高山雪水雖也算上品,但比高山之甘泉,恐怕稍遜一籌了。不過在這極北苦寒之地,能品到如此佳茗,也是極為難得了,在下多謝豐大俠的好茶款待!」

豐貝兒睜大了一雙杏眼,將雪楓又重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番,彷彿見到了神仙似的,心中不由得對雪楓多了幾分好感!嘴上卻說道:「吹牛誰不會呀。」

豐如意喝道:「貝兒,不得無理,這位少年所說一點不差。」又轉頭向雪楓問道:「好見識,你叫什麼名字?令師是何人?」

「在下姓雪,單名一個楓字。」雪楓站了起來,雙手一抱拳「雪楓正式見過豐大俠,但關於家師我所知甚少,姓什名誰,自我三歲起就跟隨家師習武至今,整整十三年,師父他老人家也沒告知我他的姓名和來歷。」

豐如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重新問道:「高人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倒也不奇怪。但是『雪』這個姓氏極為罕見,縱觀天下也沒多少,你說道你叫雪楓,使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個江湖故人,他也是姓雪,和你同姓,我觀你眉宇之間,有點像我那位故人,也不知道你們是否是一脈,可能也是我想多了。」

雪楓忙問:「敢問豐大俠,您所說的那位故人是?」

「此人乃是我生平至交,情同手足的好兄弟,為人極其正派,江湖中人稱『三絕醫聖』,仁和堂堂主大俠雪晴。」豐如意回道。

「啊?」雪楓又一次聽到父親的名字,難掩心中的激動,一下子站了起來,差點將茶盞打翻,忙說:「那正是家父。」

「什麼?你說什麼?」豐如意和貝兒父女雙雙愣在了原地。

豐如意非常吃驚,比雪楓更激動的一把抓住了雪楓的手:「你是楓兒,雪晴之子?」又仔細的上上下下把雪楓看了一遍「像,像,像,真的像,尤其眉宇之間的那骨英氣,還真有你父親年輕時的影子。」

「豐大俠,您和我父親非常熟悉嗎?我父親現在還好嗎?我三歲離家時還小,父母的樣子都不記得了,臨下山時,師父告訴我,三絕醫聖雪晴就是我父親。我母親您也認識嗎?她現在還好嗎?」雪楓更激動了。

「何止熟悉呀!我與你父親可是八拜之交啊,義結金蘭的好兄弟。」豐如意回道。

「豐伯伯」雪楓當即就跪了下去,除了師父和十三年未曾見面的父母,雪楓再也沒有過親人,如今見到了父親的結拜兄弟,頓時倍感親切,這種見到親人的感覺實在是……。這一跪倒是真情流露。

豐如意卻並未推辭,受了雪楓一跪,才將他扶起:「楓兒,你可知道我除了是你父親的結拜兄弟、你的豐伯伯之外,還會是你什麼人?」

雪楓一頭霧水,茫然的看着豐如意,不知他話是什麼意思。貝兒在旁邊卻羞紅了臉。

「哈哈哈,除了是你的豐伯伯外,我還是你未來的岳父呀,你這小子當年過百歲的時候,我可是抱過你的,那時貝兒的母親也懷了貝兒四個月了,我與你父親就約定了,如果貝兒生下來是個男孩,就與你結為兄弟,如果是個女孩,就與你結為夫妻。所以,你和貝兒算是指腹為婚、天定之緣,哈哈哈。前幾年,我曾去拜會過你父親,問起過你,說起婚約之事,你父親說你被神秘老者帶去習武,不知哪年能回,讓我再等幾年,這也是這兩年來那麼多來給貝兒提親的人都被我全部拒絕的原因,就是一直在等你啊!」豐如意笑着說道。

貝兒早就知道此事,本來心裏還有些不情願,如今一見雪楓,也覺得非常合心意,這兩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臉卻羞得通紅。

「啊?」不是吧,這麼老套,聽師父講過太多這種故事了,但是心裏卻狂喜,因為從他見到貝兒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這個姑娘,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雪楓心裏暗自說道。

「怎麼?不相信嗎?來,楓兒、貝兒,將你們脖子上掛的玉璜摘下來。」兩個人依言各自摘下來玉璜遞給了豐如意,豐如意將兩塊玉璜對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塊完美的圓壁「看,看,『雙璜連壁』,這下你信了吧?這可是娘胎里就由老天註定的緣份,哈哈哈。」豐如意言道。

看着自己和貝兒的兩塊玉璜拼成的完美的玉壁,雪楓深信不疑,加之從第一眼他就深深地喜歡上了貝兒,又是自己所喜又是父母之命,也是老天註定。心下一動,撲通雙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響頭。

「楓兒拜見岳父!」

「啊?啊?哪有這麼直接的?」豐如意父女被雪楓這麼突兀的一跪和一叫,弄得一時接不上,父女兩人全部傻了眼。「這臉皮厚的!」父女倆同時心裏說道。

「哈哈哈,你這小子臉皮之厚,跟當年你爹也不差多少啊!」豐如意笑得有點接不上氣。

「我呸!你臉皮這麼厚,不對,你是不要臉,我才不要嫁給你呢。」貝兒的臉羞得如同紅布。「爹,這小子也太直接了,天下哪有這麼厚臉皮的人啊,我才不要嫁給他呢。便宜哪有這麼占的。」

「知女莫若父」,豐如意何嘗看不出自己的女兒也是非常喜歡這小子,只不過是在找台階下而已,立即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貝兒,這既是父母之命,也是天定之緣,老天註定你是女兒身,你與楓兒結不成兄弟,只能結為夫婦,哈哈。」

「爹,你們兩個合夥欺負我,我不理你們了。」一跺腳,滿臉嬌羞的跑了出去,卻掩不住內心的喜悅。

豐如意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楓兒,喊道:「來人。」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跑了進來:「坊主,有何吩咐?」

「吩咐下去,中午大擺宴席,我要款待我的乘龍快婿,立刻把陳松老爺子、錢總管、孫管事叫來,跟他們說如意坊的乘龍快婿到了,請他們來赴宴。」

「是,坊主。」管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怎麼憑空就多了個女婿?管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退下安排去了。

一柱香的工夫,陳松、錢如海、孫無涯幾乎同時趕到了如意坊大門口。

「老錢,坊主說豐家女婿到了,你可知道這女婿是何人?」孫無涯一臉茫然的問道。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兩年坊主推脫了多少上門提親的人,陳老,您跟大當家時間最長,應該多少知道點吧?」錢如海又眼巴巴的問山羊鬍陳松。

「莫不是十多年前,大當家許下的那門親事?難道是三絕醫聖之子到了?」陳松也不敢確定的說。「但據說此子三歲時就失蹤了,難不成找到了?」

「三絕醫聖之子?雪家的人?」錢如海和孫無涯驚呼:「如果真是如此,倒也是門當戶對。」

「好了,咱們也別猜了,進去不就馬上知道了嘛!」陳松說道。

錢如海與孫無崖一點頭,三人同時向院中走去。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冰雪令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修真仙俠 冰雪令
上一章下一章

第四章 一生羈絆天註定 美滿良緣地見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