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大義

四十五、大義

相柳來回奔波,甚至都沒來得及細看袖手旁觀的其餘二人。

也難怪他眼中只有文命跟九陰,它落得如此境地,全拜二人所賜!這兩個傢伙別看平時並不顯山露水,打起人來,那可是真狠啊!

特別是九陰那壞小子,拿起斧頭砍他時的眼神,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類應該擁有的,還有他身後那巨大的虛影,現在回想起來都還頭皮一陣發麻!

直到那曾經熟悉的聲音傳來,它才開始真正留意到二人的存在!相柳那無力垂落的唯一頭顱艱難的挪動了一下方向,眼皮微抬,向前望去。

它的瞳孔瞬間變大,眼睛瞪的溜圓!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他的身體猛然直立起來,根本忘記了還有陣法將它困在其中,就要抽身後退,卻瞬間又被金光彈了回來!

可見它的身體和頹然下垂的八條脖頸都在微微顫抖,眼中滿是驚駭不可思議還有一絲隱藏極深的恐懼!「你們……怎會齊聚在此!」

無支祁已經站了起來,他已將自己的孩子用法力包裹,輕輕推到了九陰身前。

他緩步走到相柳身前一丈處站定,眼神灼灼,雖沒了金睛,但依舊犀利!

相柳還想後退,但後路被死死阻住,根本難以成行!

「這麼長時間不見,你應該有話跟我說!」無風起浪!強烈的氣勁以無支祁為中心向四周瘋狂擴散,連困住相柳的大陣都是一陣搖晃,只不過在途經九陰三人時,氣勁突然一轉,留出了一處空檔,順着三人的兩側一衝而過,原本平靜的水面突然掀起千丈波濤,洶湧澎湃,好似末日降臨!

相柳也被如此威勢所驚,慌忙躲避,卻又無從躲起。但見一黿大陣僅僅只是搖晃片刻,根本不見有絲毫力量侵入!

它的眼神重新變得陰翳,臉上猙獰無比!「看來你是都知道了!那又如何,它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是你們從我手裏強行奪走的,如今還要反過來數落我的不是!」

相柳狀若瘋狂,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開始瘋狂的衝擊法陣,雖然每次都是無功而返,但它就像是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在裏邊撒潑打滾,短時間沒有停下來的架勢!

無支祁不知為何,眼中浮現了一絲不忍,他周身的氣勁無聲散去,水面逐漸恢復了平靜,他啊的眼神也平靜了下來。「你當初吞噬五彩神石不過只是貪圖口舌之欲,順帶藉著裏面蘊含的天地源力恢復巔峰戰力。我不是與你說過,會給你加倍的補償,誰知你會悄悄離去,我苦尋多年而不得,怎麼如今還行如此鬼蜮之事!」

相柳一臉的鄙夷,嘿嘿冷笑道:「同為太古遺族,在我這還不把你那偽善的面具摘下來!你和龍女在我眼裏就是奪人所愛的無恥小人!還說給我補償?五彩神石是什麼東西,世間能與它比擬的東西本就極少,你去哪裏給我尋來!我本就以山石土木為食,吞了它,假以時日我太古定會出現第十一位魔神!你毀掉的是我的大道根基!」

說到了最後,相柳聲色俱厲。

蒼翼臉色微變,看向了無支祁,正色道:「五色神石?那可是我上古妖祖的本命之物,早已在補天時用盡,你們是如何尋得?」

相柳還在陣法中大吼大叫,要是沒有阻攔,大有衝出來拚命的架勢。

無支祁看了它一眼,重重一嘆,「三十幾年前,相柳還在水府中與我共事,它雖深諳水性,但更喜吞山噬石,便時不時離開水府外出尋覓。當時我與龍女在水府有一條鐵律,即是不得濫屠生靈妄造殺孽,所以它每次都是去的人跡罕至之地,直到有一天,我見他神色匆匆返回水府,說是尋得一件寶貝,在一個洞府之中,見裏面收拾的頗為規整,怕是高人仙府,不敢擅自取來,便邀我一同前往。正好龍女也在,我也沒多想,就叫上府中心腹隨它一同去了那蒼梧山。」

說罷他看了一眼九陰懷中熟睡的小猴子,它的眼皮已經逐漸泛起了金黃。

蒼翼單手扶著下巴,眼珠微轉,「怪不得,怪不得!」

無支祁繼續說道:「那蒼梧山上有一片瀑布,流水不絕。就在那瀑布之後卻是另有洞天,就在其中的石床上橫卧一五彩神石,待我與龍女走至近前,那神石竟與龍女心生感應,自己飛起落入了龍女懷中!我們左右等待,並不見有人回返,我留下一道神念,便就打道回府,我也與相柳說過,借神石給龍女耍兩天就還予他。此時正逢鎮海神鐵無端消失,淮水狂暴泛濫!龍女為鎮壓傾泄的水脈源流體內龍氣消耗過巨,虛弱的身子竟在神石入懷之後逐漸好轉,我也就逐漸忘了歸還時期!」

