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幕巴別塔

【要出事！不！是已經出事了！出大事了！】

拉尼斯疾步朝着教皇所在的地方走去，他首次如此痛恨大教堂里那些完美的防禦設計，這讓他完全無法使用神術。

【羅蘭！你圖謀的！居然如此之大！】

【如果主位面真的變成地球那樣，世界變得那般廣闊的話！光明神教！光明神……】拉尼斯慢慢地放慢了腳步。

【那樣的話……不也是很好嗎？】

地球，相對於主位面來說，完全是樂土，是天堂啊！

【……】

【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啊！我的……頭……】

【這個感覺！我身上居然有這種術式？！】如果不是這突然的一下反應太過強烈的話，拉尼斯覺得自己大概一輩子都不可能察覺到那個小小的術式……

【也不對！是艾耶！艾耶的力量通過冥河浸透了整個主位面，才使得術式的力量變弱了……】

拉尼斯遲疑了許久，終於從肩膀上的一個縫死的口袋裏擠出一塊晶體。

是他昔日好友，緹緹忒斯送給他的。

「當，在你以後自然會知道，什麼時候是你自然會知道的時候，那個時候來臨時，使用它。至於使用方法到時候你同樣自然會知道。」

「什麼？聽起來像繞口令？沒錯啊，我反覆編排了很久才達到這個效果的，怎麼樣？不錯吧？」

「它的作用？嗯……這麼跟你說吧，我的靈魂徽記是＆；；；*＆；；；＆；；；@#……」後面的話，拉尼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聽不清楚吧？聽不清楚就對了……反正！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而今天，拉尼斯終於領會到了好友的意思……真特娘的蛋疼！

「自然會知道的時刻……自然會知道的使用方法……」拉尼斯喃喃自語。

到底是什麼，促使他在當初緹緹忒斯已經完全變成光明神教的敵人的時候，沒有立刻丟掉這個呢？不僅僅只是因為友情吧？

是因為，他心中，也早有疑惑！

晶體化作光束，沒入拉尼斯的腦門。

所有的枷鎖都被打開了！

被限制的思想……像井噴一樣爭先恐後地出現在拉尼斯的腦海中。

【光明神是信仰神……】

【信仰神是什麼？】

【教皇害怕狂信徒。】

……

【光明神！他存在的目的！是守護人類！而且只有目的！】

【那麼！如果有人！打着他的旗號，把「讓光明神和光明神教變強」和「守護人類」之間畫上等號的話！光明神的態度！會怎麼樣呢？！】

【如果那個人在「讓光明神和光明神教變強」這一過程中為非作歹卻又不至於破壞這一大前提的話，光明神……是不是就不會在意？】

「沒錯，你能想到這點很難得啊。」

突然出現的聲音使得拉尼斯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狼狽地癱倒在地。他全身的衣物都已經被冷汗打濕，貼在他身上。

「哦？虛弱成這樣，失去信仰了嗎？」來人在掂著一把戰錘，饒有興趣地看着拉尼斯。「嗯，難怪地球人……這樣看起來確實很像一條鹹魚嘛。」

「神，只有目的，不注重過程。」來人靠近了拉尼斯，和他共享了一部分記憶。

……

想通了某些關節，拉尼斯感覺到，力量又回來了一部分。

「剛剛如果你再走得快一點的話，已經變成那樣了吧。」來人讓出一個空隙，拉尼斯得以看到來人身後的景象。

除去他之外，所有的紅衣大主教！已經全部都在這裏了！屍體！

來人是！光明神狂信徒一派的首領！捷斯塔卡爾托雷！

「其實比起狂信徒，我們更喜歡被稱作正信徒。就像創造這個詞的地球人給這個詞的定義一樣。」

「我們信仰神明，但我們又並不祈求從神明那裏獲得什麼，只是因為我們贊同神明的理念，所以我們想要站在神明身邊，僅此而已。」

「沒有人可以站在光明神旁邊！我們只能對他膜拜……」拉尼斯下意識地要反駁，然後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反駁的立場。

……

「接下來我們要做點正事，你就逃命去吧。」捷斯塔拍拍拉尼斯的肩膀。

拉尼斯突然想起了蘇卡。

「小心教皇。」蘇卡這麼對他說過的。

而今天！是蘇卡即將被處刑的日子……

【光明神從來沒有下達什麼狗屁神諭！或者說他根本不可能給我們神諭！所謂的神諭！是！騙局！】拉尼斯狂奔出去！

大地突然一陣劇烈的晃動，然後變成有規律有節奏的輕微震動。

「開始了嗎？羅蘭。」捷斯塔朝着一個方向看一眼，然後回頭對同伴招呼：「我們也走了！」

拉尼斯也看到了震動的來源。

紅、黑、金三色互相纏繞的光柱中，一座高塔正在緩緩地生長，朝着天空。

那個地方，是西羅的維斯奧爾！

【惡魔！還是魔鬼？！】

兩者都有，而且還要加上聖光殿。

十分鐘前，維斯奧爾那個如今已經被完全打開的扭曲空間面前，圍繞着一座高塔分佈着惡魔、魔鬼和聖光殿三方勢力。

三方人馬臉上的表情都挺精彩的。

曾經，他們可是死敵！

「不要這麼看着我們……」惡魔率先開口。「不，或者……看清楚一點，我們和你們熟知的惡魔可不一樣。」

初代惡魔！

「附議。」魔鬼的首領淡淡地開口，然後一臉似笑非笑地看着聖光殿。「小年輕們，你們，是不是還不知道真相？」

傾巢而出的全部魔鬼。

「你我的力量同源，都是來自艾耶，對吧？」英姿颯爽的布依很有女武神的風範，毫不示弱地面對其它兩方「戰友」。

「但是，從尼卡羅和帕派羅把自己融入到聖光中的那一刻開始，聖光，就已經是獨立於艾耶之外的力量了！你……」

「停停停！你們現在可是戰友！先把正事幹完可好？」羅蘭的投影佈滿在高塔表面上。

「哼！」魔鬼笑得很……得意？

「吾王啊！吾主啊！艾耶啊！這就是你的臣民們！為他們所敬愛的你而準備的！新生！」

「衝破這命運的桎梏！我們終將到達那無人能及的頂點！我們願傾盡我們的一切！為你構築那通天的！」

「巴別塔！」所有魔鬼一齊放聲大吼，然後把所有力量一齊灌注進入高塔！

惡魔們站了出來。

「我們雖然無欲無求，但！My！Father！如果你是為了保護我們的話！那也就一定期盼着我們能夠不需要您保護的那一天！」

「就是現在了！父親啊！請！看着我們！抵達那彼岸！」深紅的力量和深黑的力量糾纏，高塔生長的速度立刻加快了近兩倍。

惡魔們居然是在對創世神直接禱告！

「聖光啊！」所有的聖光使用者朝着高塔單膝跪地，把武器豎在身前，用額頭頂着武器的柄。

「此時此刻！就是我們為了那幸福！竭盡全力之時了！」

「請！從那無窮的黑暗中！為我們！帶來希望的黎明！」

紅、黑、金三色的力量相互糾纏着直衝霄漢，而在力量的光柱之中，巴別塔，在堅定不移地快速生長！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