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蒼門
九七年,公園裡練氣功的人挺多,整個九十年代氣功熱一直存在。
一群人正在表演氣功,圍觀群眾看的津津有味,還有學員趁機拉人入伙。
十幾年後,一些所謂的大師動不動就隔山打牛,把人震出去數米遠都是小兒科。
現在的氣功師一發功,可以憑空震倒幾十米外的花瓶。
往往這種表演都是一群人配合,吸引眾多的圍觀群眾,招生,斂財。
陳林看著表演,越看越樂,不經意間笑出聲來。
也不知道是氣功大師沒發揮好,還是花瓶那邊的人沒配合好,花瓶被大師的氣功震了好幾次,晃了晃,依然沒倒下。
大師已經滿頭冒汗,觀眾一臉懵逼又懷疑的表情。
眾多人屏住呼吸的現場,陳林的笑聲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
夜靜鳥如林,嘩……
眾人議論聲起。
氣功大師雙手收氣,吐納均勻,心裡踏實了不少:替死鬼來了,絕好的借口啊,有人打擾大師發功,就這一條,這小子死定了,我……解脫了。
「哪裡來的閑雜人等打擾大師發功,浪費大師精氣。」
一個三十來歲,身穿短襟小褂,扛著橙色大旗,上書一個「唐」字的人大聲喝道。
其他學員,順著笑聲都向陳林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短襟青年帶著三四個虎背熊腰的師兄弟圍在陳林面前,圍觀群眾不了解狀況,也跟過來湊熱鬧。
陳林早上起得早,九月份的天氣也涼了,就穿了校武術隊的隊服,這隊服還是董勇送他的。
本來董勇也想和陳林一塊來,陳林沒同意,怕董勇性子急出了岔子。
看樣子,董勇在就好了。
「誤會誤會,乃是看到大師爐火純青的表演,喜不自勝而已。」
陳林起身,雙手抱拳,撂下一句文縐縐的話,轉身就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又沒有人認識他,就是慫點也無所謂,辦正事要緊。
唐大師聽到這拍馬屁文縐縐的話,心裡很受用。
「看來也是同道中人啊,請來我唐門一敘。」
有了唐大師的這句話,學員們像打了雞血,爭相表現,要留住陳林。
陳林可不想和這些江湖騙子有什麼交集,重生一回再卷到騙子堆里去,那就虧大了。
面對圍攏上來的人群,陳林氣定神閑站在那裡,一陣風吹來,練功服隨風擺動,頗有幾分練家子模樣。
陳林手指天空,意思很明顯,陰天了,要下雨了,先走啦。
陰雲密集的天空,突然「咔嚓」一聲雷響。
眾人愣在當場,這人會特異功能?會氣功?能招雷?
一九九七年高三開學的第一個周日,秋季的雷聲,陳林一直記憶深刻。
就是從這一天開始,秋季的暴雨接連下了五六天。
千島湖濕地水位大漲,雨水來得快,來不及提前通知,攔水壩臨開閘放水才通知下去,京杭運河沿岸的網箱養魚損失慘重。
濰州晚報專門報道了這次的災情。
看來,聶琅浦也不能倖免,聶琅浦本來就不富裕,再受此大災,情形可想而知。
要儘快聯繫上邢建強,早做準備。
雨點已經落下,時間緊迫,陳林不能再等了。
看著愣在當場的眾人,陳林喊出一句後來流行若干年的話。
「我命由我不由天,誰敢攔我炸翻天!」
眾人震驚,唐門眾師兄還有圍觀群眾,散到兩邊,讓出一條通道。
陳林昂首挺胸,走路帶風般離開。
唐大師畢竟是大師,沒有繼續攔陳林,但是直接放走,又顯得自己沒有面子,怎麼也得結交一下。
「鄙人唐仁,敢問小兄弟名號。」
唐仁肥胖的身體到不笨拙,一閃便站在陳林前頭,可以說是個靈活的胖子。
陳林抬頭望天,陰雲密布,風捲殘雲。
「虛名而已,青蒼仙人門下,陳凡是也。」
拿出逼王的名號還嚇不死你們。
也不對,他們哪知道多年之後有本小說裡面有個陳逼王啊。
唐仁知道他在胡謅,這世上哪有什麼仙人,不就是看誰吹得牛皮大嗎?
吹得越大越有人信。
剛想說什麼,「咔嚓」空中又一聲炸雷,雨點大了起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算了,不管對方什麼來頭,反正都是混口飯吃,不砸鍋就行。
「原來是陳大師,久仰,久仰……」
「我還有事,就不久留了,唐大師,請……」
陳林闊步離開公園廣場,到了路邊,看看沒有人跟來,一溜小跑去找公用電話,完全沒了剛才陳大師的風采。
廣場不遠處就是車站,這個點也就車站這邊的小店開著門。
一溜小跑到了小店就撥邢建強的電話,電話響了,沒人接。
再打,還是沒人接。
陳林第三次撥打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一個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
「誰啊,有事?睡覺呢,一會再打吧。」
說著就要掛電話。
陳林急了大吼一聲:「老嘎頭!」
老嘎頭一個機靈,醒了大半。
「你是誰?」
「我是陳林,趕緊叫老邢……邢主任,接電話。」
老嘎頭一聽說是陳林,那個興奮勁上來了。
「陳兄弟,好長時間沒見你了,你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小龍蝦賣了錢不說,網箱養魚也安生了不少。」
「快去找邢主任,沒時間了!」
「什麼沒時間了,這不才六點多麼,我這裡有鬧鐘。啊……哈欠……」
老嘎頭伸了個懶腰,舒服。
「快去!聽見沒有!」
陳林聲音一下子高了很多,刺的老嘎頭耳膜都疼。
看來是真有急事,老嘎頭不敢怠慢,小跑著去了邢建強家。
邢建強也在睡覺,聽說是陳林打來電話,還說有急事。
睡意全無,撒腿就往村委會跑。
氣喘吁吁地拿起電話,聽完陳林的話,一臉不可思議。
什麼?現在就把網箱的魚賣了?一點不留。
中秋的魚賣的差不多了,現在網箱裡面都是半大的小魚,等到過年時賣的。
半大的小魚也不值錢啊?這不損失大了嗎?陳兄弟糊塗了?
但是陳兄弟做的事不會錯,將近四十萬的真金白銀不會錯,這次還是聽他的?
對了,他還說盡最大能力通知能通知的漁民,都把魚賣了。
干!
陳林沒有把要開閘放水的事給邢建強說,因為,即使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夏季暴雨都沒有開閘,秋季下幾天雨能開閘?
等這次大雨過後,陳林還有個新想法要和邢建強說,先度過這一關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