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孽 第五卷 孽（十）【結局篇】
我不再與他爭辯，因為這個生物已經心理扭曲了。
不錯，面對着巨大的黑龍，我與小龍女幾乎沒有絲毫勝算。這個曾經挽救過無數生命的領域，今天很可能就會變成我們的葬身之所。
但是我們沒有畏懼，因為有他（她）在身旁。
死有什麼好怕的，只要我們能夠死在一起。我活了這麼多年了，奔波這麼多年的目的也達到了。死之前，還能再一次救下無數生命。試問古往今來，有哪位能夠一輩子當兩次救世主呢？
足夠了，夠本了。
不錯，直到現在，我仍舊無比堅信我能夠殺了眼前這條孽龍。沒有任何理由，只是相信而已。
我的手按上了小龍女的龍首，一點光芒閃現，小龍女恢復了人身。妙曼的身軀一絲不掛，一層朦朧的光芒籠罩了我們。我們對視着，看着對方的眼睛，走近，走近，然後走進對方的身體。
刺眼的光芒爆發，在這片領域中顯得無比神聖。
我感覺體內不斷湧出恐怖的力量，那是屬於龍族的力量。我的頭頂多出了兩根水晶龍角，晶瑩透亮。那是龍族的象徵，我現在已經不單單是我了。
握了握拳頭，感覺自己能有轟爆空間的力量。眼睛死盯着孽龍，融合了小龍女之後，我的瞳孔已經變成了龍族皇族特有的金色。黃金色的瞳孔中有着驚人的戰意。
孽的瞳孔也是金色的，冰冷的黃金瞳中充斥着變態的瘋狂。他也壓縮身體的力量，將自己變成人類的身體。人類的身體還是有些優勢的，至少他們的靈活是龍族所沒有的。
虯龍一般的肌肉中蘊含着絕不弱於我的力量，嘴角咧出一道殘酷的弧度，他率先向我衝來。
兩雙黃金瞳對視，這是這個世界最高血脈的碰撞。拳腳相交，每一次碰撞都是極致暴力的代表。
暴力的極致是什麼？
是美。
兩個擁有人類軀體的怪獸在用最慢的動作一拳一腳對轟著，每一次翻騰，每一次轉身都像是最美的舞蹈。
就像是兩隻優雅的黑天鵝在白色的湖水中嬉戲打鬧，每一絲力量都極致內斂，沒有一點點泄露。兩處驚人的力量在此刻十分默契的保持了莫名的平衡，分明每一次攻擊都足以移山填海，但看起來卻像極了兩個誰也不服誰的孩子之間的打鬧。
終於，這種平衡被打破了。孽龍的力量終究更勝一籌，最後這一次碰撞不再平衡。我被打退了，爆發的能量將周圍空間擊出一條條讓人色變的裂縫。而我的手，也在微微顫抖著。
……
我傷不了他，龍族的肉體無堅不摧。除了他們本身，無人能夠憑力量傷之。
「不行，絕對不行。」我的意識正在和小龍女交流。
顯然，她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身上的每一處都能傷你，而你卻不能傷他哪怕分毫。這樣下去我們必敗無疑，你必須有所取捨。」小龍女在我的意識中吼著。
「那我也不能折了你的龍角啊。」我這樣說道。
不再理會小龍女的聲音，我重新沖向對手。
平衡已經打破，我再也不能對他造成威脅。我全力以赴，而他只是隨手應付而已。空間裂縫隨處盛開，我的手臂也像此地的空間一樣，幾乎炸裂。
「不要再猶豫了，失去一根龍角，總比死掉萬千生靈要好吧。」
我還是不聽，咬牙對抗著。
我的身後突然飄出一道虛影，那是小龍女的影子。
她的手覆蓋上了我頭上的龍角，然後用力一掰。
沒有鮮血流出，但我的心中卻出現一種深入骨髓的痛苦。
那是屬於小龍女的斷骨之痛，深入靈魂。
斷角，出現在我的手中。我揮舞着它，逼的孽龍節節後退。他不敢硬憾龍角之威，因為那是龍族身上最堅硬的部位，除非他也忍痛斷角，否則不可阻擋。
我瘋狂的揮動着龍角，帶出一道道銳利的鋒芒。不顧傷害，直逼孽龍心臟。
撲通～撲通
龍角如願以償的破身而入，我能夠通過龍角清晰的感受到心跳的聲音。
不過，是他的，還是我的？！
我的角，的確刺入了他的心臟，從他嘴角溢出的血和黯淡了許多的黃金瞳上我清楚，龍角的確發揮作用了。
可是……
他的爪，卻也已經握住了我的心臟。
撲通～撲通
心跳聲不只有他的，也有我的。
我沒有猶豫，他也不再糾結。
我們兩個幾乎同時出手。我用力旋轉着刺入他胸口的龍角，攪爛他的心臟。而他則只是握緊了拳頭，我感覺到我的心臟，爆了。
噗……
我們的鮮血噴到了對方的臉上，我看到他的黃金瞳爆發出一道驚人的光芒。而後，黯然，消逝。
我們倆同時向後倒去，孽很不甘，他終究還是沒有勝利。他的人生不僅不再完美，而且就要就此終結。可是，他卻無力反抗，失去心臟功能的他只能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氣息被一點，一點的剝離。
