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如果我死了，護好她

M國，顧然和蘇墨昀已經到了蘇墨昀的別墅，住在顧然自己的房子里只怕很快就會被找到，所以固然順應了蘇墨昀的主意。

看著顧然心事重重的樣子，蘇墨昀皺了皺眉。

「然然，別擔心了，那只是個夢，等事情平息了，我就陪你回去給爺爺請罪。」

蘇墨昀溫柔的開口。

「嗯。」

雖然這樣應著，顧然心裡總有些異樣。

國內，顧懷明吃過早飯，就去拜訪了厲家。

「顧叔，今個兒這麼早啊。」沈蓮看到顧懷明說道，並給他沏了茶。

顧懷明禮貌的謝謝，並說明來意：「你爸他在嗎，我想和他聊聊。」

見顧懷明直接說明了來意，沈蓮也心下瞭然了，沒有多說什麼，就把厲孝明叫了過來。

「顧兄！終於想起我這個老友了？」厲孝明打趣道。

「那怎麼能忘了我這個兄弟呢。」顧懷明雖然開著玩笑，可他的眼神中的擔憂已經出賣了自己。

厲孝明見事情不對勁，轉頭吩咐道：「沒有我的允許，別讓人上來。」

於是帶著顧懷明去了書房。「顧兄，現在只有我們倆了。」厲孝明關上房門說道。

顧懷明也不耽擱，直接進入主題：「那件事情還是來了。」

顧懷明語氣變得沉重起來。

厲孝明聽完，眼神也是沉了沉，「終究是躲不過了。」

「我今天來這裡，是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顧懷明凝重的眼眸望向厲孝明。

「兄弟的事，我是一定會幫忙。」厲孝明鄭重的承諾。

兩人又談了很久，顧懷明才離開。

厲孝明腦海里還縈繞著顧懷明最後的一句話：「如果我死了，請幫我護好她。」

二十年前的舊賬，終於到了解決的時候。

顧懷明離開了厲家，讓於岩訂了一張去M國的機票。

要說為什麼知道顧然在哪裡，自己的孫女自己了解。

顧懷明現在只想儘快把顧然交付給厲家，顧家雖然也是做得風生水起，實力不容小覷，可終歸是黑白通吃的厲家更有手段，把顧然交給他們，他才能真的放心。

Y國的一個極為隱蔽的豪華城堡里，一個優雅的男人定定的看著杯中的紅酒，一個屬下在一旁不急不緩的報告：「.......還有，那位已經上鉤了。

聽到這句話，男人的嘴角勾了勾。聽完了彙報，男人接了個電話，緩緩開口：「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我們，合作愉快。」

電話那頭的人陰狠的目光毫不掩飾：「這麼多年了，也該把他還給我了。」

國內，顧懷明收拾好了行裝，來到了機場。「爺爺，真的不用我陪著您嘛？」戴著墨鏡的男人說道。

不難發現這個人是顧蕭，儘管戴著眼鏡，他也吸引了周圍的異性，畢竟也是黃金單身漢啊。

顧懷明有意開玩笑道：「臭小子，管好公司，再給我找個孫媳婦我就開心了，不用陪我去！」也不容顧蕭在說話，就隻身一人走了進去。

顧蕭打死也沒有想到，這是最後一次和顧懷明說話了。

顧懷明帶著忐忑的心上了飛機。

「對方什麼時候動手還是個未知數」又坐在飛機上顧懷明一直想著厲孝明的這句話。

在太平洋上空的飛機突然開始劇烈晃動起來。「航班即將穿過風眼，請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帶。感謝您的配合」

窗外烏雲密布，顧懷明的心不禁緊了緊。

「砰！」一身巨響，飛機晃動更厲害了，

甚至...在下墜！

「不好，一號引擎出事了」

「二號引擎無法運作！」

「不好了！在機艙內找到多枚炸彈！」

「三號引擎故障！」

「......」

飛機已經無法控制，正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下墜。

「請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帶，帶好氧氣罩，不要慌張，等待救援，感謝您的配合。」

廣播的聲音已經被人們的驚呼聲掩蓋了。

坐在頭等艙的顧懷明嘆了口氣，並沒有恐慌，平淡的說出了一句：「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顧懷明的眼中泄露出不舍和愧疚，

「我的孩子們，再見了。是爺爺食言了。爺爺不能再陪你們了。」

「砰！」一聲巨響，太平洋的北部濺起滔天巨浪，見證了這架飛機以及顧氏掌門人的隕落。即使M國極力壓制此次失事，這件大事仍然是被有心人傳了出去，

霎時間，世界各地都在談論這個新聞。顧家得知了噩耗，顧蕭第一時間回到了家，忍著傷痛，安排好了家裡，蘇琳因顧懷明的死訊承受不住驚嚇昏了過去，此時蘇墨昀也知道了這個噩耗。

他不知道怎麼向顧然交代，是他帶著顧然出來，才會導致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不是他，顧懷明也......

