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考驗
第二十二章考驗
「關門，點火。」
演武堂的門應聲關閉，牆邊一個個火盆「嘭」的一聲被接連點燃。
火光搖曳中，寬敞的演武堂被照的明暗不定，而候府下人的心中也變的陰晴不定。
楚御站起身。
火光的照耀下，他的背影投在牆上變的十分巨大，搖擺晃動顯的十分陰森詭異，沉重壓迫感撲面而來，讓所有人都忐忑不安。
「這幾個人讓每人等了半個時辰。」
「在場的是一百三十六人，每人半個時辰也就是六十八個時辰，也就是說他們浪費了我們足足五天又八個時辰。」
「白白浪費我近六天的時間，還敢同我理論，真是不知死活！」
楚御的表情因明暗的交替變的猙獰，膽小的人只覺雙腿發軟，差點坐倒在地。
「候府不需要這樣的人，所以，這七人無論以前是什麼職務，從這一刻起他們不再是候府的人，他們的至親三代不得呆在清河郡。劉豐，事後將他們送出清河郡之境，路費由我來出。」
所有人都愣了，他們萬沒想到楚御態度如此的強硬。在他們看來，那些人犯的只是小錯，雖然楚御說的嚴重，但他們認為這麼掌嘴都算是罰重了。
但沒想到這居然不算完，楚御給出的懲罰竟然前所未有的決絕，狠辣！
這一刻，所有人都心驚肉跳。
「方才我說過一句話，這句話有些人聽到了，但絕大多數還不知道，那我就再說一遍。」
「你們不是我的人，現在也不是候府的人了。不管你們以前做過什麼事，對候府有沒有貢獻，不管你們通過什麼關係，又有憑什麼關係成了候府的人，但現在，這一刻，你們不再是候府的人了。」
楚御的話引起一陣輕微的騷動，但楚御目光掃視過去時，沒有人再發出聲音，即便是震驚不已的人也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楚御突然燦爛一笑。
「因為我丟失了東西，具體說就是一冊書卷。」
看著楚御的笑容，眾人心裡不由異樣。
他們感覺啼笑皆非，又感覺驚恐不安。
區區一冊書卷，居然動用這麼大的仗恃，真是好笑。這小候爺是不是瘋了？這不是喜怒無常么？自己真的該繼續呆在這裡嗎？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現在主動離開候府，我不會動你的家產不會動你的人，但你必須離開清河，當然，我會給你路費。」
「至於想留下的，那需要通過我的考驗，一個測試，通過之後才可以繼續在候府做事。現在我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考慮，並選擇。」
說完他坐回椅子，拿起茶杯細細品味。
小六指揮著幾個護衛搬動屏風，圍成一個個隔間，又搭上黑布，不大一會演武堂的一角已完全變了模樣，他又拿起一些瓶瓶罐罐送到一面屏風之後，水盆放在屏風前的桌案上倒入清水，又走到人群邊，用白灰在地上撒出一條直線，還扔給周炎牽來的一條狗一塊肉。
眾人看的摸不著頭腦，而小六卻忙個不停。
在那一柱香燃到一半時，他才算忙完，卻又拉出一張桌案，桌案上放滿了金銀之物，以及厚厚一疊的契約文書。
小六大模大樣的坐在了桌案之後。
看到桌案上堆積的金銀及那疊文書，眾人熄滅了心中保留的最後一絲幻想。
交頭相談的人慢慢變多，更有低頭思索何去何處者，其中眼露悲意者有，憤怒者有，欣喜者有，目光閃動者有，神情木然者有。
一時間，人生百態在演武堂盡顯。
無論眾人如何，那時間卻沒停止，那柱香燃的還剩下三分之一時，有人向小六走去。
登記姓名籍貫，家中人口，欲去何處等等雜事後，小六指了指白灰線的另一側。那人便領了銀錢，簽字畫押后，走了過去。
有了第一個，便會有第二個。
等這一柱香燃盡時，灰線另一側已站了三十多人。
楚御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最後我再問一句，如果還有想走的，就去小六處領銀錢。你們要知道，我的考驗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看看那條狗。」他話音剛落，剛吃了小六給的一塊肉的狗突然慘叫兩聲，嘴裡流出了血，接著它一頭栽倒在地，四條腿一蹬，死了。
