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妙筆華章(6)結局

第四章.妙筆華章(6)結局

42.4.6

美國華盛頓

11:55

汽車先是騰空而起接着便旋轉落地,立時在土坡的下面激起了一片塵絮,揚塵瀰漫得到處都是很快便遮擋了視線,即使只有數米遠的距離,卻如同遮上了一道帷幔,不管是車裏還是車外死活全都看不見。科林雖然身形矯健毫髮無損,他的冒險舉動也可算是有驚無險,但是到了這會兒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是快步疾走儘力搶先。但是土坡上的土質較為鬆軟,腳踩上去似有流沙滑過腳面,科林心急火起恨不得一步跨進車裏,於是他使勁的蹬開兩隻薄底快靴,以期能把步子走得更快一些,不想他越是用力就越是邁不開步子,每踏出一步鞋子都會隨着鬆土下陷,就這樣幾步下來路沒走出多遠卻已經是大汗淋漓。科林一想不如倒身滾將過去,或許能夠搶回一些時間。

就在科林拔腳想要側身撲到的時候,突然,煙塵遮蔽之下的汽車裏發出一聲悶響,跟着就見後備箱蓋猛地翻起,一個黑影從裏面爬了出來。科林一見不由得心生驚駭,還以為那是大難不死的阿瑟自己逃到了車外,於是他咬牙切齒的端起槍來平伸起雙臂對準了那個針扎中的黑影,他想:正想着怎麼除掉你呢,你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科林想着不由得一陣興奮,因為僅僅隔着這麼短的一段距離,所以他完全有把握一槍將阿瑟擊斃。可是就在他單眼吊線手搭扳機將扣未扣之際,卻見那個身影就地一滾,倏的一下就跳出了他的瞄準線,科林一見不由得又是一驚,心說阿瑟何時變得如此身手靈活?難道剛才的一甩幫他腦洞大開?科林心存疑慮於是按住心急迅速調整基線,槍口跟着那個人的身影緊追不捨,但他遺憾的發現,那讓的身影早已躲到汽車背後去了。

那個人不是阿瑟!科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一個可怕的念頭頃刻籠罩了他的心。原來,早就有人躲在了汽車的後備箱裏,那麼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呢?科林心念陡轉腦力激蕩得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了所以然來,到了這個時后他才深刻的體會到,粗心大意是多麼的危險,它可是能壞了大事的呀!可就在他驚詫不已之際卻忽然意識到,咦!恍惚看見那個人的身形極其矮小,否則也不可能選擇躲在後備箱裏,而且經過剛才那一通折騰,蜷縮在車廂裏面的人肯定不會好過,可是,看那傢伙剛一鑽出車廂立即就變得異常靈活,可見那人一定深藏絕活!

科林越想越覺得那人不是阿瑟,可到了此刻他也管不了許多,因他知道追蹤而至的那伙特工很快就衝上坡頂,等到了那時再想明白也就晚了。嗨!管他是人是鬼是妖是魔,能除掉一個是一個!科林想罷咬了咬牙,於是邁開了大步徑直奔向了那輛車。就在科林擎槍邁步在塵沙飛舞之中迅速逼近的時候,突然,倒扣在地的汽車車門被砰的一聲打開了,接着就隱約傳來了阿瑟的呻吟聲,科林知道這是阿瑟在那個身材矮小的傢伙的幫助下鑽出了車廂,顯而易見那人並不想取阿瑟的性命。科林一見不由得怒從心起,這愈發堅定了他的決心,佛擋殺佛人擋殺人,現在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

科林的決心剛剛下定,不料,卻突然從汽車的後面傳來了兩聲槍響,砰!砰!子彈落在科林的腳前,噗!噗!激起的塵土四處飛濺。很顯然這是那個矮子發出的警告,想必他已然知道了科林的身份,所以開槍嚇阻也算是手下留情。科林突遭對手發難心中不免一驚,雖然這兩槍沒有射中,但他卻感覺到了中槍一般的疼痛。現在他知道,全身而退的機會已經沒有了,那個傢伙是決不會允許自己再靠前一步的。怎麼辦!這一次「壞小子」再也笑不出來了,他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為難過,是冒死向前完成任務,還是暫且忍耐再尋機會,哦,這真是一個兩難的抉擇!然而這種猶豫只在科林的心裏閃現了片刻,隨即就被他的動作所淹沒。他沒有做出任何選擇,因為他生性就討厭啰嗦,原本已經想好該怎樣做,現在也就沒有更多的話要說。

科林停下了腳步,他雙手持槍平端在前直視着那輛汽車,然後開口說道:

「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話對我說,別難為我的老闆。」

科林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了阿瑟的支吾聲,顯然他已經失去了自由,說不定也被銬住了雙手,甚至還有膠布封口。科林剛想再喊一聲,卻聽見一個細而尖的嗓音高聲的說道:「別過來,麥肯奇先生現在歸我了,你,立即退後。」