相柳怒不可遏,直接將一張猙獰扭曲的大臉貼在了陣法內壁之上,「分明就是你們想獨吞,還找了個如此堂皇的情理,你的臉皮可是真厚啊!我那時懼怕你的本領,不敢言語,如今我可是真忍不了了,你個老潑皮,很本不顧念同族情誼,虧我還來投奔你,當着外人的面還如此理直氣壯!你………$&@*……」

蒼翼雙手捂耳,還時不時擰動兩圈,一臉的不耐煩,是他及時打出了一道禁制,隔絕了裏面的聲響,只見裏面的相柳還在跳腳大喊大叫,臉上的表情也極其豐富,只是再也沒了聲音傳出!「真是聒噪,你繼續!」

他還不忘伸出一隻手,朝無支祁揮了揮,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無支祁看了一眼裏面的相柳,滿滿的無奈。對於它,雖然也惱怒其挑撥兩族是非,也氣它盜走自己的孩兒,但更多的還是愧疚。「這神石生而有靈,沒過多日竟直接融入了龍女腹中,從而誕生了靈智成了一個活物!也就是吾兒,雖然神石萬年難遇,但它在龍女腹中一懷就是幾十年!其中的消耗也是難以估量,就在它降生的前幾日,她還是止不住了油盡燈枯,待它降生,我的妻子也就去了!臨終將自己所剩無幾的早已千瘡百孔的龍珠取了出來,當做了給自己孩子的禮物!它脖子上的淮渦清鈴,就是它母親的一身龍氣所化……她也是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像她一樣,竭盡所能,鎮住那一方淮水靈脈,不讓其肆虐為患,塗炭生靈!」

文命恍然,突然說道:「如此說來,這淮水之患就是因為是失了鎮壓才會肆虐為患,也就是這小猴子和這小鈴鐺出水引起的!那將他們再次送入水中豈不就能止住大水了?」

無支祁搖頭,「靈脈是自龍女亡故之後才開始肆虐,可見是龍氣散盡失了鎮壓的緣故!而且吾兒是剛出生就被相柳竊了出去,且在水中時,雖然已具形體,但還是一隻石猴,如今誤食凡果,長出了滿身毛髮,靈性盡散,除去根骨和靈智天成,其他已與凡猴無異,再次入水也是無濟於事。再者你可知淮水靈根破損的根源在哪裏?」

文命聽的雲里霧裏,至於最後一個問題,他更是無從知曉,他很無奈,原來一個淮水竟然還隱藏着如此多的問題!

「淮水靈脈破損的根源,就在於那根鎮海神鐵!也就是你手裏拿的那根鐵棒!」無支祁目光炯炯的看着文命的金色鐵棒,自他第一次被這鐵棒打在身上,就已經斷定了這桿神兵的來歷!

「水脈靈根破損其實幾百年前就已經存在了,就是因為這根天外隕鐵插在了淮水靈根之中,只不過三十幾年前被人取走,從而使得源流外泄,隨着這些年的發展,窟窿越來越大,鬧得動靜也越來越凶!」無支祁看了看鐵棒,又看向了文命!

「那要如何才能止住外泄的源流?」文命握住鐵棒的手,力道變大了一些。

無支祁略做沉思,「如今靈根流失過半,我已將龍女遺留的四根龍柱分別定住了東南西北四方,這四處的支流擴散出去已是定數,為今之計,只有將神鐵插回原處,再將龍女龍源所化的淮渦清鈴與其放在一處,才能止住它流失的速度,但也就僅此而已,想要完全止住已是不可能……」

「那我就將神鐵送回去!」文命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從無支祁說他這鐵棒就是神鐵的那刻起!想想原先那老者雖然不甚靠譜,卻還是讓他一語成讖,那張烏鴉嘴估計早就開了光了!雖然捨不得,但與萬千蒼生相比……還是捨不得!

無支祁還是搖頭,「經過這麼多年的變化,那道缺口早已不是之前大小。如今早已是百丈方圓,這鐵棒神異,是能變作百丈粗細,到那時你確定能抗得動它?」

這可真難為文命了,他可不是那精魅妖身,動輒便是十丈百丈的本體,算算真要是有,也只有……

文命將目光定在了無支祁的身上,九陰和蒼翼也是一同望來!

他微微一笑,最後又看了一眼九陰懷裏的小猴子。

「看來,只有我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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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外有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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