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怪異（七）

曉於接聽了電話，傳來了啟玗的聲音，便走了出去。曉於在走廊里與陳童擦肩而過，卻沒看到陳童向她打招呼。陳童覺得意外，便跟著曉於出了去，只看到曉於上了一輛名牌跑車。陳童看著跑車消失在視野里，恍然無措，甚至連目光都收不回來。

上了車，啟玗問到了一股血腥味，又要剋制慾望了，所以簡單打量了曉於，沒看到傷口，就問：「你受傷了嗎？」

曉於被他這麼一問，有些愣住了。想說雖然是大姨媽第一天，面色不好，但也不至於像受傷呀。順著啟玗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臂，有塊小小的淤青，就說著：「沒事，小事情。」雖然氣味不濃，啟玗還是開了敞篷，既然可以散去味道，何必強忍著呢。

到了東林路29號，二人下了車，正巧智晨的小提琴課也結束了。看到曉於，智晨不喜反氣，轉頭走回了卧室。曉於看一眼啟玗，尚未張口，啟玗點了點頭。曉於就跟著上了樓。啟玗就走下了地下一層。

「對不起，應該和你說一聲才離開的。」曉於見智晨沒有關門，走到智晨面前，蹲下來說著。

「你是老師，也會道歉嗎？」本是不想理睬曉於的智晨，還是開口了。

曉於拉了一下智晨，示意她坐下，曉於也跟著盤腿坐下了。繼續說：「還記得之前說過的嗎？老師的媽媽也是突然離開，那時候我每天都在想，若是有人能提前告訴我該多好啊！這樣我就能再和她撒撒嬌，再抱一抱她……」曉於輕輕擦去智晨眼角的淚，「不要再傷心了，在天堂的親人會祝福我們的。」

「那你真的不再來了嗎？」智晨委屈地問著。

「我要交作業了，就像你們要考試了一樣，很忙的。而且今年之後，老師畢業了，就要回到自己的家鄉了。」曉於像是和自己朋友聊天一樣，細細解說著。曉於從來沒有把智晨當做不懂事的孩子，也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智晨才覺得曉於親切，能給她安全感。

「你的家鄉遠嗎？我長大可以去找你嗎？」智晨認真地問，認真地聽，想要記住曉於的家鄉。

「吉林，那裡……」看著認真的智晨，曉於覺得小女孩可愛極了，說了好多關於家鄉的事情，還有她的好朋友陳童，他們為什麼來新加坡……只要智晨問了，曉於都會如實回答。

她們有互換了禮物，一起吃了晚餐，一起折了紙飛機，在屋子裡測試飛機的飛行「里程」，算著要飛多遠才能到吉林。

八點過，曉於準備離開了。看著智晨不捨得樣子，曉於留了自己在吉林的電話、郵箱，說是不會變號碼，並還答應，今年只要智晨想見她，她還會來看她。

直到曉於離開，啟玗都沒有再出現，幫忙打掃的阿姨也都各自離開了，可是安靜的客廳，燈卻一直亮著。曉於猜到是啟玗做得吧，卻又因為自己胡思亂想也已經讓人厭煩了吧！剛走出去沒多遠，感覺後面有人跟著，以為會是啟玗，可一回頭人影就消失了，只好繼續向前走。

智晨雖然不舍，還是看著曉於離開。智晨為了多看曉於一眼，搬了椅子，站在窗口，開了窗子。曉於已經走到了別墅側邊，正對著智晨卧室的窗子，看見她，便又和她揮了揮手。智晨興奮地將手中的飛機用力扔了出去，可是一個沒站穩，從窗子跌了出去。

看著智晨，曉於大叫了出來。她真是後悔，為什麼玩紙飛機；真是後悔，為什麼要向她揮手；真是後悔……

在遠處跟著曉於的啟玗，望向墜落的智晨，瞬間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