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篇 第十四章 採菊東籬下【求收藏】
李玉竹此時內心極其的震撼,他是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在現代社會,人權至上,誰也不能因為任何理由而去殺人,那可是犯法的。當然,這裡也犯法,但是這裡有比法律更厲害的東西。
而他現在,卻是親眼目睹了一場殺人事件,雖然自己離得遠遠的,而且那殺人的「罪犯」也已經早早離去,但他依舊有些后怕,畢竟,那個人可是一連殺了八個人,而且眼睛都不帶眨的……
他此時已經不敢再多項,直接跑到屋子裡躲了起來,認真思考著這一切:
我只聽見後來被殺的那個人一直在喊董將軍,莫非是董卓?若是董卓的話,那被殺之人又是誰呢?想來那刺客最後還與董卓說了幾句話,應該是一夥的,那麼這就是一場密謀刺殺,董卓先將人引了出來,然後再派人攔截。嗯……應該就是這樣了,那被殺之人,恐怕就是大將軍何進了,難怪董卓最近如此反常,總是去找何進套近乎。哎……
李玉竹不敢再想,他現在還在想要不要去和司徒王允說一下此事,但剛有這個念頭,就被他否決了:不行,我不能改變歷史,以免產生蝴蝶效應,而且,萬一司徒王允傻愣愣的要去告發董卓,說不定還要我去當證人,一個不小心就要掉小命兒的。
李玉竹搖了搖頭,對啊!自己又不是這個時空的人,為什麼要去干涉那麼多呢?自己安安穩穩的好好活著,不去惹是生非就好。
想到這裡,李玉竹便不再多想。
……
而此時,朝廷已經沸騰了。
紫寧殿。
何皇後有些坐立不安,在她那精美萬分且風情萬種的面容之上,盡顯哀愁之色。就在剛剛他聽說自己的親弟弟,大將軍何進在洛陽城內被一名刺客刺殺身亡后,她那柔軟的嬌軀一顫,整個身子差點倒了下去。
這是,一名少年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母后,母后,兒臣剛剛聽說……舅舅……舅舅他……」
大皇子劉辯徑直跑到了何皇後面前,有些面帶哭色,有些焦急地喊道。
何皇後轉過頭來,終於她忍不住了,什麼也沒說,就直接抱著自己的兒子痛哭:「嗚嗚嗚……」
見此,剛剛成年的劉辯也是感受到頭頂之上的壓力,眼淚在他那稚嫩的眼眶之中不斷流轉,險些流了下來。
劉辯這是突然有了一種感覺,自己雖然沒有了舅舅這個大靠山在背後撐腰,但此時自己經歷了這次慘痛,或許自己才能夠真正的長大,他看了看自己懷中痛哭的母后,頓時有些心疼,母后畢竟還只是一介女流之輩,她最後還得靠我啊!
因此,他對著懷裡的母后安慰道:「母後放心,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聞言,何皇后抽噎了一下:「皇兒,母后好後悔,早知道就不去爭那些權和利了,我們母子就這樣安安穩穩的就好了。」
何皇后確實有些後悔了,現在弟弟已經死了,想想就知道是張讓一黨乾的好事,自己以前也沒想到他們竟是如此膽大,如此的喪心病狂,而且,何進已死,他們現在還有什麼能力去爭那些東西啊!
