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速之客
入夜，窗前紅簾微微被風吹動，一抹黑影無聲的閃過。
夜傾城不做聲色，淡淡道：「風竹，過幾日我的丫鬟就會趕到，要是有人阻攔，你就去知會一聲，免得生出什麼岔子。」
「是。」風竹應聲。當時大小姐出門時沒有帶什麼丫鬟，解釋為自己只來幾天，用不着，如今大小姐又答應老夫人再住上一個月，那帶自己的貼身丫鬟還是要有的。
「下去睡吧，你也辛苦了，叫門外守夜丫鬟也走吧，我沒那麼嬌貴，用不着。」自從自己住到「婉風居」后莫氏就加了十個奴才過來，夜傾城只是微微看上一眼便搖了搖頭，沒一個老實的。
待屋裏人都退去，夜傾城才道：「出來吧，怎麼還這麼謹慎，莫非怕我吃了你不成？」
話音剛落，就見一妙齡少女穿着一身黑衣跪在地上：「屬下不敢。」
「不敢？」夜傾城冷笑一聲：「呵。你還有什麼不敢的？是不敢不讓我死呢？還是不敢說出那人是誰呢？」
語畢，黑衣女子面帶慘色，不敢話語。又聞夜傾城道：「我這一路遇到三次刺殺，這些人是誰我心裏大半清楚，沒想到啊，我這人還沒到帝都就有人想死無葬身之地了。」說着，夜傾城走下榻，彎下腰玉指挑起女子的下巴，美麗的眼睛與她平視：「你知道規矩的，背叛者下場……」
她低頭又看向女子的手腕，纖細的手腕上的不是顯廋的青筋，而是暗紅色的、似一根線的細絲，近看卻無比猙獰。夜傾城挑起一抹笑：「紅斷腸，那可是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好東西。是南音閣，對吧？」
女子一震，終於崩潰了，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求主子救命！求主子救命！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你知道的，紅斷腸我根本無法抵抗……」
「好啊，既然你叫了我一聲主子，那我也不好見死不救。」
「真的？！」女子大喜。
「當然。」夜傾城甩開她的下巴，用手帕擦了擦手：「不過在這之前，我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謝主子！謝主子！」
「你是什麼時候成南音閣的卧底的。」
「……一年前。」
「南候叫你來是為什麼？」
「想、想……」女子欲言又止。
「你不說，是想死嗎？」
「我說！我說！只要不殺我！」女子道：「是想人奴婢……找到三年前的那件事……的原委。」
「哦？那他又為什麼突然叫你來刺殺我呢？」
「因為主子在南侯預料之前來到帝都，南侯怕誤了計劃，就想、想把主子提前除掉……」
「什麼計劃？！」夜傾城睜大眼睛。
「是……」
女子還未說完一支箭就穿過紅簾，一箭刺過女子的心臟。女子瞪大眼睛，不甘的道：「救我……」
「誰？！」夜傾城問，能在她面前殺人，武功絕對不低，甚至不是對方的對手。也不奇怪，夜傾城一直一智慧取勝，武功算是高手中算是中等的，對付夜楓那種半吊子還行，但真的遇見高手，那絕對吃虧。
剎時，數十個黑影閃過。只見其中一個被圍在中間，卻坦蕩自如。
「保護主子！」周圍的黑衣人道。
卻不想被圍着的黑衣人眼裏帶着笑意，對夜傾城道：「你認為他們會攔得住我嗎？就這樣讓自己人找死？夜尚書真是大方。」
夜傾城沉默片刻，一揮手：「出去，你們不是對手。」
「是！。」其他黑衣人應聲，無聲的消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遇見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南侯？！是你吧！」夜傾城一語篤定。
「啪啪啪」，黑衣人拍了拍掌，后又撕掉了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邪魅的面孔。那雙桃花眼彷彿想把自己吸進去：「夜尚書好眼力。」
夜傾城面無表情：「我已辭官，不再是以前那個尚書郎了，南侯又何必取笑宛風。」
「宛風。」南侯慢慢說出這兩個字，笑到：「已經許久沒叫你這個名字了。」
「那都已經過去了。」夜傾城看向南侯：「現在你應該叫我夜小姐，或是夜宛風了，不是嗎？」
南侯看着夜傾城：「大家都是故人，又何必站着說話呢？不請我喝杯茶嗎？」
「那有叫人來殺我的故人，你這又是什麼道理？」雖是這麼說，但夜傾城還是沏了杯茶，意識南候坐下。倆人看起來都沒有什麼防備，要是這個時候攻擊，那一定能得手，可誰都沒有動手。因為他們都明白，對方還殺不得。
「你這次來，不會只是不想讓我知道你『計劃』的吧，怎麼，連心腹都殺啦？」夜傾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子，略微嘲諷。
南侯不屑道：「心腹？她不過是我試探你的一顆棋子罷了，難道你認為我們南音閣就那麼弱嗎？」
南侯的話說的直白得讓人不知怎麼接話，而夜傾城卻像十分了解他的模樣，並不介意他話中的自傲：「這次試探道了？」
「她太弱了，死有餘辜。」南候答非所問。
「呵。」夜傾城懶得揭穿他，一口飲盡杯中的茶，上挑的狐狸眼看着南侯，「我喝了這杯茶，算是為我們當初的結識做個了斷，如今那我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必須殺我，我也不會善罷甘休，從此以後，相見就是仇人。」
南候沒作聲，只是將茶照樣一飲而盡，大笑：「哈哈！說得好！從此以後，這江湖之上，朝廷之中，南浩行與夜傾城！南之凡何夜宛風。」
「嗯。這次見面，就當是對我們以往的告別吧，我想她也希望我們能和氣些，雖然在這之後我們便是敵人。」
南候聽見「她」時一頓，後站起身來：「或許吧。」
「怎麼？你就不想去看看她？她可是等你等到最後的啊。」雖然最後你沒有來。
「去？呵呵。」南候妖異的臉不可發覺的變白：「沒必要。」
他作勢要走，卻回頭看了夜傾城一眼，閃著寒光：「還有，以後不要和我討論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