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小冰河時期來了(四)

第一百六十章小冰河時期來了(四)

翌日,東方旭日剛剛杳杳而升的時候,開封府東門外。「叮鈴,叮鈴……」,官道上,遠遠的傳來騾馬的鈴鐺聲。由於疫情嚴重,通往開封的鐵路和公路基本上已經封閉,道路上很少有車輛通行。

守城門的幾個士兵有些奇怪,紛紛向官道上張望。如今家家都閉門不出,這麼早就從東邊來了一輛馬車在趕路,的確有些罕見。車輛越走越近,這時候才看清楚來的是一輛騾車。

騾車車廂遮得嚴嚴實實的,趕車的是一個五十幾歲的男子,濃眉深目,一把鬍鬚在頜下,長相白凈斯文。那男子不慌不忙地趕着騾車,向城門緩緩駛來,一名士兵上前攔住的騾車,讓趕車的男子停在城門口等待檢查。說來也巧,這時候,一輛掛着紅色葫蘆旗的吉普車恰好從城裏面向大門開過來,很快就在城門口停下。當班的軍官一見,趕緊迎了上去,這是醫療組的醫官來了,按照開封府的規定,每天進城的人必須讓醫官檢查,確定沒有問題后才會允許進城。

今天在這邊負責值守的正是吳大維,他起了一個大早,隨便吃了點東西就趕了過來。吳大維剛剛下車就見到停在路旁等待檢查的那輛騾車,這麼早就有人進城,他也有些奇怪。也沒有多想,他穿好防護服后便走了過去。

吳大維問了男子:「兄台,要進城嗎?」

「啊!是的,我就住在這城裏。大人,怎麼現在進門還要檢查?」那男子態度溫文。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為了防止疫情傳播,非常時刻不得不採取的非常措施,請你配合一下,「吳大維微笑着說道,」好了!車上還有人嗎?都下來,我們要登記和檢查,請把你們的身份證準備好……我是醫官,主要是看一下這車上有沒有人染病?」

那男子說:「車上是女眷,恐怕不太方便。」吳大維還沒說話,旁邊的一名軍官說道:「不行,任何人都得檢查。這是對你們負責。」

那男子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正準備下車。「夫君……」忽然一個女子在車廂里掀開幔帳伸出胳膊從后摟住那男子。吳大維看得真切,不由得大吃一驚。那個在車上喊夫君的,居然就是來時途中被他救下的那位常夫人。

「常夫人,他是你家相公?」吳大維脫口而出。

奇怪的是那女子眼光獃滯,神情淡薄,對吳大維的問話充耳不聞,臉上掛着詭異的笑容緊緊的抱住那個男人的后腰,不住親吻他的臉頰。那女子只顧自地呢喃:「夫君,妾身再也不想與你分開了……」

這神情不對,吳大維察覺到異常,便大喊一聲,想引起常夫人的注意:「喂,常夫人,你怎麼了!」

就在這時,那個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塊白色手帕,居然沖着吳大維的口鼻使勁地揮來。隨着手帕從口鼻拂過,吳大維可聞到一股異香,瞬間就覺得神志有些恍惚,他馬上意識到不對!趕緊把掛在脖子上的香囊拎了上來,放在自己的口鼻之處,使勁吸入了一口香囊的氣味。剎那,就覺得一股濃郁、清涼的葯香氣沖入鼻竅直達腦內,那種神志恍惚之感瞬時消失。

「你要幹什麼!」吳大維大喝一聲,一把奪過那男人的手帕。

「駕!」男人抓起鞭桿就要抽騾子,催促騾子快跑。

「不準走!喂喂,你怎麼了!」

吳大偉用全身力氣死死扯住騾子胸前的靷帶,一手又去扯那女子。那男子居然一時難以擺脫掉他,頓時驚慌失措,見吳大維拉住了那個女子,就乾脆把她往車下猛的一推。吳大維害怕常夫人受傷,連忙去接被推落的女子,抓着騾子靷帶的手瞬間鬆開。趁著這一瞬間的空檔,男子揚起杆子對準騾子一下狠抽。