「還好，他也死了。我沒有輸。」
這是他最後的心聲。
……
我的胸口處有着一道猙獰的空洞，其中本該存在的心臟此刻卻鴻飛冥冥，被孽龍死死的撰在手心。
領域的力量逐漸消逝，神力回歸我的身體，修復着我身體的空洞和傷痕。
失去了心臟的我，本該和孽龍一樣。可是突然，從那個逐漸被修復的空洞中，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跳動聲。
撲通～撲通
我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潤，本該逐漸消逝的生命卻變得越發旺盛。
……
所有人都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
融合了小龍女后的我體內，本就有兩顆心臟的啊！
一年之後，幽冥魔海。
「嗨我說，你小子這左擁右抱，又是老婆又是老公的，真是羨煞我也。」
金袍男子得意的一笑，然後神秘兮兮的對我輕聲說道:「其實吧，你也可以瞞着嫂子去找個男票的。那滋味，別有一番風情哦～」
我臉上一陣抽搐，苦笑道:「別，這酸爽，哥哥我還真承受不來。而且……」我看着自己的腰間，一團皮肉已經被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哭喪著臉:「你嫂子的耳朵可好的很啊……」
而且，可不止小龍女一人耳朵好。凌曉文和達姬兩個，也是赤紅著臉，羞澀無比。
「呃咳咳……我開玩笑的，哈哈……開玩笑。」樂兮的臉轉向一旁，十分尷尬。
小龍女沒好氣的對我說道:「你來不是有事要辦嗎？快點。」
「呃……對了。」我也趕緊轉移話題，從懷中掏出一本藍皮書，上書《塵世志》四個大字:「這本書物歸原主，我把我們幾個的故事都記在裏面了。這裏面也算有我的作品吧，給我署名一個沒問題吧。」
樂兮接過書，爽快的答應道:「沒問題！」
人族皇宮，帝皇陵。
我和小龍女一身素衣，身旁還站着另一個人。
「小德，以後記得每年都要來拜祭你老狐狸爺爺。」小龍女摸了摸和她一般高的小德的頭髮。
小德乖巧的點了點頭，他一直很聽我和小龍女的話。
我接過話茬:「你現在掌管血族，記得不得主動發動戰爭。要與人族簽訂和平協議，兩族和睦相處。」
小德點了點頭。
我和小龍女一直看着老狐狸的墓碑，一時間五味雜陳。
當年的一幕幕還記憶猶新，但是老狐狸卻永遠不在了。
「老狐狸，你就在下面好好安歇吧。」我輕聲說道。
小德也有些傷感。
……
出了皇帝陵，在天際。小德問我:「爸爸，媽媽，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面嗎？」
我看了看小龍女，又看了看遠方，然後回答他:「也許吧……」
劍域。
「你們真的要去嗎？」劉峰手中執著劍，摩挲著。
「是啊。」我嘆道:「在這個世界已經呆的太久了，我也感到無聊了。該去看看全新未知的世界了。」
「和我打一場。」劉峰面無表情，但話題跳轉之快簡直讓我無語。
「不打……」我堅決拒絕。
別看我現在是神，但是和劉峰打，是禁止我用言出法隨的。而我如果不用言出法隨，和他打架可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啊。
「不打？」劉峰歪著頭思索。
我點頭。
「不打也可以。」劉峰說。
「嗯？」我驚奇的看着他。
「帶我一起走。」
「什……什麼？！不要這樣吧……」整片天地傳遍了我無力的哀嚎聲。
「我們走吧……」小龍女牽着我的手，身後還跟着另一個人——劉峰。
我一臉的不高興，雖然已經和劉峰約法三章說不準動不動就找我切磋。但是，我還是不放心。
「我們走之前去冥界看看吧。」小龍女提議。
我想到了我們的救命大恩人，七星兄弟。欣然同意，一同前往冥界。
……
三生河畔，一株玉質藥草紮根在三生石上欣欣向榮的長著。
「這就是七星的本體嗎？」
我們的到來似乎讓它很興奮，不停的搖擺着。
我走近它，揮手在自己的指間劃出一道口子，在它身上滴了一滴神血。得到神血的滋潤，它將會長得更快。
「我們走吧……」
轉過頭，我們撕裂空間，踏入空間亂流。
無盡的宇宙中有更廣闊的世界，在那裏，仍舊有些許多精彩的故事時刻在發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