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墮落到與狗搶食
「哇…嗚……怪物醜八怪」
只見其中年齡較小的女孩頓時被嚇的大哭起來。
其它幾個小孩也後退幾步,不過為首的那個膽子大些,見女孩和其它小孩被嚇著了,不屑的說。
「一個醜八怪就給你們嚇這樣,看我的」
說完就拿著地上的石子朝她身上打,其它小孩見此也紛紛效仿,小女孩也不哭了,還在一旁開心的拍手叫好。
「打死醜八怪,打死這個醜八怪!」
趴在地上狼狽無比的七七,顫抖的撿起面紗,捂住臉龐,任由他們欺凌,那一聲聲的辱罵與嬉笑生生入心,句句刺骨,都說孩童的話是最天真無邪的,同樣也是最為直接的。
大約過來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婦人叫罵的把小女孩帶走了,其它幾個小孩見此也紛紛散去。
只是那小女孩臨走時指著她道
「娘親,她是怪物。」
婦人一把拍點女孩的手
「別瞎說,快點回家吃飯,成天跟幾個野小子瘋,讓你爹知道又該揍你了。」
腳步漸行漸遠,對話也幾近無聲…
四周沒人了,只有她還趴在地上,翻了個身子面朝藍天。
微微一笑,流下了凄楚的淚花。
她有些迷茫,該恨嗎?恨誰?恨芳樂?可是沒有清絲芳樂也不會如此,她也只是愛慘了的可憐人。
恨清絲?可他除了對她用強欺騙她以外也沒什麼了。
恨那群殺手嗎?可他們也是受人指使,那她到底該恨誰呢?背後的主謀?
可她連是誰都不知,何來的恨?恨這群無知的小孩子嗎?可他們說的是事實,她確實是個怪物。
餓到極致的她,腦中昏昏沉沉,這一刻她有些累,她不想報仇了。
那些人對於她來說好似也無關緊要了,帶淚的眼中閃過一絲疲憊。
鼻息之間傳來若有若無的芳香,刺激她的大腦一陣迴旋。
順著香氣看過去,只見一隻大黃狗,嘴裡叼著一根還未啃乾淨的雞腿。
她瞪大了眸子,看著狗嘴裡的雞腿,彷彿見到了救命稻草般,顫顫巍巍的爬過去。
伸出手去抓那根雞腿,可大黃狗見她想搶自己的骨頭自然不爽,沖她齜牙咧嘴一陣嚷嚷。
七七在想,它可能是罵她吧,罵她不要臉,竟然跟一個狗搶東西吃。
「呵呵…你吃吧,你比我強,你吃飽了還能看家護院,而我本就是個將死之人,吃了也是浪費,與其苟延殘喘,不如死了吧…」反正他們都希望她死,不是麽!
這一刻的所有不甘都煙消雲散,眼中的淚花像山間的小溪纏纏綿綿,又如冰山上的雪蓮思思念念。
空洞的看著天上厚厚的陰雲,剛才還晴朗的天空,這會竟然陰暗了下來,隨即就開始掉落淅淅瀝瀝的雨點。
也好,就當是老天爺為她送行吧!
眼中亦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雨打濕了她的全身,越下越大,她也安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
就在這時,頭頂上浮現一抹天青色的雨傘,遮住了雨幕,也遮住了昏暗的天空。
那顏色仿若世間最美的色彩,讓她空洞的眼目漸漸找回一絲清明。
無力的翻過身子,爬著看向頭頂。
一身同色系的夢舞站在她的面前,手支撐著傘,神情無喜無悲的看著她。
趔趔趄趄的爬起來,一下衝到他的懷中,腦袋埋在他的胸膛放聲大哭。
這一刻她只有哭才能表達心中的情緒,她不知該說什麼,只是靠著本能的意識抓住夢舞的身子,尋求一絲溫暖。
就像是一個走丟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家,見到了媽媽。
哭是唯一的表達方式……
感受懷中人的傷心欲絕,和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身子,夢舞也心疼的拍打她的後背。
一把天青色的傘掉落地上,平添一抹異彩,宛如唯美的畫卷。
夢蝶在一旁舉著粉嫩的雨傘,注視著雨中相擁的兩人,靜默不語。
他竟有些羨慕…
可他從來都是一個淡漠的人,想要什麼都是順其自然,不想要的也不會推脫,縱橫紅塵已十年…
從十四歲起他便做了別人的孌童,長達三年的非人般折磨,後來主人對他的身子沒興趣了,便把他賣到了青樓,每每受到各種**他都忍了下來,最後為自己贖了賣身契。
可贖身後的他一無是處,連解決溫飽都是個問題,就這樣他走到了煙雲閣,這一待就是五年,也因此認識了夢舞。
這十年中,他經歷了所有非人的折磨,心早已經失去了自我,甚至性子也是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他有些不懂夢舞,那個女子真的能給他們帶來安定平穩的生活嗎?
真的再也不用靠著美色去引誘那群形形**的人了嗎?
「你……你不是走了嗎?」
哭夠了的七七抬起頭,用那張紅腫的眸子看著夢舞,濃重的鼻音讓她說話都像是在撒嬌一般。
「我走了你怎麼辦?」
無奈的嘆了口氣,縱使在生氣,他也狠不下心來把她一個人丟下。
「嗚……你這個壞人,你知不知道,我就差一點就死了…嗚嗯…我好餓,我想吃雞腿,可是那隻大黃狗要咬我……還有一群小孩都在欺負我……哇嗚……他們說嗯…說我是怪物……嗚嗚嗚我不是怪物…。」
「我知道,我都看見了!」
「嗚…嗯?你看見了?」
「哎…我和蝶兒不放心你,就一直跟在你身後。」
「啊嗚……你個王八蛋,你們兩居然一直跟著我,看著我被小孩欺負……壞人…。」
用力把她緊緊抱住,夢舞喉嚨滾動一下
「還不是你要丟掉我們,想給你個教訓罷了……可…我又後悔了,看著你被欺負我心裡也難過,對不起,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你也不可以在把我們丟下了…」
抬起淚眼朦朧的眸子,看著夢舞,她何德何能…
他又為什麼…這樣一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推開夢舞,後退一步,手撫上臉頰的凹凸,眼神閃躲。
「我……不要,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配不上你們……你們大可找一個好姑娘安度此生,實在沒必要委身與我這個醜八怪。」
這時一旁的夢蝶也走進了幾步,好奇她的臉,她一直帶著面紗,只能從面紗透漏出些許血跡。
夢舞一臉驀然的挑眉
「所以你又想把我推開?」
「不…不是……」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當我是什麼?我告訴你,小爺不走,小爺我就賴上你了。不就毀了半張臉,不是還有另外一邊嗎?再說了,小爺我也不幹凈,身子早就髒了無數次了,這樣我們不是正合適嗎?」
如果你完好無損我才配不上你…最後一句默默在心裡喃呢!
這一刻,說不感動是假的,上天還是寵幸她的不是嗎?至少還有他…至少還有他們啊…
既然如此,她還矯情什麼?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