科林聞聲朝對面望去,他猛然在翻倒的車輪後面看見了半個來回晃動的頭。他知道剛才的那番話就是從這個傢伙的嘴裏發出來的,所以現在擊發的話或許可以一槍爆了那傢伙的頭。科林一見當即手指追着念頭走,就見槍口上連續的爆燃閃爍,沉悶的槍聲就如同砍伐樹木的斧頭。砰!砰!砰!一連三聲槍響過後,那顆大腦袋上濺起的血線迸起了老高。可是科林聽到的卻是四聲槍響,只不過這最後的一槍已被他的槍聲所淹沒,科林來不及叫出那聲不好!就覺著自己的前胸驟然一熱,跟着就看見了噴涌而出的血線在腳底下濺落,隨即他感到渾身發冷,彷彿全部的熱量已被帶走。

但是,科林沒有停下腳步,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幾秒鐘了,如果就此站下那麼他恐怕就再也完不成任務了。這一刻他幾乎是在意念的引導下行走,靈活的大腦再也不能全力的開動。當他來到了車前再繞過車身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侏儒仰面倒在了地上,他的大腦袋只半個頭顱,另一半則化成了血霧飄散在塵沙之中。科林無聲的笑了笑,贊了一句:好醜!其實他並不認識這個傢伙,原來這個侏儒正是在美加邊境的小鎮上,假扮成海關人員射殺了「四分衛」的那個傢伙。

科林的視線越過「侏儒」停留在了驚恐萬狀的「職員」身上,此刻的阿瑟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臉色慘白渾身上下直打哆嗦,可是科林的出現還給了他重生的希望,因為他已經被這個年輕人不止一次的救過。科林艱難的蹲了下去,他把空槍交到了左手,然後騰出右手摸了摸阿瑟的頭。「職員」像吃了顆定心丸似的閉上了眼睛,順從的就像一隻寵物狗。砰!子彈穿過了阿瑟的胸口,在鬆動的沙土地上鑽了一個很深的洞,阿瑟沒來及睜開眼睛,他的心臟瞬間便停止了跳動。科林放下了「侏儒」握槍的手,這一槍算是他代替那個傢伙送給阿瑟的最後禮物。這時的「壞小子」再也堅持不住了,他身子一歪頭一栽便倒在了阿瑟的身旁。這時,追蹤而至的特工們已經衝上了那道土坡,他們隔着煙塵朝着這邊眺望,看到翻倒的車輛和堆積在一起的屍體。很快,阿瑟死了的消息就會傳到白宮裏。

美國華盛頓白宮

呂博為靜靜的站在窗口,腦海里還在回想着剛剛得到的那份報告,但是本來該有的興奮卻一點也沒找到,雖然這個結果是他在多年以前就想要的,但是當這一切真的到來以後,當時的那種迫切卻再也找不到了。呂博為努力驅散著內心裏的困惑,他不想把這有限的時間全都用在感慨和矯情上面浪費掉。哦,這的確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呀!原路在哪兒?又是怎麼走到這裏來的?呂博為儘力的扭轉着思緒,然而他還是感覺無能為力,細一思忖卻忽然發現,哦,原來是自己老了,再也無力向前走了。於是,他呵呵幾聲想道:喔!原來,人是到了這個時候才會想着去找來時的路哇!於是,他平靜的臉上不自覺的現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微笑。

是啊!你這一生已經走得夠遠的啦!「閑寫手」默默的點了點頭悄悄的在心裏對自己說,是該回過頭去在來時的路上走一走啦!今生到此應該算是一個很好的結束了,不然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呂博為不自覺的朝着衣兜伸出了手,彷彿那隻煙盒對他充滿了誘惑。阿瑟雖然死了,但是「深喉」決不肯就此罷休的,他很快就會針對阿瑟展開一場全面又深入的調查,因此,阿瑟曾經收到的那條短訊,以及他後來收到的那條短訊,都很容易就會被搜索到,如果再拿來跟我收到的短訊一比較,那麼找出破綻也就是早晚的事了,原本自己就被「深喉」懷疑着,有了這麼明顯的破綻,哪裏還有轉機的可能呢?所以…喔!我想這支煙的味道一定很不錯的!呂博為一邊想着一邊打開煙盒將那支特殊的香煙抽了出來。

還好,還有一點點時間,足夠用來好好的享受這支煙。他對着自己說這話的時候頭腦一點也不亂,甚至還努動了一下嘴唇,似乎很想體會那種煙絲粘唇時的苦澀感。雖然這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決斷,但他並不需要為此下多大的決心,其實在很多種艱難的選擇裏面,只有這種方式才最為簡單。呂博為抑制住了自己腦海里不斷翻卷的陳舊畫面,拒絕去回顧那些難以忘懷的事與人,他已經孤獨的守望了很多年,支持他的是一個無比堅定的信念,雖然這麼做來確實很困難,但他有着不同於常人的苦與甜,其中讓他最感欣慰的有一點,雖然各種風險總相伴,卻因此換來了祖國祥和的一片天。

