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狗落平陽被七欺
一路上有美夫伴隨,倒也不覺得無聊,就這樣行駛了十幾天,到了曾經熟悉的小鎮。
七七提議在這裡休息一晚在走,幾人也沒有反對,只是有些奇怪,這裡離京都還有千里遠,按行程最起碼還得一天一夜。一路上也沒見她喊停,為何在這裡停歇,白汋與夜玄歌皆有疑惑。
唯獨夢舞夢蝶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其實她只是想回憶一下罷了,第一次來的時候,她經歷了痛並快樂的回憶。
那時候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有今天,不僅活了下來,還有四位夫君伴隨。
抬頭看著藍天,老天還是待她不薄呢。
慢慢踱步走在那條曾經熟悉的街道,那條令她差一點就面臨死亡的巷口。
很意外,又看見了那條大黃狗。
它在路邊東走西逛,身上有些臟,顯然是條流浪狗。
初見時,它對她吃呀咧嘴,非常蠻橫不滿她搶它的骨頭。
如今她挺了過來,它卻依舊在過著有一頓沒一頓時日子。
突然之間心裡湧上一抹怪異,她覺得那條狗有些親昵。
不由的蹲下身子靠近它,伸手想摸摸它的頭。
身後跟著幾位夫君均有詫異,這髒兮兮的狗子一點也不討喜,沒想到她會喜歡。
「這不是…」
「噓…」
夢舞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她打斷了。
「狗兄啊…你看你這樣子,怪可憐的,要不你跟我走吧?怎麼說咱倆也算是有緣,雖然當初我是想搶你的雞腿來著,但我不是沒辦法麽?你看,如今我天天有酒有肉有夫君,你還在這流浪呢,真可憐,你這樣子也沒有哪只公.狗會看上你吧?」
對著那條,不知能不能聽懂人話的大黃狗一頓絮叨,口氣帶著一些輕挑,顯然是在狗子面前耀武揚威。
誰知那條大黃狗像是聽懂了一般,對著她一哼哼,坐在了她的對面。
似乎在表達對她的不屑,不滿她的嘲諷。
隨後又站了起來,對她撅撅屁股,搖晃尾巴。
她這才看清,原來它是公的…
「原來還是公的,怪不得那麼凶,怎麼樣,要不要跟我走啊?」
它似乎考慮了一下,隨即向她走來,就在她胸有城府,等待它過來時,它卻越過她奔著夢舞而去。
「哈?」
不可思議的望著它與夢舞親昵的樣子,搖頭晃腦,要多賤有多賤。
而夢舞也是心裡一咯噔,天知道當初那個雞腿,是他扔給它的,為了就是給她一個教訓,卻不知它竟然記住了…
眼神閃躲的看了一眼七七,又掃了一眼對他撒嬌的大黃狗,輕咳一下。
「要不就帶著它吧,看它還挺聰明的。」
「是聰明,還知道喜歡美人,臭狗!」
不滿的白了一眼大黃狗,隨後越過它們,向宴客居走去。
「走吧,帶上它吧,以後就叫它大黃吧,找人給它洗個澡,臭死了。」
身後的白汋與夜玄歌,愣怔的凝望她的背影,又看看那大黃狗,不明所以。
夢舞則是心虛的輕拍了一下狗腦袋。
已經好了大半的夢蝶,瞭然於胸的看了一眼狗又瞅瞅夢舞,掩嘴偷笑。
幾人洗了個澡,除去一身疲憊。
依舊是那間熟悉的屋子,只是如今多了兩夫一狗,倒也是有趣。
點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圍繞在桌前坐好。
洗過澡的大黃狗則是蹲在地上,對著桌子伸出舌頭,直流哈喇子。
還別說,洗乾淨的它還挺可愛。
見它饞的那樣,七七到底還是忍不住,給它分了一隻雞腿。
「喏,滾一邊吃去。」
狗子倒也聽話,叼著雞腿就跑牆角啃了起來。
「它看起來很是聽你的話。」
夜玄歌把另一隻雞腿夾到她碗里,寵溺的說道。
「那是,也不看看誰是老大,它敢不聽我的麽?打斷它的狗腿。」
「也不知道是誰被它嚇著了,還誰對著我訴苦。」
見她那嘚瑟的樣子,夢舞撇嘴小聲喃呢。
「再說一遍?」
「喔…娘子,錯了錯了我錯了。」
「哼。」
見他求饒,鬆開了他的耳朵。
夢舞揉了揉被掐的火辣辣的耳朵,低頭不在言語,委屈巴巴的。
「好了,快吃飯吧!怎麼都跟個小孩子是的。」
見此白汋無奈的搖了搖頭,又簽了一塊肉放到她碗里。
聞言她也老實的開始吃飯,只是手指在桌子下面並不老實,掐了掐夜玄歌的腰,腳抬高放到夢蝶的腿上。
夜玄歌在桌下握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
而夢蝶看著腿上調皮的玉足,又偷掃了幾人一眼,發現他們並無異常,臉頰微微泛紅,任由她的動作。
低頭吃東西的她嘴角上揚,眸子里一片柔光。
當幾人吃飽喝足,她正了正神色,眸子一一掃過幾人。
「如今…在有一天的路程便要到京都了,有些事情,我也要跟你們交代一番。」
