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痛心疾首的失落
因為是黑夜,馬車走的不急不緩,七七與蒙面人上車之後紛紛坐好。
只是車上還有一個人蒙著面紗坐在角落,知道是蒙面人的朋友,她也沒有多想。
就坐在一旁望著窗外濃濃的黑夜發獃,心裡空落落的,神情悲憫。
從穿越以來的這些日子,每每遇見的人,遇見的事,有開心有憤怒有無奈。
心裡深處始終有一抹大紅色的人影牽連住她的心,想起跟他在一起的日子。
他的寵溺,他的溫柔,他的呵護…嘴角上揚,夜玄歌,你還好嗎?
淚水不知不覺劃過臉龐,也滑落到傷口處,又是一陣刺痛,摸著火辣辣的臉頰,那凹凸不平的溝渠,自嘲一笑,她這個樣子還有什麼可奢想。
只是好難過,好失落…心好痛!
淚水越來越多,止不住的滴落,咬唇想忍隱,可是忍不住,她真的忍不住。
這兩個月來的情緒,委屈,害怕,恐懼在此刻都集聚在一起。
她無助的坐在靠窗的角落,雙手抱膝低頭哭泣,但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只有那不斷顫抖的雙肩出賣了她。
兩個人通過微若的燭光,都注視到了她的不對勁,那一下一下的抽氣,讓她看起來異常可憐。
蒙面人看著她忍隱的身子,喉嚨滾動一下,手不知不覺的就伸出去想碰她的肩膀,可伸到一半就縮回來了,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角落另一邊的蒙著面紗的人看著她如此模樣,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她是誰,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有些疑惑的看著蒙面人。
收到目光的蒙面人也沒做解釋,只是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就這樣,馬車內三個人在一致的壓抑氣氛中度過。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她哭累了,有些睏倦,眼皮都有些發硬,她想睡覺,可馬車雖說寬敞,可想舒服的休息還是不夠的,除非...
她盯著還泛著絲絲水花的眼,轉過身子巡視了一圈。
蒙面人坐在她的前端,而另一個人在她的對面,兩邊是軟踏,中間是空出來的過道,索性軟踏還算夠寬。
想也不想的就躺在了軟踏上,把頭埋進蒙面人的腿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沉沉睡去。
絲毫不在意蒙面人以及另一個人那驚訝的眼神。
蒙面人低頭看著腿上的女子,神情有些不自然,她睡的倒是香,可是他…
只見她呼吸出來的均勻熱氣順著他的衣衫透進內里,某處...
有些尷尬的想給她換個位置,可見她已熟睡,便放棄了,就這樣,她睡了多久他就忍了多久。
翌日清晨,馬車還在官道上緩緩的行走,只是速度快了不少。
而馬車內,忍受了一宿的異樣感覺的蒙面人臉色漲紅,而他腿上的女子依舊熟睡著,只是都沒注意的是她此刻的神情有些不對。
眉頭緊鎖,眼皮滾動,像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沒錯,她再次夢魘了,又是熟悉的場景,桃林,清絲,孩子,鮮紅的爛肉,那一幕就好像錄像一樣一遍又一遍,重複的在她夢裡出現,殘忍的夢魘讓她極度恐慌,一次次都仿若親身經歷般真實。
她恐慌,她要逃離,可就是醒不過來,無助的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夜玄歌…救我……救救我……夜玄歌……救我的孩子……不要……不…」
神志不清的抓住一個人的手死死攥緊,彷彿那隻手就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唯一的依靠。
蒙面人愣怔的看著她緊握著自己的手,還有那聲聲的呼喚,以及不斷流出的淚水,知道她又夢魘了,不禁皺眉用另一隻手去拍打她的臉頰。
「醒醒…」
可這一下去他忙縮回手,只見她身上似被烈火焚燒一般滾燙的嚇人。
驚慌的看著角落上的人。
「怎麼辦,她發燒了…身子好燙。」
而且角落坐著的人也是微愣,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也是一縮。
「得給她降溫,可是我們沒有水,此處荒郊野嶺的,去哪找水…」
蒙面人聽聞一愣,焦急的想著,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女子,也是沒有辦法。
就在這時,七七開始模糊的囈語,全身猶如落入寒冰地獄。
「嗚……冷……夜玄歌……抱…」
說著便抓住蒙面人的手拉扯著,可眼睛從未睜開。
「嗯……抱……冷……好冷…」
蒙面人傻愣愣的看著她的樣子,顯然是燒糊塗了,俯下身子把她抱在懷裡,溫度適中的身子緊貼火熱的她。
而另一個蒙著面紗的男子看著他們若有所思。
可她仿若不滿的扭動著身子,雙手也順著他的衣服,滑進蒙面人的內里,緊貼著他的肌膚,那一身猶如上好羊脂玉般泛著光澤的肌膚就暴露在空氣中。
見她如此,蒙面人臉上浮現一抹不自然的紅暈,憋了一夜的某處再次微微抬頭。
可知道她是燒糊塗了,便也不許計較,只能任由她緊貼著索取他身上的溫度。
身下人也滿足的摟緊他的腰,用另一半完好無損的臉頰來回蹭著他的肌膚,嘴裡還歡快的囈語。
「夫君…」
聽到這聲稱呼,蒙面人臉上更加泛紅,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看著她心裡某處似乎變得柔軟,也被什麼東西塞的滿滿的。嘴角上揚一抹微笑,大手用力的把她身子抬了抬,兩隻手抱住了她嬌小柔弱無骨的身子。
另一個面紗男子狐疑的看著他的動作,想問的越來越多,張了張嘴,只道出一句
「她是誰?」
蒙面男聽聞一愣,隨後失笑道。
「昨夜走的匆忙,倒是忘了與你說,冉七七,你認識的」
「什麼?竟然是她…」
面紗男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隨即又想到了什麼道。
「她不是……現在所有人都在找她…怎麼會…」
「此時說來話長,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她就在暗月閣中,而且芳樂對她施了嚴重的酷刑。」
說完不禁眼眸一沉,芳樂這個女人,手段太過陰狠,她身上幾乎每一處好地方。
到底是因為什麼…
「所以你就把她救出來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萬一...」
「當然想過…我也在賭,我受夠了在煙雲閣的日子,每日每夜的酒肆縱歡,與各種人嬉笑纏綿,想起來我就噁心!難道你願意一輩子都留在煙花柳巷供人玩樂任人擺布嗎?」
蒙面人憤恨的說著心中所有的不甘,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浮現一抹笑。
「她不一樣…她也答應允我一個要求。我相信她,試一試又有何妨,大不了就是一死,早就受夠了那裡的一切。而且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不是嗎,我都二十六了…在過幾年人老珠黃是什麼下場尤未可知,我只想過平淡的日子罷了!她雖然容貌盡毀,可亦有情有義,而且她都有三個男人了,應該…應該也不差我一個。」
自顧自的說完,緊緊抱著懷中的女子,眼神中透著凄涼。
面紗男子聽他說完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想到什麼眼神也閃過一抹悲哀之色,低下了頭,靜默不語。
「放心吧,我不丟下你的,她說過只要能帶她出來多少要求都答應,你…若是願意的話,就跟我一起,若是不願那便拿著銀兩做些營生,也好過在那種地方任人欺凌!」
面紗男並未抬頭,依舊沉默,躲在角落不知想些什麼。
蒙面男知道他需要時間,也不在勸說,只是看著懷中的女子,眼神更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