呂博為輕輕的銜住了那支煙,然後非常平靜地的划著了火柴。

「灣流V」商務客機上

舒展把酒杯重重的蹲在吧枱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那隻幾盡空掉的酒瓶被震得往起一蹦,差一點就掉到地上。「元首」忍不住皺了皺眉,他對這位叛逃的總參特工已經是越來越難以忍受了,雖然他知道干這份差事的人都承受着很大的壓力,但也不能隨意發泄你的怨氣,要知道,我這兒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坐的普通航班吶!於是,他面帶厭惡的朝着裴佩使了個眼色,心想:剛好藉著這個機會測試一下她的能力。裴佩剛一和他對上眼神,當即就領會了老闆的意思,於是她起身朝着舒展走去。其實她也在替舒展擔着一份心,因為舒展的表演太過逼真,到底這是不是他在借酒撒風,這連她自己也拿不準,因此她決定剛好藉著這個機會提醒他一下,你要把握好分寸!

舒展看着面帶憂慮的裴佩不覺流露出了迷茫的眼神,能夠看出他的酒醉程度正在逐漸加深,如果不及時阻止他繼續喝下去的話,他隨時都有鬧砸兒的危險。於是,裴佩背對着「元首」轉過身,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盯着舒展,說話的語氣卻滿是埋怨。

「請您別再喝了好不好,這麼大的人了,喝點酒也這麼不消停。」

裴佩的話語之中帶着一絲嬌嗔,這表明了她話雖說的冷一點,卻完全是出於關心。舒展聞聽臉上立即現出了輕浮的笑容,就見他一把抓住了裴佩的手韓臉皮厚的說道:

「你要是肯陪我喝一杯的話,嘿嘿!我就收杯掛嘴悶頭睡覺,保證連身都不翻。」

舒展說着話的同時一把摟住了裴佩的腰,藉著對方掙扎的機會把身子往對面一靠,跟着腳下一錯步兩個人的位置便剛好對調過來,這時候的舒展已然背對着「元首」。裴佩在震驚之餘猛然發現舒展正一臉嚴肅的望着自己,於是知道這個傢伙確實是在演戲。她那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舒展無聲的說起了唇語。

「幫我叫開駕駛艙的門。」

裴佩讀懂了舒展的意思,噢,這個傢伙假裝酒醉原來是想要奪取這架飛機!裴佩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她不確定在這種情況之下是否應該幫助他完成這個瘋狂的舉動。但是舒展的機會稍縱即逝,因為她看見了坐在機艙中部的「元首」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的確,舒展的無理已經讓他無法忍受。

怎麼辦?裴佩的心中翻江倒海,利弊權衡在一瞬之間展開。她想:既然舒展的頭腦非常清醒,那麼他的選擇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哦,「財神」在臨別之時是怎麼說的?不是授權叫他「隨即處理」的嗎?裴佩的思緒經過這麼一放一收,頓時覺得心裏亮堂了許多,她所有的彷徨也都那這一刻里轉瞬即逝了。

只見裴佩無奈點了點頭,然後佯裝不悅似的掙脫了舒展的手,她倒退了幾步來到了駕駛艙的門口,舒展卻沒再做出更激烈的動作。「元首」遠遠看見裴佩似乎是在指點着舒展罵了他幾句,而後便輕輕的撳下了駕駛艙蜂鳴器。怎麼?她是想到駕駛艙里躲一躲?哦,那裏的兩個傢伙雖然沒喝酒,可也不是什麼紳士呀!「元首」關注的看着著這一切,忽然有一點想念宋江了。就在這個時候,駕駛艙的艙門忽然打開了一道縫兒,只見那個副駕駛探出半個頭來,很是熱情的跟裴佩搭訕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舒展猛然彈身躍了起來,他抄起酒瓶就撞向了駕駛艙門,裴佩一下子就被他的衝力掃倒了,她一骨碌朝着機艙的中部滾了過去,等到「元首」起身摸槍想要阻止舒展的時候,滾到腳下的裴佩卻剛好擋住了他的路。最慘的還是那個扒著門縫兒的副駕駛,他的頭被重重的撞在艙門上,跟着就被舒展一把拽了出來,一個嘴啃地摔在了座椅上。這時的舒展已經全然沒有了醉態,他身子一閃就衝進了駕駛艙,然後隨手便把艙門死死的關上,於此同時他手裏的酒瓶已經重重的砸在機長的頭上。

「灣流V」型商務客機連續發生了幾次振顫,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穩的飛行狀態,接着稍稍側轉了一下機身,然後便掉轉機頭,朝着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解密暫且到此,特戰仍在繼續…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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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解密的特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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