「叮鈴,叮鈴……」騾子挨打,散開四蹄狂奔起來,沿着城門外護城河的一條岔道逃了下去。突然的變故實在來得太快。還以為吳大維遇到熟人的守城兵丁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吳大維跺腳大喊:」快!快抓住他!這人是綁匪!」

帶隊的軍官這才反應過來,幾個人跟在後面追了下去,此刻,那輛騾車已經跑出去了兩三百米遠,哪裏追得上?吉普車的司機反應很快,他趕緊發動了汽車追了下去。只聽轟隆一聲,那騾車直接翻進了護城河,幾名兵丁趕到時,那騾車已經飄在河面上。

士兵們沿着河堤搜查,說也奇怪,這河面也不算太寬,但剛才那位男子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此人的蹤跡。話說吳大維救下這女子后,扶著那女子,只見她雖然看似清醒,但是眼神卻獃滯。吳大維搖晃了她幾下,喊道:「喂,常夫人,你怎麼了?你怎麼不認得我了?」

「夫君……」常夫人卻又來抱他。

「哎呀!」這把吳大維嚇了一跳,趕緊掙脫開。

「難道是中了什麼邪氣?」想到這裏,他趕緊把掛在脖子上的香囊取下,放在女子口鼻處。過了片刻,女子神情就有了改變。她忽然認出了吳大維:「咦!吳大夫!」

「對,是我,我是吳醫官。你終於能記起我了!」

「我怎麼會在這裏?」常夫人似乎還不太清醒。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趕着騾車的男人!」吳大維問。

「什麼男人?「常夫人一臉的懵懂,」我剛才好像做夢一般,看到我家夫君了,可是我總感覺混混沌沌像是在夢裏,並不太真切。」

」常夫人,剛才你坐在一個男人的騾子車上,那個男人看着有五十幾歲,和你年貌甚不相符,難道他真是你夫君?」

「騾子車?趕騾車的男人?我想起來了。「常夫人恍然大悟,恨恨地說道,」這狗賊究竟是什麼人?吳大夫,你治好我的病後,我因為擔心夫君的安危便想來趟開封看看。我記得我是騎着馬來的,途中我遇到了一架騾車,趕車的是一個男人,他向我問路,然後向我揚了一下手中的手帕,我當時只覺得腦子裏一暈,之後我好像昏昏沉沉睡著了,就夢見了我的夫君,我夫君也在趕着一架車,我……」

「哎呀!這就對了!就在剛才,一架騾車從那邊跑來,結果我看到你抱着那個車主,喊夫君……」

「什麼?我抱住車主?」常夫人又羞又怒。

「對啊,我剛才也以為那位是你夫君。「吳大維解釋說,」我大聲喊你,你居然對我置若罔聞,我就覺得這裏面有問題,我拉住那車就是不鬆手,那男人急了,把你往車下一推,朝那邊跑了!哎,也不知道有沒有抓住此人。」

兩個人說話之間,帶隊的軍官又趕了回來,把剛才的情形一說,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難道剛才那人竟然是拍花子的?如果真是這樣,這個人的水性也太好了,竟然遁入水中,從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這時候,搞清楚狀況的常夫人揖首說道:「先生,你又救了我一次。大恩大德,叫人如何報答。對了,那本經書有沒有送到府台大人手中……」

「送到了,送到了。「吳大維忙不迭的說道,」而且那個名叫微生的人也找到了,這個人在朱仙鎮,錦衣衛昨天趕了過去。對了,錦衣衛現在在查找里夫君的下落,應該很快就有消息回來。不如你先和我一起去一趟府衙吧。」

「也好!」

……

吳大維在城門口安排了一下別的意思接替他的工作,然後陪着常夫人來到了開封府的府衙。剛進入停車場,還沒來得及下車。迎面正好遇到錦衣衛百戶劉清華的車隊從朱仙鎮趕了回來,兩個錦衣衛的校尉正扶著一個衣衫襤褸的憔悴漢子從車上下來。

