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冰釋前嫌
上官火兒痛苦地閉上眼睛，半響才聲音沙啞地問：「是愛……還是只是愧疚？」
「愛！」白蕭然堅定回答，「愧疚是有的，愛更是有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愛上的你。你在我身邊久了，我把對你的愛當成了習慣，直到你離開那刻起我才意識到，我早已愛你至骨血。可恨我糊塗，可恨我愚蠢，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才知道我根本離不開你。」
白蕭然後怕地收緊摟住她的胳膊，悔恨交加地對她傾訴，「自你離開后，我沒日沒夜地瘋狂思念你，想你想得無數次有輕生的念頭。沒有任何人能夠理解，這四年來我忍受了多大的煎熬。火兒，我真的愛你，可以魂起誓以命相抵。求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以前的錯我發誓再也不會犯了。」
上官火兒伏在他肩頭秀眉輕皺，眼睛裏寫滿了傷感。
她迷茫了，她本以為自己對他已經死心了，本以為對他只剩下恨了。可剛才在以為他死了的時候，她是那麼的絕望，從未有過的悲痛，猶如整個世界轟然坍塌，直想就那麼哭死過去。
這是不是……是不是說明她還是深愛着他的？所謂的恨，也是由那些愛轉化而成的，在生離死別和他一次次認錯一次次表白后，又被打回了原形……
「火兒……」她的沉默讓白蕭然越發不安，摟着她的手臂緊了又緊，像是要把她融入到自己身體里再也不分開。
沉默好久，上官火兒才輕輕推開他，啟唇欲說些什麼。
「兩位！」船夫在此刻打斷了她的話，「船到岸了，兩位是要下船還是……」
「下船！」白蕭然連忙回答，從船上跳下去，轉身朝上官火兒伸出手，滿是渴求地望着她，「火兒，過來……」
上官火兒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伸出的手，躊躇不決。
「娘親，快去。」一旁的白悔推推她，楚楚可憐地祈求，「娘親，爹爹很愛你，娘親也很愛爹爹，求求娘親，給阿悔一個完整的家好不好？」
上官火兒看了看自己的寶貝兒子，心中僅存的猶豫煙消雲散，含着淚水伸出手，慢慢放到他的掌心裏。
白蕭然喜極而泣，如惜珍寶般合攏手掌把她握在手心，緩緩往後拉。
上官火兒跟着他的拉動往前傾斜身體，張開雙臂撲向他。
白蕭然把她穩穩噹噹接到懷裏，緊緊摟住。失而復得的狂喜讓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摟着她一緊再緊，臉不停在她脖子處蹭動用以宣洩。
壓抑許久的恐慌害怕患得患失在此刻全數卸下，他激動得淚如雨下。
「好了~」上官火兒嬌嗔，拍拍他輕聲抱怨，「鬍子扎痛我了，都老了，長鬍子了。」
「胡說，才沒有！」白蕭然鬆開她倔強否認，「二十餘歲何來老了一說？你沒回來我哪有心情打理自己？日暮懶梳頭，為伊消得人憔悴啊。」
上官火兒翻個白眼，嗔道：「就你會說。」
「真的，你若不信我回去就好好梳理梳理，還你一個初識時的少年郎。」
「怎麼還？你這滿頭白髮……還變得回來嗎？」上官火兒心碎地撫摸着他垂落在胸前的白絲，鼻子酸酸的。
白蕭然傲嬌道：「只要我想，我有的是辦法讓這白髮變青絲，只是我並沒有這個打算。」
「為什麼？」上官火兒不解。
白蕭然認真地解釋道：「因為白色的頭髮更配你這一頭紅色的瀑布。紅白搭配驚艷絕美，像是天生的一對，我們就是天生的一對。更何況我這一頭白髮並不醜，我畢竟還很年輕，能駕馭得了，不但不會顯老，反而有一種特別的韻味，你說是不是？」
上官火兒看看他，含淚點頭，「是，很配。」
「爹！」一聲哀怨的嬌喊喚回了兩人的對話，只見小阿悔站在高高的船沿上嘟著嘴瞪着他們，佯裝生氣地抱怨，「爹你就只喜歡娘，不喜歡我，把娘抱下去都不抱我。船太高了，我的腿腿好短，我下不去。」
「哎呦我的小寶貝，來了來了。」白蕭然連忙走過去抱他，好笑又心疼地安慰，「乖寶貝爹爹錯了，爹爹把小阿悔忘了，來爹爹抱你下來。」
「嗯…」白悔嘟嘟嘴，伸出雙臂撲到他懷裏。
「我的寶貝兒子，瞧這眼睛都哭腫了，心疼死爹爹了。」白蕭然皺着眉頭用拇指摸摸他紅紅的眼睛，心都要碎了。
「都怪爹爹，阿悔還以為爹爹要死了，阿悔都快嚇死了。」白悔說着還委屈得直撇嘴。
「都怪爹爹都怪爹爹，爹爹對不起我的寶貝兒子。下次再也不會了，爹爹要一輩子都陪着阿悔和娘親，再也不離開了，好不好？」白蕭然內疚地勸哄道。
「好，爹爹說話算數。」白悔聞言開心地揚起笑臉。
「乖，快下來，辛苦我的寶貝跟我們走回去吧，爹娘衣服都濕了，不能抱阿悔。」白蕭然把他放到地上說道。
「好，那爹爹牽着阿悔的手。」小阿悔乖乖地要求。
「好，爹牽着阿悔，一手牽着阿悔一手牽着娘親。」白蕭然感動地牽起他們娘倆的手。
「火兒我們回去吧，衣服都濕了，趕快回客棧換換衣服，別着涼了。幼清他們也該醒了，找不到我們一定會着急的。」
「好。」上官火兒答應，兩人向船夫付了酬勞道了謝，便往回走去。
路上父子兩人玩兒得不亦樂乎，上官火兒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開口說道：「蕭然哥哥，阿悔是你的兒子，你的親生骨肉，火兒只有蕭然哥哥一個男人。」
她知道他之前是猜測，怕他不安心，所以給他個確定的答案。
白蕭然偏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吻，感動道：「我知道，辛苦你了，為我生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大兒子。」
上官火兒搖搖頭，同他十指相扣，走向來之不易的幸福。
果不其然，幾人還沒到客棧就看到白幼清一家急匆匆地從客棧里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