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灰袍男子
離開雲笑天所在的駕駛室大廳，西夏大夢回到了戰艦內的餐廳。
這時，飛船之中從豐林星逃亡僅剩的十多名人族戰士已經早早地就結束了這一餐，安靜的等待着西夏大夢從雲笑天處帶回來的消息。
對於這裏絕大多數不認識雲笑天的軍中精英來說，這位一直在駕駛大廳內控制着飛船並且把他們從豐林星中羅族的重重包圍中救出來的人族戰士，讓他們一直感到格外的陌生和神秘。
西夏大夢迎著眾人的目光，平淡的說道：「飛船的問題不大，大家放心。」
即使一直在戰艦之內，所有人這時仍舊下意識的片刻不放鬆的把戰甲穿在身上。
餐廳內，有戰士低下頭，內心卻又糾結困苦起來。
這難言殘酷的戰爭過後，當他們像英雄一般的凱旋歸家后，還能夠在故鄉家中見到多少的親人。
若是到時親友死絕，獨留自己苟活在世上，那時他的生命又該多麼的毫無意義！
一身身堅固的戰甲上爬滿了因為戰鬥而留下的划痕，破碎處凝固着羅族的血漿，無法清洗乾淨。
大家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透過現在已經不算剔透晶瑩的防護頭盔，還是能夠看見眾位人族戰士臉上微微舒緩后的略帶笑容的神色。
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來到這裏，早就已經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即便如此，聽到這麼一個好消息，他們也不由無法抑制住自己內心深處的喜悅。雖然之前與羅族艦隊的遭遇，讓他們意識到安全返回人族星球的機會仍舊渺茫，但是誰又能說得定呢？
西夏大夢出聲寬慰道：「既然連我們都能夠從豐林星活着逃出來，我們的親友們也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在家中祈禱着你們能夠早日回家。大家要相信人族聯邦的大人們！他們一定能夠守住海蓮星和太合星，人族當永不朽！」
餐廳內眾位戰士，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就這樣相信西夏大夢的說辭，他們皆是人族軍中的精英，心中自然明白，現在人族聯邦的形勢絕對不容樂觀，他們的親友自然同樣難以倖免。
可是，又有誰會去拒絕他的人善意呢？
所謂近鄉情更怯。
可是，即便自己現在的安全和生死猶未有定局，他們也不由開始擔心起甚至是恐懼起歸家后當時可能面對的殘酷而又無情的那些真相。
眾人臉上神情的悄然變化，一切都沒有逃過西夏大夢的觀察。
一陣哄鬧之後，眾位戰士臉上的情緒也不由看起來變得輕鬆了許多。
只是，等到夜深人靜時，獨自審問自身時又是如何做想，恐怕沒有任何人能夠悉知。
短暫的休憩過後，眾位戰士又重新陸續回到自己的崗位。
在林虎等剛從星府別院畢業的新兵的鼓噪下，餐廳內此起彼伏，響起了一陣鬧喝「人族必勝，人族不朽……」
「人族必勝……！」
「人族不朽……！」
也許周晉教官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西夏大夢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與眾不同。西夏大夢望着靠向他走過來神情輕鬆的教官周晉，他身上的戰甲經歷了這樣的連番大戰之後，太過乾淨完好了。
他做不到，張誥中將做不到，而周晉教官卻可以做到。西夏大夢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這位周晉教官隱瞞了太多的東西，自始至終，包括張誥中將在內眾多的人族戰士在豐林星上戰死，周晉教官都沒有盡全力。
這讓此時肩負起整艘戰艦中所有戰士生死責任的西夏大夢，對他一直有一些隱隱的擔憂，總留有一份格外的謹慎和戒備。
