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結伴而行

前半夜還月朗星稀，後半夜的天空就被烏雲覆蓋，只有月亮周圍有一團模糊的光影，風聲沙沙作響，門窗不時發出咯咯的輕響。

「山雨欲來風滿樓......」

唐若萱站起來走到窗前把窗戶關上，袖口一揮，燭光瞬間熄滅，只留窗前竹影搖曳。

翌日，雞鳴聲打破了湖邊的寧靜，旋即一縷縷炊煙盤旋上升。

唐若萱從房間里走出來準備去向蕭廷辭行，還未到門口，一縷琴音先聲奪人。

硯台端著煮好的飯菜由另一個方向走過來，看到唐若萱，便伏了伏身：「唐姑娘早！」

「硯台，你家公子這麼早就在彈琴了嗎？」

「嗯，公子沒什麼事的時候就喜歡彈琴，他說琴聲能讓他平靜下來。」

唐若萱垂眸，是有什麼事情讓他不平靜了嗎？

「唐姑娘快進去吧，不然飯菜都涼了。」

唐若萱這才想起來硯台還端著飯菜呢，她往邊兒上挪了一步讓硯台先行過去，自己則跟在後面。

「公子，吃飯了。」

琴聲戛然而止，蕭廷抬頭看過來，唇角向上彎起：「若萱，你來了。」

「蕭大哥。」

「吃飯吧！」他站起來拿起手帕輕輕擦了擦手，然後走到飯桌前坐下，硯台在旁邊給蕭廷夾菜。

「蕭大哥......」唐若萱喚了一聲。

蕭廷抬起頭，藍眸裏面看不出任何波動卻感覺異常的真誠：「......怎麼了若萱？」

「吃完飯......我就先告辭了。」不知為何，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裏有些難過和不舍。

「噢！」蕭廷笑着應道，可唐若萱卻聽出了裏面的苦澀，但她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吃着飯。

「公子，昨晚上你不還在為唐姑娘擔心嘛，怎麼現在你就放心她一個人走了？」

「硯台——，」蕭廷大喝一聲，硯台撅了撅嘴巴不再言語。

唐若萱不知該作何反應，氣氛一度陷入尷尬的境地。

「若萱，你別聽硯台胡說，江湖兒女聚散皆匆忙，不過你一個人上路這其中的危險只怕比這幾天會更甚，你不害怕嗎？」

唐若萱笑了笑：「正如蕭大哥所說，江湖兒女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己，就算明知前方有豺狼虎豹若萱還是會一往直前的，害怕二字從來都不是我們退縮的理由。」

「只是唐家一門如今只剩你一人了，如果你再發生什麼不測，想必你父母在泉下有知定會傷心難過的。」

提到父母，唐若萱不再淡定了，她的命是父母犧牲自己換來的，若她不加以珍惜又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他們。

「唐姑娘，不如讓公子護送你去找平靜師太，」硯台及時提議道：「你說呢，公子？」

「這......」唐若萱犯難了，眼下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能與美人相伴，蕭廷求之不得！」

「那......就有勞蕭大哥了。」面對主僕二人的多番好意，唐若萱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蕭廷含笑，手帕掠過兩邊嘴角：「能夠保護美女，是我的榮幸！」

唐若萱內心敲起了小鼓，蕭廷總能在不經意間撩撥到她的心弦，非但不讓人反感而且甘之如飴。

吃完飯，三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告別了居住良久的湖邊小築，前往河南絕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