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貓膩,撲朔迷離

第225章 貓膩,撲朔迷離

葉襄話音一落,錦瑟便恍然想起先前在南蠻冷地,她中的那南蠻蠱毒,不知可與這蠱蟲有所牽連。

想到這,錦瑟便看向葉襄問道,「南蠻蠱蟲只這一種?」

葉襄搖首,「這只是南蠻蠱蟲中最厲害的一種,能蠱惑人的心智,使之成為傀儡。」

錦瑟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蠱蟲重新包起來,收到袖中,看着葉襄輕聲道,「此事還未調查清楚,先莫要告訴王爺。」

自梣禾宮出來時,已經過了午時,錦瑟本打算回婉秀宮用了午膳再去趟惜春宮,可沒成想她將將踏出梣禾宮的門,立晴後腳便跟了來。

行了禮道,「王妃娘娘,我家娘娘喚您過去惜春宮用午膳。」末了,又補充了句,「王爺說是娘娘用不得葷腥油膩,便遣十娘送了飯菜來。」

聽聞立晴此言,錦瑟先是下意識地怔愣了一下,繼而點了點頭同立晴一齊往惜春宮走。

「那良美人而今在何處?」

「聽聞被送回了憐星閣。」

錦瑟聞言,不由地挑了下眉頭,「聽聞?」照理說來,霓惜而今執掌宮印,宮中生了什麼事,都瞞不過她的眼睛才是,怎得會只是聽聞?

立晴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環顧了四周一眼,湊到錦瑟跟前低聲道,「良美人那次生了事,皇上便遣任邱任統領將她帶走了,之後便不許宮中有人相打聽。憐星閣而今大門緊閉,小主們的吃穿用度都是御膳房另起灶,內務府另立冊。娘娘而今身份敏感,不敢教奴婢多加打探。便,便就只是聽聞。」

錦瑟蹙眉,而今她愈發猜不透崇準的想法了。不說良菁不過是個小人物,即便是花心思將她囚禁起來,也是沒什麼用武之地;便說若良菁當真與焦家的此番密謀有關,該是教更多人知曉,多加防備才是,怎得這般不肯示人?

而今之事,當真撲朔迷離,教人拿捏不透。

似是知道錦瑟心中所想,立晴緊跟着繼續道,「王妃娘娘,昨個兒夜裏生了件怪事。」

見錦瑟看向她,立晴這才湊到錦瑟身側,緩緩地低聲道,「有宮人路過梣禾宮時,隱隱聽到有小孩的哭叫聲。」

聽聞立晴這般說,錦瑟卻毫不意外,先前在梣禾宮她便聽喆貴人提及過了。其後她便細細想了想,此事很有可能是有人暗中作祟,想要在宮變之前引得人心惶惶。當然,也不排除有人藉此下局,再擺喆貴人一道。

錦瑟趕到惜春宮時,霓惜正斜靠在軟榻上看書,見錦瑟過來,這才坐起身。

立晴見狀,立即迎了上去,接過霓惜手中的書本放到一側,俯身侍候着她將鞋子穿上。

霓惜捏了捏眉間,抬眸看着錦瑟,聲音有些沙啞,「我這幾日忙着焦家之事,夜裏都沒睡好。即便你不回宮,我也得尋個機會朝王爺開口。」

錦瑟輕笑,坐在霓惜對面的位置,緩緩道,「惜妃娘娘一個人在宮裏忙活,即便娘娘不說,錦瑟也早便想着回來了。」

霓惜也跟着笑了笑,招了招手示意立晴喚小廚房將飯菜備上,便站起身坐在錦瑟的身側,執起水壺來斟了杯水放在錦瑟面前,輕緩了一口氣,「此事過後,焦家將不復存在,蘇家也會沉冤昭雪,你有何打算?」

錦瑟搖首,捧著茶杯抿了一口,「先前一心想着蘇家回歸,我便在明頂山尋個住處,有安國寺照應着,若是能尋得良人度過餘生再好不過。而今……」說到這,錦瑟頓了一下,才緩緩道,「而今只想等王爺坐上皇位,便離開。」