恰好此時,吳大維陪着常夫人下了車,兩個人四目相對,竟然一下子怔住了!那憔悴的漢子喊了一聲「小英,是我」,等看清楚這個人,常夫人眼淚就下來了,她大喊一聲」夫君」,打開車門就跑了過去,緊緊摟住那個人,一時間,夫妻兩人緊緊相擁,泣不成聲。聽到外面的動靜,知府簡濟從大堂里走出來。

等眾人進了大堂,兩邊人把情況一說,事情的來龍去脈才有了一個大概。常大力夫婦都是軍情司的情報人員,他們利用商賈的身份經常往來於陸上絲綢之路,負責收集敵對勢力的情報。半年前,一位軍情司潛伏在白蓮教組織的內伐找到了在阿拉木圖的情報站,交給了常大力一本《古蘭經》,只說這裏面有重大的秘密。

可惜此人當時已經染上了瘟疫,話沒有說清楚就已經吐血身亡。常大力拿着這本《古蘭經》,一直看不出所以然來。於是他將這本《古蘭經》交給自己的妻子,讓她先回開封。自己留在阿拉木圖,循着這位犧牲戰友生前留下來的線索繼續往下調查,經過幾個月的努力,他發現白蓮教勾結外部勢力,妄圖效仿成吉思汗的辦法投毒,在中原大地散佈鼠瘟,擾亂大明的秩序這個今天的秘密。

常大力說:「我在阿拉木圖循着線索跟上了一支白蓮教徒假扮的西域商隊,隨着他們一直回到中原,在開封城外曹家莊找到了他們的一句巢穴,卻不料卻被人察覺,一時不察,著了他們的道,被人囚禁了起來。他們的頭目一直在查詢這本《古蘭經》的下落,就把我關在一個地洞裏面,每天想盡辦法折磨我,想讓我招供。這次要不是劉百戶相救,只怕自己撐不過去,要死在那裏啦!」說到這裏,他起身向劉百戶深深一揖。

劉清華趕緊雙手亂搖,連連說不敢當不敢當。這時,簡濟拿起了那本《古蘭經》,左看又看,還是看不出所以然來,便問道:「常中校,你研究了這麼久,有沒有察覺到不對的地方?」

常大力答道:「簡大人,下官懂得阿拉伯文,這裏面的確是一本經書,文字上和普通的《古蘭經》沒有任何區別。我又用火烤水浸等辦法,一無所獲,我又檢查了封面,也沒有發現夾層,這也是讓我困惑的地方。」

「可以讓我看看嗎?」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吳大維突然說道。眾人的好奇地看向他,吳大維有些羞赧地笑了笑,說,「我想到了一個法子,也許能幫到你們。」

簡濟好奇的將書遞給他,吳大維從身上摸出一個放大鏡,翻開書本仔細的看了看,然後點點頭,問道:「麻煩哪位幫我準備一點碳粉?要磨得非常的細。」劉清華馬上讓一名校尉前去準備,不一會兒,這名校尉就捧著一小碗磨得很細的碳粉走了進來。吳大維小心翼翼的翻開其中的一頁,用碳粉均勻的撒在紙上,過了一會兒,那輕輕的一抖,然後看去。立刻大喜,說道:「果然被我猜中了!」

眾人圍攏過來一看,只見殘留在紙張上的碳粉變成了一串一串的阿拉伯文字。常大力一見大喜過望,驚呼道:「這是白蓮教的聯絡圖,吳大夫,你可真行。這麼隱秘的法子也被你想出來了。你可立下大功了!」

常夫人好奇的問道:「吳大夫,你怎麼會想到的?」

吳大維尷尬的笑了笑,解釋說:「以前我小時候讀書的時候,有個同學讀書不認真,但是喜歡搞些歪門邪道。就是考試十號喜歡舞弊,他就是用兩張紙疊在一起寫字,下面的那張紙就有划痕,但是很輕微,肉眼根本看不出來。我剛才突然想起了這個,所以試了試,沒想到被我猜中了。這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被我蒙上的。」眾人聽了哈哈大笑。