而大皇子劉辯卻是搖了搖頭,雖然他好年少,但也是處理朝政了好些時間,也逐漸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若是此時放手,就等同於向張讓等人低了頭,那豈不是自己就被一個宦官所拿捏了嗎?雖然失去了舅舅,但也未必不能一爭,畢竟,自己的那個太子弟弟,如今才是個七歲稚童,就算張讓想支持他登基,也會收到很多阻攔。
「不,母后。」劉辯此時有一中自己已經成熟的感覺:「我們必須爭,只有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我的太子弟弟現在尚且年幼,張讓等人就是覺得他好拿捏,必定會想方設法讓他登基,那是朝中就是他們的天下了,而在這之前,他們必定先要除掉我們,若是我們不去爭,那必死無疑。」
「啊……」何皇后愣了愣,她沒想到自己兒子竟是說出了如此膽大的話,她一直以為劉辯只是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子,而現在,好像這個在自己眼中的孩子已經長大了,更何況,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於是何皇後點了點頭:「皇兒此言有理,那我必定在背後鼎力相助,就算我那弟弟沒了,張讓也休想得逞。」
「對,即便舅舅沒了,朝中依舊還有很多人站在我們這邊。」劉辯點了點頭:「他們殺我舅舅,此仇我必定要報。」
「嗯。」何皇后表示贊同,隨後她又說道:「弟弟被害,想必對方是看中了弟弟手中的洛陽兵權,我們必須趕緊把弟弟手中的兵權拿回來,避免落入賊人手中。」
劉辯微微頷首:「那我這就去傳文武百官覲見,今日必定要拿回洛陽兵權。」
說完,他便開始行動了。
……
大將軍何進慘遭刺殺,滿朝文武百官皆是為之震驚。
司徒府。
司徒王允此時非常苦惱,他沒想到張讓一黨竟然會有如此的大動作,直接選擇殺人,而且還是在洛陽城內殺人。
哎!這是他突然想起昨日去玉竹苑的時候,李玉竹那小子說過,張讓、董卓必定會有大動作。
看來,他又說中了!
突然,他突然想起,玉竹苑所在的位置,不就是新北街四路嗎?而今日大將軍何進遇刺,同樣也是……新北街四路。
這麼巧?
想到此處,司徒王允立馬走出房間:「來人備馬,再幫我約一下太尉張溫,我們一同前去新北街四路的玉竹苑商討要事。」
太尉張溫,也是朝中一名重臣,同時,他與司徒王允一樣,既不是大皇子劉辯一黨,也不是太子劉協一黨,而是保持中立。
而他同時也是司徒王允的好友,兩人這些年基本上都是經常在一起探討國家大事,或者談談朝中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可能是因為站隊一樣的原因吧,兩人對於朝中之事幾乎是無話不談,而且最後也總能達到一致的意見。
……
與此同時,李玉竹正心有餘悸的練字呢!
他盡量不讓自己去想今日所看到的事,但……好像很難做到。
李玉竹想了想,今日怕是不會有客人了,所以他便不再有心思去擺弄茶葉了。
他突然想起昨日,任紅昌教他寫字的場景。
李玉竹本身是會寫一些小篆的,但是,就是寫的太爛,所以昨天在任紅昌這位美女老師的教導下,「玉竹苑」這三個字,依舊寫得很爛很爛,更別談任大美女還想讓他寫一首詩呢!所以昨日,任紅昌是在被李玉竹這個笨學生給氣的抓狂的心態下,打道回府的。
而此時,李玉竹正拿著面前的任紅昌任大美女留下來的「玉竹苑」三個字,他擺在面前,然後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去模仿。
「哎……」李玉竹嘆了一口氣:「書法這東西,當初為什麼我就沒有好好學呢?還是我根本就沒有一點天賦啊!」
李玉竹自嘲了一下,隨機看向了窗外,他知道,此時皇宮裡面,甚至整個洛陽城,都已經鬧騰地雞飛狗跳了,而且他現在所處的這條街外面,現在正徘徊著好多的人,想來應該就是來處理何進屍體的人吧!
外面的吵雜,此時正和這玉竹苑裡面的寧靜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而對於李玉竹來說,外面的事,也與他無關。
突然,李玉竹心裏面還真冒出了一首詩來,於是他拿起筆,也不管字跡如何,直接寫道: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飲酒》
寫完,李玉竹看了看這首詩,或許現在我的境遇與陶淵明先生差不多吧!但是他可比我有才了,我就是一普通的科研工作者,好菜啊!
忽然,李玉竹聽到院子里傳來了一些聲響,便走出了房間。
剛剛走出房間,李玉竹便瞧見了司徒王允的目光,兩眼交錯,尤其是他看到司徒王允背後還有一個人的時候,李玉竹連忙小跑了過去,心裡卻想著:生意來了,哈哈哈!
「司徒大人,昨日一別,小子對您可是甚是想念啊!」李玉竹對著司徒王允笑著說道,但目光確實撇了撇他背後的那人,特別想知道他會不會是自己今後的大金主呢!
此時,司徒王允背後的張溫,正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臉上充滿了好奇之色。
「呵呵呵,王兄,此處環境確實是別具一格,獨領風騷啊!」張溫看了看玉竹苑的格局,不禁稱讚道。
李玉竹心中大呼:不錯啊!有眼光,也不看看這是誰的想法!
