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離開雲府
她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個個都是在豆蔻年華，卻被家族狠心拋棄，不得已來了這裡。
上面的女子，大多都只有十二三歲，想來自己十二歲的時候已經來了這裡，便也沒覺得有什麼替她們難過的。
只是，心裡還是覺得空蕩蕩的。
百里芷合上冊子，看了看外頭，卻是已然黃昏，夕陽的餘輝撒了進來，照的整個屋子看起來金碧輝煌。
她點上紅燭，躺在床榻上，卻是沒有一丁點的睡意。
雲府。
「蕭兒，你這是做什麼呢？若若她是個好孩子，你怎麼也不挽留她？」謝氏拉著凌若若的手，看著雲蕭滿不在意的神情，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雲蕭看了凌若若一眼，見她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淚眼婆娑，「表妹，要走就快些吧。別讓伯父等急了。」
「怎麼說話呢。」謝氏瞪了雲蕭一眼。
他卻拿起自己的摺扇，仔細地揣度著上面的字，看得甚是認真。
凌若若自上次雲蕭來自己的屋子興師問罪之後，便不敢在雲蕭的面前肆意妄為。
她嬌媚地叫了一聲，「雲哥哥。」
雲蕭似是沒聽到，還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摺扇，轉而對雲振風說道：「父親，這摺扇上的詩是誰提的？我剛剛才仔細看了，品味這首詩寫的真好。」
雲振風頓了頓手裡的杯子，鑄金的杯子和硃紅色的檀木相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雲振風微怒。
廳中的男子一點兒也不在乎，大理石地面上映照出他雪白色的身影，清晰可見。
「父親。」雲蕭輕輕地問道，「這是誰作的詩？」
雲振風更加怒了，自己很明顯的怒氣好像雲蕭根本就不在乎一樣。
「去送送若若吧。」雲振風沒有接話，只是話鋒一轉，「下次見她的話，便是我的壽辰了。」
雲蕭一怔，卻是反應過來，自己父親的壽辰像凌府的人肯定會來的。
雲蕭極不情願地將凌若若從雲府帶了出來，看到府外的馬車，雲蕭笑了笑，道：「表妹，快上馬車吧，別讓姑姑等急了。」
凌若若含情脈脈地看著雲蕭，「雲哥哥，玉瑤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只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彼時的凌若若，就如同一個孩童，站在雲蕭面前，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
雲蕭見凌若若主動認錯，也軟了臉色，「沒什麼，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再次看凌若若時，她還是一臉極不情願走的模樣，雲蕭擺擺手，「表妹，回到凌府後就乖乖做你的大小姐，別整天想著出去，明白了嗎？」
凌若若受教般地點了點頭，眼底卻滑過一絲狠厲，只是瞬時便躲閃不見。
「雲哥哥，我知道了。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啊？」
面對這毫不知廉恥的問題，雲蕭撇了撇嘴，道：「別讓姑姑等急了。」
凌若若萬般不情願地上了馬車，走之前還深深地看了雲蕭一眼，只是雲蕭卻不看她。
失落般地上了馬車，揭開帘子，看著一旁車水馬龍的集市，眸子裡頭便多了幾分厲色，眉梢也同那雕刻的寶劍一般，一出鞘便致人死命。
雲蕭還沒回屋，便被雲振風給叫住了，「你給我站住！」
雲蕭眯了眼，萬般不情願地頓住了腳步，「爹，還有什麼事情嗎？」
「你什麼時候娶妻？給我一個最後的時間。」雲振風正襟危坐，正色道：「若是你不能的話，那就定個日子，把若若娶進門吧。我就看她挺好的，別挑剔了。」
挺好的？
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的雲蕭，用怪異的眼神看了雲振風一眼，又看了看同樣焦急眼神的謝氏。
無奈地搖了搖頭，「爹，娘，這件事你們就不要插手了好不好？」
謝氏也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什麼叫讓我們不要插手？」她回頭看了看雲振風一眼，「那就這樣吧，定個日子，和姐姐商量一下。」
謝氏口裡頭的姐姐，便是凌府的謝華。當年謝華嫁給凌長緒做正妻，兩家關係也很親密。
「娘，您說什麼呢？」雲蕭扳了臉色，「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娶她的。」
說完，竟拂袖離去。
「玉瑤。」雲蕭忿忿不平，「你說，他們為何要我迎娶凌若若？她可是我的表妹，怎麼可能呢？而且她看似柔弱不堪一擊，性情極好，實際上她驕橫不講理。我怎麼可能娶這樣的女人呢？真是荒謬！」雲蕭坐下來，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也不知道為什麼，爹和娘便活生生給她迷了心智，看到的都是她極好的一面。可是我不同，他們總喜歡左右我的事情。」
雲蕭忿忿不平地說完這番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喝了口茶，身子都微微發抖。
玉瑤忙上前又給雲蕭將茶水添滿，「公子，老爺和夫人是關心你，才會這樣做的。只是，他們卻只看到凌姑娘好的一面，這就與凌姑娘的心機有關了，怪不得老爺和夫人。」
提起凌若若，玉瑤總是義憤填膺。
「爹也算是朝堂上叱吒風雲的人物了，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怎麼到了這件事上，反而被迷了眼。」雲蕭搖了搖頭，實則想不通為何會這般。
玉瑤笑了笑，忙勸道：「公子，正是因為老爺在識得了朝堂上的陰謀詭計，才辨不清這些后宅裡頭的爭鬥啊。」玉瑤頓了頓，眨了眨眼睛，看著雲蕭的眸子又說道：「老爺今生也只有夫人一個妻子，沒有納什麼妾室，兩個人恩愛有加，夫人更不會像別的府裡頭的那些女人一樣，為了爭寵頭破血流。自然也就不懂了，怪不得老爺和夫人的。」玉瑤輕聲勸道。
雲蕭想想也是，所以便給凌若若鑽了空子，頭疼了起來。
玉瑤緩緩地走了過來，替雲蕭揉了揉眉心，「公子不必憂心，過些時候，老爺和夫人便會鬆懈的，只是凌府這些時候便急了。」
想起百里芷，雲蕭這心裡頭便欣欣然，眉頭也稍微鬆緩了一些。
只是覺得她同別的女子不一樣罷了，雖然她的臉上永遠掛著笑容，就像是夏日裡從荷花池裡頭走出來的仙子一樣。但是，又如同那天上閃閃發光的星星一般，永遠都是可望不可及，總是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卻又不想被人發覺，總感覺她的心裡頭隱隱約約有什麼事情。
「公子在想什麼呢？」玉瑤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