聽言四人的神色也瞬間嚴肅,等待她的下文。
「你們三個都知道了我的經歷,夜玄歌還不知,那我便在說一次…過程就是這樣。」
對著夜玄歌娓娓道來前因後果,隨即倒了杯茶輕抿。
「怎會如此…難怪我找不到你。」
只見夜玄歌憤怒的一捏杯子,瞬間化為粉沫。
「呃…別生氣,我這不好好的嘛,而且這次回來,我便是找她算賬的。」
見他如此,七七有些害怕的坐在他的腿上,摟住他的脖子,安撫他的憤怒。
「你有何打算?不如我直接帶人抄了煙雲閣便是,何必如此麻煩?」
「不要嘛,那樣太沒有意思了,而且…我覺得那次刺殺並不簡單,除了暗月閣之外,那另外兩伙人至今我都不知道是誰。」
「此事我也調查過,弓箭手是御前侍衛軍,而領隊之人是皇上的影衛,至於另外一伙人,鎖魂樓至今也沒有查明。」
「什麼?你是說…皇上想殺我?」
聞言七七大驚,她想過是三皇子,甚至是太子的舊部,唯獨沒有想過皇上。
「嗯。七兒…別怪他,他只是惱怒嵐兒的死罷了,皇兄身子日漸消瘦,顯然時日無多了…」
說完夜玄歌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悲傷,都說皇家兒郎無情,可他卻是那個例外。
當年痛下殺手殺了夜玄幻,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在提及的夢魘,索性還有夜玄景這個血脈牽連的大哥,雖然他們交流不多,但他心裡卻是渴望著這份卑微的親情。
母妃死了,父皇死了,二哥死了,就連欺凌他的母后也死了。
那時候他覺得孤單極了,看著跪下的文武百官對他俯首稱臣,他沒有一點欣喜,反而感到厭惡,他好孤單,如果坐在那個位置註定要孤單,那他情願拱手讓人。
「皇上正直壯年,怎會時日不多?夜玄歌,你該不會是向著你哥,故意這麼說的吧!」
說完氣呼呼的離開他的懷抱,轉頭爬向白汋的懷裡,腦袋埋在白汋的胸膛,呼吸他身上的曇花清香,在也不看夜玄歌一眼。
見她如此,白汋微愣,隨即看了一眼失落的夜玄歌,低頭抱住她的身子。
「你聽他講完便是,怎麼還如此耍性子,他可曾騙過你?那也是他的家人,你應該理解才是。」
白汋無奈的勸說懷裡的七七,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他亦看出夜玄歌對她的深情,他又怎麼會騙她呢?
白汋不勸還好,這一勸她更是惱火,小性子越發控制不住。
「行,就連你也向著他說話,你們說的都對,就我錯了行了吧?活該我被追殺,當初就應該死在弓箭手之下,你們就滿意了。」
說完又離開了白汋的懷抱,向著夢蝶走去,趴在夢蝶的肩膀一頓嗚呼。
白汋一怔,皺了皺眉,與夜玄歌對視一眼,而夜玄歌的眸子里,也染上一抹怒氣。
夢蝶不知所措的看看白汋,又看看夜玄歌,發現兩人神色不對,又求助的看了一眼一旁,未曾言語的夢舞。
而夢舞亦是慫包的不敢發話,躲避夢蝶的視線,他怕說了連他也遭殃,耳朵現在還疼著呢。
見此夢蝶眨巴眨巴眼睛,只好輕拍她的後背。
「娘子不哭…娘子,哥哥們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氣了,蝶兒心疼。」
一下一下拍著,嘴裡還不斷安慰,可他這一哄,她更加嬌氣,哭聲越來越大,甚至都開始抽氣。
弄的夢蝶不知所措,內心慌亂無比,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感受她一抽一噎的身子,心都揪在了一起。
「夠了!」
終於忍不住的夜玄歌立馬呵斥,他想不明白,為何她如此矯情,明明他說的都是實情,夜玄景本來就時日無多,為何她還如此計較,與一個快要死了的人計較有意思嗎?
可顯然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想法並不相同,男人所做所想全部都是理智的,在腦中思慮千變才會去說去做。
「你凶我?夜玄歌你個王八蛋,老娘又不欠你的,你吼什麼吼?」
果然,聽他呵斥她立馬炸毛,心中更是委屈,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怒氣沖沖的夜玄歌忍無可忍,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眸子冷冽的目視她。
見此她終於感覺到有些害怕,往夢蝶的懷裡縮了縮身子,眼神閃躲,轉頭不敢看他,也不敢在罵了,就是嗚咽嗚咽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