「張兄此言確實有些道理。」司徒王允笑了笑,好像對於張溫的驚訝並不感到意外,昨天自己不也是這般感受嗎?
「李公子,這位是太尉張溫張大人。」司徒王允知道李玉竹心中所想,便開口介紹道,然後又轉過身來對著張溫說道:「張兄,這小子是這玉竹苑的主人家,李玉竹。」
聞言,李玉竹暗想著:原來是太尉啊!這可是大官啊!哈哈哈……發財了發財了!
李玉竹連忙對著張溫行禮:「小子李玉竹,見過太尉大人。」
「呵呵呵……」張溫脾氣和司徒王允一樣好,擺了擺手:「李公子真是聰慧過人啊!這玉竹苑,今日一見,著實令老夫震驚。」
「太尉大人謬讚了,兩位大人還請進房坐坐,小子這就為您們備茶。」李玉竹笑了笑,便立刻請面前的兩位金主進去坐坐。
待兩位緩緩走進了房間,李玉竹趕緊來到玉竹苑的最邊上的那個小房間,因為這個房間比較小,所以他就把這個小房間作為貯藏室,專門用來儲備物品。
很快,李玉竹便準備還茶水,來到了司徒王允兩人的房間,不過當他剛剛走進房間的時候,他便震驚了。
他沒想到這兩個糟老頭子居然拿著他剛剛寫的那首陶淵明的詩,正在仔細觀摩。
待司徒王允發現他端著茶水站在門前之時,便帶著笑意地說道:「看來李公子最近又出新詩了!」
什麼叫「又」,他有點百口莫辯的感覺,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幹凈了,瑪德,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寫下這首詩才來……
李玉竹面色有些難看,無可奈何的轉移話題,道:「兩位大人,茶水好了,我這就為你們倒。」
說完,李玉竹便為兩人倒茶。
司徒王允扶了扶他那灰白的鬍鬚,笑了笑,不再說些什麼,他已經認定了李玉竹的性子,格外的低調,而他自己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性子,既然李玉竹不想高調行事,那自己不就不去吹捧他。
但太尉張溫卻沒想到那麼多,他今日也是與李玉竹第一次相見,不甚了解,於是他便看向李玉竹:「沒想到李公子年紀輕輕,可才學頗高,竟是做出如此有意境,有靈魂的詩來。」
李玉竹笑了笑,他不太好反駁,畢竟司徒王允就在旁邊,上次他已經說了那首《將進酒》不是他本人所作,而若是今日又是這般說法,怕是會給司徒王允留下一個「做作」的印象。
見李玉竹也不說什麼,張溫繼續道:「這首詩的前四句『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正好可以說明此時此刻這玉竹苑的情形,外面的喧囂吵雜,與這玉竹苑裡面的寧靜致遠,形成了鮮明的反差,真可謂是妙不可言啊!」
張溫喝了一杯茶,繼續道:「而後面的這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更是神了,這採菊時悠然自得的心境,彷彿已經達到了『無我之境』的這般意趣,若是將此句詩傳出,必然會流傳千古,成為膾炙人口都千古名句啊!」
聞言,李玉竹大驚,趕緊說道:「太尉大人,不可不可。」
「嗯?」張溫有些疑惑。
李玉竹連忙解釋道:「這首詩是小子隨意所作,不得其真意,再加上小子心性平淡,不願與外界,尤其是權貴之人有過多的牽連,小子只想在玉竹苑安心品茶,只圖個清靜悠閑罷了!還望太尉大人千萬不要將這首詩流傳下去。」李玉竹非常非常誠懇的說道,他不想就因為這首詩,而讓自己改變了歷史。
張溫愣了片刻,隨即轉過頭來看向司徒王允,而王允卻是正在飲茶,不再理會他。
片刻之後,張溫無奈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也罷!只是可惜了李公子這一身的才華。」不過他心裡頭確實暗自驚嘆:難怪司徒王允會這般重視一個小輩,還專門帶自己來到了這個玉竹苑。
「呵呵呵……」這時司徒王允笑了笑:「張兄不必可惜,李公子之前可是說過一句『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金玉良言來的。」
李玉竹真想破口大罵:任紅昌,你這娘們小妞居然還把這句話透露給了這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