沒有想到錦瑟會這般說,霓惜不由地怔愣了一下,「你身為安王妃,日後王爺若是坐上皇位,你便就是皇后了。為何……」

聽聞霓惜此言,錦瑟這才抬起眸來看着她,輕笑了一聲,反問道,「娘娘比錦瑟清楚究竟為何,不是嗎?」

霓惜啞然,正準備開口,立晴便領着十娘與宮女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十娘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打開來,一一取出其中的盤子,「方才十娘過去,教小廚房溫了溫,都是娘娘愛吃的飯菜。」

錦瑟點了點頭,輕聲道,「婉秀宮的小廚房知道我的口味,日後便不勞煩十娘來回跑了。」

「十娘伺候的就是娘娘,娘娘進了宮,十娘也無事可做,便做了這些葯膳給娘娘補補身子。」

錦瑟無奈,點頭應了聲,算是默許了。

用了午膳,再過一刻鐘便就未時了。霓惜遣立晴將皇宮的佈防圖鋪在桌案上,指著其中的一處位置道,「我料想,此處很有可能是焦家初始地。」

錦瑟順着霓惜指的方向看去,一時沒有明白過來霓惜究竟是何想法,便聽得霓惜繼續道,「攬月樓雖位置偏僻,可卻是整個皇宮的最高處。所謂至高點制勝,實是拿住了最高點,便能追蹤敵我雙方的位置和行蹤。如若焦家有那麼點心思,第一個拿下的便就是此處。」

錦瑟點了點頭,伸手沿着攬月樓的方向圈出了一個地界,「娘娘有沒有想過,父皇為何會隱瞞良美人的行跡?」

見錦瑟將憐星閣圈住,霓惜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此處有貓膩?」

錦瑟搖首,坐回座位上,端著茶杯細細地抿了一口,「我總覺得此事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霓惜也跟着錦瑟一齊坐下,「有何不對?」

錦瑟放下茶杯,自袖中取出素心先前發現的南蠻蠱蟲放到桌子上展開,沉聲道,「此事興許沒有王爺說得毒物這般簡單。」

霓惜狐疑地看了桌上的蠱蟲一眼,拿起來放在手中細細地端詳著,「你自何處發現的?」

「棲梧宮。」

霓惜聞言,輕輕地搖了搖首,將手中的蠱蟲放回桌案上,一邊看着桌案上的佈防圖,一邊沉聲道,「不對,棲梧宮外有王爺的暗衛守着,若當真發現可疑人等,定然會第一時間通知王爺和本宮。可本宮從未收到過暗衛的消息,也從未……」

說到這,霓惜突然止了口,抬眸看着錦瑟,一字一頓地道了句,「南宮錦盈。」

錦瑟怔愣了一下,「娘娘是何意?」

「你可知南宮錦盈一心想着為你侍婚,算計著如何得到王爺的青睞,為何又突然離開王府?」

錦瑟搖首,等著霓惜繼續說下去。

「據我所知,她有心利用焦家達到自己的目的。至於目的為何,想來你早便知道。」

聽聞霓惜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錦瑟不禁蹙緊了眉頭。她自知南宮錦盈野心勃勃,卻沒有想到她竟這般不擇手段,竟想着出賣南宮皇室來滿足她的一己私慾。

「那日暗衛瞧見南宮錦盈自後門進了棲梧宮,聽聞南宮錦盈與南蠻洛族部落首領之女交好,而今棲梧宮驚現南蠻蠱蟲,其中干係如何也解不脫。」

錦瑟蹙眉,沉聲問道,「娘娘可知她而今在何處?」

霓惜搖首,將蠱蟲重新包裹在錦帕中,推到錦瑟面前,「此事還得問問王爺。」

錦瑟將將把錦帕收起來,便聽得霓惜問道,「你幫喆貴人的事還有幾人知曉?」

錦瑟抬眸,眉目中露出幾分擔憂來,正準備開口解釋,霓惜卻又開口道,「你放心,你的事我不會多管。只不過,若是有心人加以利用,婉秀宮和梣禾宮都消停不得。」

錦瑟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徑直開口問道,「錦瑟離開的這段日子,後宮可有人針對梣禾宮?」

霓惜嗤笑,「針對又何止在你離宮的那段日子裏,後宮之中何時少過明爭暗鬥、勾心鬥角?後宮這麼多年來,只有喆貴人是真正懷了身孕的,有如眾矢之的。焦家又一心盼著後宮騷亂,藉此趁火打劫。今晚的梣禾宮,怕是又不得安寧。」