眾人走後，教官周晉沒有離開，看起來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要告訴西夏大夢。
周晉教官一身玄黑戰甲，油光發亮的金屬質感的包裹着他，頭罩打開着，臉上的神情平淡悠閑，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輕鬆感，彷彿經歷了這麼多事，他都不曾怎麼放在心上。
來到豐林星之前，西夏大夢與羅晉雖然是曾經同在一所學校教過書，卻談不上多麼的熟悉。
周晉用金屬戰甲包裹着的指尖點了點桌面，道：「你對誰有信心，又對什麼沒有信心？」
西夏大夢，不知道他這話所問的用意何在，回答道：「我的事情，就不需要周教官操心了。大家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一切的答案自然會出現。」
周晉漫不經心的看了看西夏大夢，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接着平淡說道：「還未成長起來的王獸，也只能是任由命運捉弄的弱小蟲豸，經不起烈火烹油的蛻變，終究只能消亡於茫茫宇宙的陰寒和冰冷之中。」
這些細微的變化，周晉全都看在眼裏，對此即是無奈也沒有任何過多的在意。
周晉坐到西夏大夢對面，開口道：「你有信心嗎？」
西夏大夢不明所以，道：「對誰？」
西夏大夢獨自向戰艦內光線昏暗的過道中走去，同時思考和權衡着他們未來的前途。相對於巨大的戰艦，他們這十幾個人實在太少了，因此整座戰艦也就顯得格外的空曠，只有腳步撞擊金屬底板的「咚咚」聲有節奏的不停的響起后不久又歸於平靜。
無論是雲笑天，還是教官周晉，對他來說，彷彿都如隱藏在層層迷霧中的一道又一道暗黑深邃的金屬閘門，讓他無法看透。
其實不止他們，這戰艦中的所有人，誰又不是有着自己的秘密和心思。
西夏大夢不明白他為什麼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而他話中所指的又是誰？
還沒有等西夏大夢反應過來，周晉便站起了身，告別道：「別想太多，我可沒有什麼惡意。就先走了。」
望着周晉離開的背影，西夏大夢心中想到，「他這是為自己的行為而辯解的嗎？」
人越是無力的時候，往往也就越渴求力量。
西夏大夢望着戰艦天頂窗口透出的璀璨星光，影藏在金屬戰甲下的雙手緊緊的握出了青筋。
無論是他，還是整個人族，相對於這茫茫壯闊的宇宙，都太過弱小了。
西夏大夢心中想到，也許自己在他們眼中，何嘗又不是如此呢？
他們的命運，也許就如同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說中主宰宇宙一切的神隨意而漫不經心的投擲下的骰子，滴溜溜的旋轉着，並且也許將永遠的那樣的旋轉下去。
不論是他，還是紫悅以及他們的女兒，在這場漩渦和風暴之中，都是同樣的脆弱和身不由己。
……
……
海蓮星，龍城。
弱者，是沒有資格談論自己命運的。
沒有到絕境，人類似乎總是安於現狀的得過且過，似乎是在等待着命運伸出嘲弄的雙手，總是要直到無能為力的時候，方才能夠意識到過去浪費了多少的美好時光，以及那些永遠也不可再現的微妙的機會。
良久之後，西夏大夢漸漸鬆開了自己緊握著的拳頭，輕嘆一聲，心中想着，這時再去懊悔自己本可以努力修鍊得更加強大，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龍岩元帥與葉不知面前懸浮一個巨大的海蓮星球形地圖，三族兵力部署盡皆被詳盡的標註得一清二楚。
「龍岩兄，這幾日我方雖然把蟲族、羅族兩族大軍驅離龍城千里，但兩族步步為營，我方大軍又無法離開龍城太遠，以免被蟲族、羅族拉開戰線落入敵方的陷阱。不知龍兄，有何良策？」
龍岩元帥，哈哈一笑，道：「你我又何須如此客氣，葉兄智謀超絕，想必早有定計，小弟我洗耳恭聽便是。」