「你們會吃它吃過的那種葯，然後接受我的考驗，真正對候府忠心的人，我會給他解藥，如果有二心，便會同這條狗一樣。」
「當然，我還會抄了他的家。」
「現在在不走就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話剛說完，便有十多個人衝到了小六面前，最後灰線另一側竟然有五十一人，其中護衛竟有五人。他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神態各異。
而留下的人臉上只有悲戚，漠然。
他們顯然並不看好楚御所謂的考驗測試。
楚御卻不理會他們，而是一指灰線另一側的人道：「劉豐帶人將他們送出府，他們任何人不得在府中停留，違者，斬！」
劉豐領命而去，楚御轉頭看向剩下的人，演武堂的大門再次關閉，他才開口。
「非常意外，我沒想到還剩下這麼多人。」
「你們留下可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但不管什麼原因，你們留下了。說實話，如果面對先前的選擇，我也會選擇離開，所以，我佩服你們。」
眾人心裡一松，難道這些布置是小候爺嚇人的？
「雖然佩服，但我卻不滿意，因為你們人數大多了，所以，我們的考驗還要繼續。」
剛剛有點放鬆的眾人，心中猛的再次繃緊。
「發葯！」
小六端著托盤走向眾人，除開劉豐四人，在場的八十一盤中八十一枚葯。
周炎拿起藥丸，立即聞到了一股腥臭的氣味。一般說來這種氣味的葯，絕對是毒藥！他不由的抬頭看向楚御。
而楚御一臉平靜沒有任何的表情。
周炎一咬牙，猛的把藥丸扔進了嘴了，一股辛辣直衝他的鼻子讓他咳嗽連聲，兩眼不由自主的湧出眼淚。
突然，一道刀光快如閃電般的飛入人群，直直的插在一名護衛的脖子上，那護衛仰面倒地，只挺了挺身便一動不動了。
「哼哼，想把葯藏起來？這種小動作也想瞞過我嗎？」楚御冷冷的道：「小六，葯送慢一點，看著他們吃下去。」
看著倒地的護衛，周炎不由升起兔死狐悲之意，連問也不問就一刀殺了，小候爺未免也太武斷了吧，這樣的人真的值的自己賣命嗎？
「不，我不吃，我不吃！」一名下人猛然嚎叫著向大門沖了過去，他一邊跑一邊喊：「這是殺人，他瘋了，他是個瘋子！你們不明白嗎？咱們都會死，都會被他毒死！什麼考驗，他就是想殺人，殺人！」
又是一柄長刀在火花的照射下閃著冰冷的寒光，急飛橫空，瞬間穿過那下人的身體，帶著他插在牆上。
他沒死，恨恨的盯著楚御。
楚御冷冷的看著那下人道：「你叫趙石，小時候外號狗三，清河本地人。小時偷東西被人差點打死，我父救了你。你說無父無母所以他可憐你讓你在府里生活。可你死性不改，入府後三年，便又開始偷東西。」
「開始你還有所顧忌，只偷府中的一些小巧之物，後來卻是膽子大了，竟然與人合夥倒賣府中之物。你在府中八年，卻生生賣了八萬兩的東西！有人發現你的事，卻被你夥同外人毆打他。去年府里有個叫孫飛的下人失蹤，卻是你夥同劉三合夥害死的！而且，你還與誘拐威逼剛走的待女小荷與私通。」
「趙石，就你所作所為我點你天燈都不為過。你覺著你投靠了楚玉堂沒有人知道嗎？呵呵，做！夢！」
「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這些嗎？我偏不告訴你。想說什麼十八年後還是條好漢嗎？別做夢了，下輩子你只能做畜生。」
趙石被氣的四肢掙動，一口氣沒上來，身體一僵，魂飛魄散。
看看掛在牆上的趙石，再看看被一刀穿喉的護衛，即使楚御不解釋，眾人也知道那護衛絕不是冤死的。
剎那間，沒有吃藥丸的下人再沒有一分猶豫，不用小六拿，直接抓過來藥丸便吞了下去。他們突然有了信心。
小候爺能隨便一個人都如數家珍，絕對不會願望自己這樣的好人。就連周炎看著淡然的楚御，心中也感覺有了底氣，甚至為方才的懷疑生出了些許愧疚。
身正不怕影子斜，方才自己怕什麼？懷疑什麼？大不了一死而已！如果那樣，也算還了候爺的知遇之恩了。
周炎終於想通，精神也變的不同起來。
「入陣吧。」
楚御說了一聲，率先向臨時搭建的隔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