顧蕭斟酌了很久，給顧然打了電話。

「哥，怎麼了。爺爺還好吧，應該很生氣吧.......」顧然有些擔心的說著，卻被顧蕭打斷了：「然然，接下來哥要告訴你的事情，你千萬挺住了......」顧蕭的眉頭深深皺著，眼眶也濕潤了，雖然是男人，可誰能頂得住親人的意外離世呢。

顧然聽到顧蕭憂鬱沉悶的聲音，心下有些慌亂，試探的問道：「哥，到底...怎麼了？」

「顧然...」哥哥每次叫自己全名的時候一般都是有重要的事情發生，顧然的心揪緊了，聽著顧蕭接下來的話心更是沉入了海底：「爺爺他...走了」顧蕭說完閉上了雙眼，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顧然一下感覺心臟空了，過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試探的問道：「哥，你是在配合爺爺演戲騙我回去是不是？」

顧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才開口：「別這樣，然然，爺爺..他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顧然聽完感覺心都在抽痛，「爺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樣丟下我們....哥你一定是在騙我！我不相信！」

聽見顧然發瘋一般的吼叫，顧蕭竟一時不知怎麼安慰，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一句：「快回來吧，爺爺...在等你。」

說完這句聽見對方傳來一聲倒地的聲響，顧蕭的心都揪了起來，爺爺已經走了，妹妹不能再出事了。

「顧然！」聽見蘇墨昀的聲音，懸著的心放下了些，有這個大哥在，顧然不會出事的。

「爺爺爺爺...爺爺...不要啊！！！」顧然從夢中驚醒，只是這次，爺爺是真的...走了。

顧然恨自己為什麼不聽爺爺的話，如果不是她爺爺不會坐上飛機，也不會出事，顧然像個孩子般無力的躲在角落裡哭了起來。

蘇墨昀看著這樣的顧然，心一陣陣抽疼。

「然然...顧蕭的私人飛機已經到了，隨時可以回去...看爺爺了。」

顧懷明的離開蘇墨昀也是很難過的，畢竟是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啊。

行李早在顧然昏迷的時候打包好了，兩人匆匆回到了A市。

顧然一下飛機，就往顧懷明的房間奔去。

「爺爺...爺爺...」看著沒有一絲生機嘴已泛白的顧懷明，顧然一下子跪在了床邊，痛哭起來，「爺爺...對不起，是然然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爺爺你不要騙然然了，你睜眼啊，你起來看看然然，然然回來了！我回來了啊！爺爺...爺爺....」顧然一邊喊著，一邊想要去抱顧懷明。

蘇琳見了，上前抱著顧然，輕聲說道：「然然乖，讓爺爺安詳的離開吧，別讓他在為我們擔心了，他會去另一個世界快樂的生活，他會繼續和你爸爸媽媽還有奶奶生活在一起的，他們會很幸福的。」

聽著蘇琳的話，顧然突然安靜了下來，靜的讓人害怕，過了一會兒，蘇琳剛想勸說顧然，顧然輕輕地開口到：「是不是我太讓爺爺操心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了爺爺，我真是個不聽話的孫女..都是我的錯....」

顧然在床邊喃喃自語著，像是在對顧懷明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蘇琳在一旁聽著，十分心疼，剛想開口，就被蘇墨昀制止了：「媽，讓她發泄一下吧.....」

蘇琳看著兒子，又想起是自己的兒子慫恿顧然離開的，蘇琳看著兒子望著顧然的眼神，嘆了口氣，當下最重要的是老爺子的後事。

顧然哭了很久，好幾天也沒有緩過來，不吃不喝，好不容易說動她也只是嘬兩口就停下了。

顧蕭看著這樣的妹妹，很是心疼，可他知道現在應該以大局為重，爺爺...還沒入土為安。

狠下心來，把顧然拉到顧懷明的遺體旁，開口就吼道：「顧然！你還想讓爺爺沒辦法入土為安嗎！？你一直這樣有什麼意義！？顧然，你聽清楚！爺爺回不來了！你這樣只會讓爺爺無法安息！你現在該做的應該是讓爺爺安心的沒有憂慮的去極樂世界！而不是永遠拿自己的悔恨來拴住爺爺！如果你懂哥說的話，那麼現在就給我擦乾眼淚！去做真正的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在這裡一味的逃避現實！我們顧家的女人不能這麼頹廢！爺爺的孫女不該當個縮頭烏龜！」

消沉多天的顧然聽見顧蕭的一陣怒吼，也確實清醒了幾分：「是啊，我已經這麼讓爺爺操心了，如果連讓爺爺安息這件事都做不到，我就不配做爺爺的孫女了......爺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顧然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句對不起了。

顧蕭的話讓顧然覺悟了，「爺爺，然然希望你原諒我的任性，然然希望你以後可以過得快樂自在，還有，不要再遇到像我這樣的頭疼鬼了，爺爺。」顧然紅腫的雙眼讓人心疼。可一切已成事實，她又能改變什麼呢。

「爺爺，你終於可以放下了這麼重的擔子了，今後的路，我來替你走。」這是顧然最後對顧懷明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