很快,情報通過電報網絡傳遞到錦衣衛各個衙門,一場大規模的搜捕行動在北方各地開始展開。

……

翌日一大早,來福客棧里,借居在這裏的吳大維剛剛起來,開封府衙里的一名皂吏就匆匆找來,告知說簡大人請他去一趟廟場街一個藥鋪,有急事找他。吳大維二話不說,就隨着來人趕了過去。

這家藥鋪外面有錦衣衛在站崗,進了院子,吳大維發現院子裏靜悄悄的,有一井欄,有一大樹,馬廄里也不見馬。此時,裏面的屋子裏面傳來簡濟的聲音,「給我仔細搜!特別要注意有沒有暗室,地道此類的!」

「明白!」眾人四散搜查。

吳大維走進客廳,見簡濟正拿着一包東西在那裏左看右看。

「簡大人!有發現?」

「嗯,吳大夫,你來的正好。你隨我來,我們在書房裏發現有一個葯櫃,存放了很多草藥,居然還有這個!」說着,簡濟他手裏多了一個包裹。簡濟對吳大維說,「吳兄,你幫我看看,這些都是什麼葯,特別是這包藍色花的葯。」吳大維沒有馬上回答,捏起紙包中的一點乾花,拿到燈下仔細觀察。

「簡大人,這是押不蘆,就是曼陀羅花,有大毒。」

「曼陀羅花?」

「還有,這包白色的乾花,也是曼陀羅花,白曼陀羅。」

「曼陀羅花還有兩種顏色的?」

「不止兩種呢。」豆豆盒

「那些白蓮教歹人真的是用這些藥物在配製迷藥?」

「極有可能。」

「吳兄再幫我看看,其他的藥物。」

「這幾包,都是常見的止血化瘀的藥物……並無異常。」

「那這包蘑菇呢?蘑菇也是葯嗎?」簡濟打開一個葯紙包問。

「這個……我卻不認得。」

「連吳兄也不認得?」

「是的,行醫多年,從沒見過此類蘑菇。」

「吳兄,你說這些蘑菇會不會也是歹人用來配製迷藥所用?「說到這裏,簡濟神情激動,」你知道嗎?我們查獲了幾個白蓮教的窩點,竟然發現這些白蓮教徒還在綁架人口。那些被他們綁架的人,一個個都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任那些歹徒指使,就像是一個個木頭人一樣。而且想盡了辦法都無法解讀,現在已經就出來七八百人了,得想辦法幫助這些人解讀啊!」

吳大維想了想,說:「簡大人,我有個想法。」

「嗯?吳兄請講。」

「我想取一個蘑菇碾碎篩出細粉,吸入少許試試,或許可知這種蘑菇的作用。」

「萬萬不可,倘若此蘑菇是劇毒無比,吳兄以身犯險,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我絕不會答應吳兄如此冒險!」

「如果我不親身試驗,怎能知道歹人的作案方法呢?」

「吳兄,只要把歹人抓獲歸案,一審便知他們的作案手段。」

「只怕這些人被宗教洗了腦,沒那麼容易撬開他們的嘴。」

簡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的確,這些被捕獲的白蓮教骨幹,一個個死硬的要命。打死也不招供,確實讓他頭大。

……

傍晚,簡濟一身疲憊的從外面回到府衙,剛進後院,看到吳大維迎面朝自己走來,只是步履有些蹣跚,彷彿喝醉了酒一樣。

「吳兄……」

「娘子,我終於見到你了,一別多日,終於回家了……」只見吳大維嘴裏喃喃地說着,徑直衝簡濟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肩膀。

「哎……吳兄!」正當簡濟瞠目結舌的時候,他的小書童簡青從後面拎着一桶水從後面跑來,用葫蘆瓢舀了一瓢水,對準吳大維的臉就潑。

「喂!你在幹嘛!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用冷水潑他!這是要得傷寒病的!」簡濟急得大叫。