歷史的車輪轉動着，咔咔作響。
龍岩元帥的回歸讓這裏軍心大振，四處洋溢着樂觀熱烈的氣氛，自圍攻霸下城一役后，蟲族和羅族再也無力組織出像樣的攻勢，兩族大軍後撤千里，三方維持着對峙的局勢。然而，遠遠趕來的人族戰士正在一點一滴的增強著龍城及附近衛城的力量，蟲族與羅族一開始勢如破竹的攻勢在龍城被徹底的粉碎。
龍城內，龍家祖宅。
葉不知接着又指向一處，乃是一處遠離海蓮星主大陸的巨大島嶼，周圍星羅棋佈著諸多大小不一的小島。此時，其中一些小島被蟲族佔據，像是一道鐵通圍困住那座人族的巨大島嶼，斷絕了島中大軍前來馳援的通道。
葉不知接着道：「拓跋家的訓練的大軍以及我方戰前隱藏大的數百萬精銳盡皆被圍困在此地虛耗，此時也該是他們出手的時候了。」
龍岩元帥心有疑慮，道：「這些天，我們想盡辦法還是無法聯繫到烈空將軍，那些隱藏的軍力本是出自烈空將軍的安排，我們私自啟用，日後怕是會讓烈空將軍怪罪。」
葉不知也是一笑，道：「那小弟我可就獻醜了。」
他指著海蓮星地圖的一處道：「商都雲城此地底蘊深厚，本不該敗得這麼快，據我所知商都內各大家族大集團於城中隱秘屯有諸多物資，想必蟲族佔領后一時也無法盡皆奪得。」
龍岩元帥點頭，看向葉不知等着他繼續。
如若城中的物資耗盡，城內軍民的士氣將受到巨大的打擊，飢餓不顧一切的流民甚至會引起城中的混亂，到時蟲族、羅族的大軍趁虛而入，他們未必還能維持住此時的局勢。
……
……
葉不知以手扶額，心中也是有些遲疑，即便是他們下令，拓跋家的那位老頑固也未必會聽從他們的發兵從海上登陸奪取商都雲城。
他看向海蓮星的球形地圖，接着道：「只是除此之外，我們哪裏有破局的本錢。龍城一線的兵力雖然不斷的充實，乃至於臃腫，但是雜兵游勇過多，實質上戰力並不強。遇上蟲族以及羅族的精銳，一觸即散，根本難以用於發起對兩族的反攻。」
兩位統帥沒有點名的另一個現狀，則是由於龍城一帶不斷聚集著人族難民和那些被打散的部隊，原本就已經相當吃緊的物資，已經漸漸捉襟見肘。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此時商討如何發動對蟲族和羅族的反攻。
葉不知笑道：「拓跋家的那位老匹夫，想必是不會賣我們這兩張老臉的，不如讓霸下城的那位城主先生帶着你我的命令聚集沿岸的海軍前去。我將分領一路部隊，沿岸走陸上，向商都雲城一路破去，待到商都雲城時，合海上的援兵，兩路夾擊商都雲城中的蟲族守軍，定無敗理。」
葉不知接着看向龍岩元帥，道：「我領一路大軍離開龍城一線，退守的蟲族與羅族一開始定不敢冒進追擊，以為為我們佈下的誘敵之策。而當我麾下的這一路大軍走遠，他們想必也就能夠猜出個七七八八。分兵則弱，那時他們必定會傾全力圍攻龍城一線駐軍，到時就看龍兄的了。」
龍岩心中壓力大增，想的卻不是被兩族的大軍圍攻，道：「如若他們狡猾，一開始便向葉兄追擊呢？」
一番商量之後，葉不知言道：「烈空將軍那裏，我一力承擔，此時局勢看似平穩，但卻是猶如被淤堵住的滔滔洪水，一不小心，情勢隨時都有可能急轉直下，到那時即便再動用那股軍力恐怕再也無力回天了。」
龍岩元帥爽朗大笑，道：「我龍岩一生指揮大小戰役無數，也曾膽大包天的闖禍無數，又豈有讓葉兄獨自承擔此事的道理。我的這一張老臉可還沒有厚到如此地步。」
「只是，此事如何安排？葉兄可有計策？」
這是對方最好的選擇，同時也是他們將要面對的最惡劣的局勢，甚至可以說也是最有可能出現的局面。
葉不知輕嘆一聲，道：「如若蟲族、羅族的大軍如此，屆時還望龍兄儘力拖延，我將擇一海城，築城而守，等待拓跋國主的援軍。」
蟲族與羅族一向有着齟齬，根本無法同心同力，無論局勢如何改變，只要烈空將軍的燚焰星舟能夠率領人族艦隊攔住兩族的增援力量，他們總是會有機會見縫插針，根據局勢的變化再出計破局。
葉不知陰惻惻笑道：「那我便立即帥軍從後方包圍它們，一舉擊潰蟲族、羅族此時在海蓮星中的主力。」
