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天真的幻想
不知不覺桌面上的兩瓶紅酒就被兩人喝光了，雖說是一人一瓶，可周靈靈卻要比李浪喝得多，自己的喝光了，又搶李浪的來喝，紅酒沒了，她還覺得不過癮，又打電話給樓下的小賣部，讓老闆送了兩件聽裝的啤酒上樓。
儘管李浪沒喝多少，不過坐了大半天的車，精神已經非常疲乏了，在這種狀態下喝酒，非常容易醉人，頭腦暈眩，眼皮極重，有種搖搖欲墜之感。
「怎麼你今天的的酒量這麼差！」周靈靈又拉開一個易拉罐，往自己和李浪的杯子里倒了滿滿一杯的啤酒，「我喝三杯你才喝一杯，真不夠意思。」
李浪知道周靈靈的秉性，喝多了兩杯就會比平日里更顯豪放，不過她也是有度的人，從沒見過她像今天這樣放開了喝酒，跟喝涼白開似的，一口一杯，別說現在李浪的狀態不好，就算是狀態好也喝不出這種節奏來，而且還是混酒，就更容易醉人了。
「你又說今天想過六一兒童節。」李浪借口躲酒道，「點到為止得了，你什麼時候看到過小朋友喝得醉醺醺的，回家要被爸爸媽媽大屁股的。」
爸爸媽媽？周靈靈聽到這個詞，拿著杯子正準備往嘴裡送的手停頓在半空中，恍然出神。
「你怎麼了？」李浪察覺到周靈靈的異常，放下杯子，好奇道。
「沒……沒什麼。」周靈靈繼續把酒往嘴裡送，「咕咚咕咚」一口喝乾后，突然惆悵道，「我真的很羨慕葵葵，羨慕葵葵有一個像你這樣的爸爸。」
李浪知道，在周靈靈很小的時候，她的爸爸就因為意外去世了，自從懂事起，只在照片里見過她的爸爸，雖然她嘴上極少提起，但有誰不渴望有一個爸爸呢，李浪也是無父無母的人，和周靈靈也算是同病相憐了，所以對她有一種親切感。
人總是會對和自己相似的人產生好感，李浪和周靈靈相互之間就有這種好感，不是可憐對方，而是同類人之間形成的天然信任。
李浪給彼此又滿上一杯，舉起杯子，說，「我和你一樣，都很久沒看到過自己的爸爸了，你說如果他現在就坐在我身邊，我會不會也和他喝上兩杯，聊些家常呢？」
微醺的人情緒極其容易受影響，李浪也跟著惆悵起來，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光，見易拉罐里沒酒了，扯開兩個易拉罐拉環，遞給周靈靈一個嗎，自己又幹了半聽，然後點上一口煙，看著煙霧裊裊升起，在昏黃色的燈光下，隱現斑駁，詩意繚繞。
周靈靈站起身來，把椅子從李浪對面提到他身邊坐下，側頭靠著他的肩膀，輕聲喃喃道，「聽我媽媽說，我爸爸身前也是喝酒的，而且酒量很好，估計我的酒量就是被他遺傳的。」
「你很好。」李浪把手撫到了周靈靈的頭上，順著柔順輕輕滑動，似乎想在冰冷的心裡找到一絲溫暖，說，「至少你媽媽還在，從小照顧你長大，和你說你爸爸身前的模樣。
其實我很羨慕你，現在我想找一個人和我聊聊我的家人都沒有了。」李浪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目中露出一絲可悲的幻想，自言自語道：
「六一兒童節，以前每次過六一，看到別的小朋友有爸爸媽媽陪著，買玩具，買好吃的，我都會感覺好孤單，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感覺這個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很孤單，但是我又不能在別的小朋友面前表現出這種孤單，只能壓抑在心裡，強顏歡笑，可是你知道嗎？勉強自己開心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這件事我做了十幾年了吧？」
周靈靈可以理解李浪心中的悲涼與無助，坐直身體，把他的頭埋在自己懷裡，輕輕拍著，說，「沒事了，我們現在都長大了，一切都好了，以後的六一兒童節，我都陪你一起過，還有葵葵，我們三個一起過。
還有你的生日，下次我會買一個很大很大的蛋糕，我會和你一起慶祝，看著你吹蠟燭，看著你許願，和你一起把蛋糕分完。
還有過年，下個年我們一起過，我會打一個很大很大的紅包給你，祝福你健健康康的成長，和你一起吃年夜飯，玩炮仗，看花燈，點煙花。
還有……
……」
李浪聽著周靈靈溫柔的心跳和話語，漸漸陷入了恍惚，從小到大，從未有過哪個女人會和他說這些，今天聽了他才知道，這些話從一個女人的口中說出原來是這麼美好的一件事，如同做夢一般。
從周靈靈身體上，李浪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溫暖，這種感覺很微妙，也許是男與女，更有可能是母與子。
儘管這種感覺絕不應該出現在周靈靈和自己身上，不過情感誰也無法控制，它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也許是期待了太久了吧，李浪把周靈靈拉倒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自己則是側躺在她的大腿上，閉著眼，一句話都不說，想象著自己還是小時候的模樣，第一次靠在自己的母親懷裡，享受著從未得到過的母愛。
此刻的周靈靈就像和李浪有著某種心靈感應一般，一手輕撫著懷裡男人的臉，一手輕拍著他的背，就像哄著自己孩子睡覺一般。
媽媽，如果你還在，在我小時候應該也會哄著我睡著吧。
媽媽，如果你還在，在我小時候應該會替我打一件毛線衣吧。
媽媽，如果你還在，在我過生日的時候應該會幫我買一個白色的生日蛋糕，再在蛋糕上插上幾支五顏六色的蠟燭吧。
媽媽，如果你還在，在我睡著把被子踢開的時候，應該會幫我把它又好好的蓋在我身上吧。
媽媽，如果你還在，在我很小的時候，你應該會很喜歡牽著我的手吧。
媽媽，如果你還在……
……
從小到大，李浪無數次的想過自己的媽媽，可沒有一次想得如今天般這麼具體，也許這才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六一兒童節，如一個小孩子般，充滿了天真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