「老爺,是吳先生叮囑我要這樣做的!」簡青說。

「這到底怎麼回事!」

「老爺,先來不及和你解釋,我再潑他一瓢!」

「不準再潑了!你想害死吳先生嗎!」簡濟大吼一聲,一把奪過簡青手裏的水瓢。

「嘶……好冷啊。」吳大維猛地一哆嗦,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水。

「吳先生,你醒了嗎?」簡青問。

「小簡青。」

「看樣子,吳先生醒了,那我就不用再潑了。」簡青道。

「小青,到底怎麼回事!」簡濟問。

「老爺,吳先生說那個蘑菇有些邪門,很是可疑,於是就磨成粉末,他吸入了一點。叮囑我說,如果他神志不清了,就給他聞香囊,再給他灌解毒湯。我都準備妥當了,他就吸了點蘑菇粉,結果真的神志不清了。」

「原來如此……那你也不能給他潑冷水啊!不是有香囊嗎?」

「我給他聞過香囊了,不管用啊,看着他直愣愣地往外去,我才急了,喝解毒湯也來不及啊,情急之下我才潑他冷水。否則他抱着你,把你這個絡腮鬍的大漢當他娘子,還能鬆手啊!」簡青笑嘻嘻的說道。

簡濟怒斥道:「不得無理,小小年紀,嘴貧。」

「哼,老爺你就知道說我不是,你也不誇誇我反應多少快了。」簡青委屈的說道。

簡濟懶得和這小子耍貧嘴,轉頭問道:「吳兄,你還好嗎?」

吳大維還有點暈暈乎乎,勉強回答說:「簡大人,我沒事……但是這個蘑菇真有令人迷幻的作用。」

「吳兄,幸虧你沒什麼事情,你怎麼真能拿自己來做試驗呢?這也太危險了。」簡濟埋怨說。

吳大維細細回憶剛才的感覺,喃喃說道:「沒事,我吸入了少許的蘑菇粉,神情就恍惚起來,彷彿喝醉了酒,又如夢如幻一般,我好像已經回了家鄉,看到了我家娘子從家裏出來迎接我……」

「於是,吳先生就上前,抱住了我們家老爺。」簡青在一旁哂笑道。

「小孩子……」簡濟剛說了一句小孩子,簡青就學着他的語氣道:「小孩子,沒規沒矩的,貧嘴……」說罷,沖着簡濟扮了個鬼臉。

「你……你這小毛孩子!真是豈有此理!這次是抄《難經》還是抄《內經》你自己選!」簡濟被這小傢伙氣的半死,雖然這小子名義是他的書童,其實也是他的侄兒。父母都不在了,從小就少了管教,就是個皮猴子。

「什麼也不想選……」簡青小聲咕噥。

「這次就饒了小筒青吧……」吳大維笑道,他倒是很喜歡這個精靈古怪的小傢伙。

「連吳先生都替我說話了……」

「哼,看在吳先生的面子上,這次不罰你了。」簡濟故作嚴肅。

「吳兄,你出門已有時日,一直挂念家鄉的親人,所以眼前才會出現如此幻覺。」

「正是,我在迷幻中,突然覺得臉上刺骨的冰冷,方才驚醒。」

「吳先生,我給你聞了香囊,但是不管用,情急之下只好給你潑井水了,你可別怪我。」簡青嘟囔。

「小簡青,你做得對!」

「吳兄,我明白了!這下我都明白了!」簡濟靈光一閃,恍然大悟。

「簡大人,你是不是指那次常夫人神志不清的事情?」

「吳兄,不僅僅是這件事!你的這次試驗,真是解決了我的一切疑問!開封府這幾年發生的幾起蹊蹺案子,都被你解開了疑團!」

「啊?」

「吳兄,你趕緊回屋去用熱水洗洗臉,換身衣服。等會兒我和你詳細說!」

「好,好。」

「簡青,你趕緊幫吳先生去燒壺溫水啊,看你把他潑的!」

「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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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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