龍岩微微一笑，接着問道：「如若兩族等到葉兄走遠，捨棄龍城，包向你軍，我又當如何？」
龍岩元帥的言下之意便是，龍城是絕對不能丟的，他們屆時將無法傾力而出，配合葉不知那一路軍隊合圍蟲族、羅族大軍的包圍。
……
不久后，身在霸下城的林雪接到了來自龍城人族軍部的調令，讓她率領麾下一部分精兵待命，準備隨時隨同葉不知統帥離開執行此次任務。
她面對的一個問題是，當她離開霸下城后，誰來接任這個位置。龍城的軍部把這個權利交給了她，即是對她的信任，也是一種考驗。霸下城新建，千頭萬緒，既要面對蟲族、羅族不時的騷擾，又要管理好城中逐漸增多雜亂的軍隊和平民，同時還要能夠協調好與龍城以及周圍其他衛城的關係。
局勢在不停的變化之中，無論他們如何決策，各種各樣的風險都無法全部的避免，他們也只能儘力平衡做出最好的選擇，再依據局勢的變化出招。
葉不知形容俊朗，儒雅翩翩，這時卸下身上包袱，頓時仿若神龍探雲，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瀟灑逍遙之感。
……
時間緊迫，她需要在今晚完成所有的工作。
林雪一邊埋頭修改方案，不時螓首低眉，輕啜一口青黃通透的杯中冷茶。
夜已漸深，窗外飄起寒雨，隨着凌冽的寒風遊盪，催促着地面上的生靈尋處躲避。
林雪在作戰室內一個又一個的搜索適合的人選，卻總是沒有足夠滿意的人選。
這時已是深夜，整個作戰室內只有她一人。出於節約的習慣，林雪只開了一盞澄黃吊燈，光線柔和的照在她的臉龐上，別有一番英氣幹練的美。
良久過後，她選擇了一個相對妥協的方案，既然沒有最合適的人選，那就不如重新調整整個霸下城駐守的軍官高層的職務，重新設計一套軍政體系，最後再選擇一位能夠聽從別人意見，並且不過於獨斷經驗豐富的軍中老人做此地城主。林雪心中早有了合適的人選。
霸下城新建好的下水道內，水聲潺潺……，水聲滴答……
……
……
城中的人氣漸聚，所有與人類相伴多年的老朋友們這時也悄然出現，新建尚且乾淨光滑的下水道中，濕漉漉的灰毛老鼠一隻爪子按住了一隻被雨水裹挾衝來的暗棕色的大蟑螂，粉紅的吻部嗅了嗅，濕潤的鼠須隨之搖擺，做足了大快朵頤的準備。
這天地，便是廝殺獵場，一切生靈皆無法逃避。
生死，永遠是他們生活的主題，也是他們永恆並且無法迴避的宿命。
隨着基地內蟲族衛兵，這名人族見到了一名早已等候他多時的蟲族大統領。
此次入侵海蓮星的蟲族，由五名蟲族大統領統率，活躍在這片主大陸的則有三名，此時這處山腹基地內的就是其中一位。
這名蟲族統領比兩個成人加起來還要魁梧，渾身鮮紅的外骨骼盔甲，光滑的關節處則生長有鋒利的突刺，上面佈滿了更加細小銳利的倒勾。
距離霸下城萬里之遙的一處蟲族基地內，隱秘的山峰腹部，一名身披灰袍看似頗為儒雅的人族從一艘蟲族的艦艇出來，邁入其中。
守衛在外的蟲族戰士目不斜視，一對對複眼如同密密麻麻的黑寶石，流露着嚴酷無情的凶光，只是似乎早已得到消息，並沒有對這位突然造訪的人族冒然出手。
哪怕在尋常時候的和平，任何人族和蟲族的會面都往往意味着非同尋常的含義，更何況是現在兩族開戰正酣的時刻。
「哦……，是嗎？」
「我還一直以為，我們早就是盟友了！」
「你我都清楚，大家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除了對聖主的禮讚外，你我毫無共同語言！何必惺惺作態……！」
它坐在寬闊的黑鐵大椅之上，自這名人族方一出現，便一直居高臨下的注視不斷，妖異的目光似刀，寒意凜然。
「好久不見，我的老朋友……？」
「我們……，可從不是朋友！」
灰袍男子眼中流露出一絲精光，眼角一緊，淡然的情緒似乎因此而略略激動，旋即平淡的回答道：「我無需辯解，與你不一樣，我做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人族！時間，會證明我的選擇對人族來說是最正確的！」