聽聞霓惜此言,錦瑟愈發擔憂起梣禾宮的安危來。不管怎樣,她先前既是將喆貴人和陳貴人拉攏來,便斷然不會袖手旁觀。

自惜春宮出來,錦瑟心事重重地在御花園走了走,將將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便撞見了打罵宮女的小主。

「你個賤婢,莫要以為皇上今日多看了你一眼,你便能飛上枝頭做鳳凰了。也不瞧瞧你什麼東西,卑躬屈膝的狗奴才。」那小主一邊說着,一邊拿着一枝柳枝條往跪在地上的宮女身上抽。

一邊抽一邊怒罵着,「賤婢,狗奴才。」

宮中此事多了去了,錦瑟既是有心想管,也管不過來。而今心事重重地,更是無心多管,正準備轉身離開,便聽那小主突然喚了她一聲,「九公主,不,不對,王妃娘娘。」

聽聞那小主這般喚,錦瑟也不好再裝作視而不見,只好淡淡地朝那小主頷了下首。

「王妃娘娘不記得妾身了?先前在廢後設的宴上,妾身還為娘娘說過話。」

錦瑟盯着她諂笑的臉盯了好一會兒,就在那小主以為錦瑟記起她時,錦瑟卻搖了搖首,輕笑道,「不記得。」

此人她當真不記得,並非刻意教其難堪。她一向不喜參宴,那些為數不多的宴上,她也全身心地放在了焦氏和霓惜等妃嬪的身上。後宮佳麗三千,她又哪裏各個都記得住?

那小主的笑立即僵在了臉上,可還是諂媚道,「娘娘不記得也沒關係,妾身記得您便好。娘娘而今這是要去哪?妾身興許與您同行也說不定。」

錦瑟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透過她的肩膀看向跪在其後的宮女,隨口應了句,「錦瑟去的是無人處,不與人同行。」

那小主察覺到錦瑟的目光,連忙後知後覺地教跪在地上的宮女站起來,看着錦瑟做出一副痛心疾首、深受其害的模樣,「娘娘有所不知,這宮女欺主霸主也就罷了,又最喜演戲,先前妾身便因着她挨了廢后不少訓誡。今日此番定然是她知曉娘娘要過來,便故意設局,引妾身上鈎。」

錦瑟也不知以此人的心思和能耐是如何被選入宮的,聽聞她這般說,不由地輕笑了一聲,「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若錦瑟是皇後娘娘,想也會訓誡你。」

說完,也不等那小主應話,便要轉身離開。

那小主卻不依不饒地繼續道,「娘娘先前提拔陳貴人,定也有能力提拔提拔臣妾。陳貴人那人乏悶寡言,無趣得很。妾身卻爽朗直言,教娘娘歡心。只要娘娘肯用妾身,莫說坐上貴人位,便是貴妃位也不在話下。」

聽聞此言,錦瑟這才明白過來為何這小主拉着她不放,原得是想要她幫襯。

「錦瑟身邊不乏有趣之人,小主多慮了。」說完,便轉身,慢悠悠地往前走。

那小主連忙跟上,「娘娘,妾身的娘家在州府雖不過一個九品小官,可只要娘娘一句話,我父必定會攜友人上諫,教皇上立安王為儲君,繼承王位。屆時,娘娘便就能母儀天下,成為東來最尊貴的女人。」

見那小主一臉期盼的神情,錦瑟不覺好笑地無奈地笑了笑,「母儀天下,做最尊貴的女人只是小主自己的意思,錦瑟從未這般想過。」

「娘娘,這世上沒有哪個女人不想着母儀天下,成為萬人敬仰的后。妾身自然不例外,可妾身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輩子能無憂無慮地活下去便就知足了。」

「令尊若當真有此能力,怎得不上書父皇請求父皇封你為妃嬪?小主莫要將諸事想得這般簡單,容易吃大虧。」

錦瑟說完,也沒想再繼續同那小主說下去,不禁加快了腳步。

那小主卻也跟着加快了起來,一邊走在錦瑟的右側,一邊抬眸看着錦瑟,神神叨叨道,「娘娘,我有一秘辛,關於梣禾宮的,不知娘娘感不感興趣?」

聽聞此言,錦瑟這才停下腳步,等著那小主繼續說下去。倒不是說她信此人,而是現下這種情形,她不能放過每一條線索。

那小主一看錦瑟停下腳步,便自知有戲,環顧了一圈四周的人,這才湊到錦瑟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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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以權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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