威嚴的蟲族統帥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一般，「哈哈……，你這笑話說得可真好！謊話說了一千遍，終究還是謊話，不要告訴我你自己也相信了你自己所編造的謊言！」
「本統帥，可不像你們這些虛偽的人族！本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老子的利益和好處！就算是聖主在上，對本帥不利的，一切盡皆是妄談！有好處，才有忠誠，才有光明！」
「你給了我想要的，我自然會給你想要的！」
灰袍男子的面容隱藏在寬大的灰袍之中，依稀可以看見歲月的滄桑，臉上橫卧著宛如刀刻斧鑿過般的肌理。
高座之上，那名威嚴的蟲族統帥彷彿被這位灰袍男子的不領情激怒一般，冷言冷語道：「哼……，不過是一個人族可憐的叛徒罷了，就收起你那無聊的尊嚴和高傲吧……！」
蟲族統帥毫不掩飾眼中綠油油的貪婪，面露狡詐的微笑着突然出聲道：「在此之前，本帥為你準備了一些見面禮！不知道……，閣下準備用什麼來換？」
灰袍男子似乎對此並無興趣，隨意道：「哦……，什麼禮物？」
蟲族統帥毫不意外，站起身來，金屬質感的雙足踩踏在黑金色地面上，卻只發出些微清脆的響聲，完全被它豪邁冷漠的笑聲所掩蓋，「哈哈哈……，自然是閣下的那些徒子徒孫！」
灰袍男子不置可否，直視着這位毫不虔誠的聖教教徒，道：「廢話少說！我會派人幫你尋找那個帶走吊墜的怪物。我想要的東西，你準備好了嗎？」
在聖教的序列之中，他的教中地位遠高於對方，只是這位蟲族統帥實力不容小覷偏又毫無忠心虔誠，兼之身邊護衛眾多，在這裏他對它也是無可奈何。和對方打了幾次交道，誰也沒從對方手中討到什麼便宜。
「哼……，放心……，只要你能把他帶到我面前，本帥自然會助你得到你想到的東西。」
「本帥怎麼敢威脅執事大人呢！只是……，我所統帥的這隻蟲族大軍近來損兵折將，頗不好受。若是遲遲無法建功，到時在女王面前怕是不好交代。還望執事大人隨手，提點一二。」
灰袍人族男子知這蟲族統帥生性狡詐，兼之貪婪成性，不給它點好處咬下去，他今天怕是也別想輕易離開。
灰袍男子，靜默思考後，出聲道「這些廢物，可不值這個價錢！」
灰袍男子毫無情緒反應，冷淡道「哼……，一群廢物，一文也不值，不如你自己留着！」
「哎呀……，沒想到執事大人居然如此看不上這些手下，本帥方才安排他們在一旁靜候，想來我們的對話全被他們聽去了。本帥又不忍心殺害同教的教眾，這可如何是好？」這蟲族統帥能夠在月炎太恆的億萬蟲族之中脫穎而出，自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言語冷酷。
「你這是在威嚇我……？」
灰袍人族男子輕輕搖頭，道：「龍岩帶着他的星艦回到了龍城，憑你手下的這些蟲子，根本不可能拿下有龍岩的龍城。」
蟲族統帥臉色一變，似乎隨時都將反目，冷聲低音嘶吼道：「那我們是沒得談咯？」
灰袍男子仍舊是那副自始至終幾乎不曾改變的冷淡面容，緩緩道：「一個破損不堪十不足一的星都，換一個人族最後堡壘的龍城，你這隻雜蟲倒是想得挺美的！」
那蟲族統帥瞳孔驟縮，貪婪的目光看向灰袍男子，心道看來對方果然與自己一般，他們可以做的生意那就可多了！
「好說，本帥一向等價交換，咱們可以慢慢談。哈哈哈……，你說呢？我的執事大人！」
蟲族統帥狡詐的目光閃爍不定，道「不如，本帥把星都送給你，你讓我吃下龍城！」
蟲族統帥瞬間暴怒，仍舊努力剋制着它身體本能想要撕碎眼前這個令蟲討厭的死人臉，冷酷道：「閣下還望慎言！否則在下恐怕無法讓執事大人活着離開此地……！」
灰袍男子似乎對這位喜怒無常的蟲族統領的變化從未放在心裏，仍是照着他自己的節奏接着說道：「我也有一件見面禮準備給你，就看閣下的誠意如何了？」
如火山般暴怒的蟲族統領聽此，瞬間平靜了下來，饒有興趣的俯視着下方。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