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要嫁妝

眾人看著那巴掌打得狠，其實林溪借了巧勁，連跌倒都做好了準備，並未傷到。

「王氏，你幹什麼呢？」

「娘，你怎麼可以打小溪，她還受著傷呢！」

村長張慶實和林有順從人群里擠了出來，張慶實黑著臉質問王氏，而林有順則心疼的將林溪扶起來，雙手將她護在身後。

白勇興也站在林溪面前，跟林有順一起護著林溪。

「王氏，小溪現在是我兒媳婦，容不得你打罵。」

村長來了，王氏本來收斂了一點，但看到自己的兒子跟白勇興站一起，怒氣瞬間壓制不住。

剛想出口，卻見林溪雙眼通紅滿眼含淚，不顧雙腿的傷跪了下來。

「求村長給小溪做主！奶奶以爹爹給小溪東西為由，索要二兩銀子。可這白家為了娶小溪，剛下了二十兩的聘禮，家裡一貧如洗拿不出銀子，奶奶和二嬸便侮辱打罵小溪。求村長給小溪一個公道！」

王氏的為人，張慶實作為一村之長又怎麼不知？

他黑著臉看向王氏：「王氏，小溪說的可是真的？」

「村長，我家有順的確給小溪東西了，那趙柳氏可是親眼看見了。我們老林家有一家子要養活，還有寶來要讀書，實在沒有多餘的東西給這個賠錢貨，有順偷著給的東西，我來要回去有什麼不對？」

王氏心裡認定是林溪的錯，必須要從林溪這裡拿走一些銀子，於是說的理直氣壯。

而一旁的趙柳氏，本來純屬熱鬧，忽然被點了名字，心裡懊惱不已。

這個王氏，怎能把自己給供出去呢？

「趙柳氏。」

張慶實轉頭從人群里喊住了灰頭土臉想要逃走的趙柳氏：「你可真的看到林有順給小溪送東西了？」

趙柳氏黑著臉，眼睛埋怨的看著王氏，臉上帶著尷尬的微笑。

「村長，我的確看到有順兄弟給小溪拿了一個布袋，還給她塞了幾個銅板。」

事到如此，她也不能否認跟王氏說的話，不然可不就成了無中生有、挑撥離間了嗎？

「看吧，就是有順給小溪拿了東西，我沒說謊。」

王氏得意的看著張慶實。

林有順實在聽不下去了，滿臉的哀求，希望娘不要為難小溪。

「娘，我跟小溪三年沒見了，聽見她成親了，我連嫁妝都沒機會準備，難道給她送點吃的也不行嗎？」

林溪在白勇興的攙扶下站了下來，重新拄著拐走到王氏面前。

她面上一抹凄涼的笑意，讓人看得心疼。

「奶奶，小溪畢竟還是您的孫女，是林家的血脈。常人家嫁女兒，也是有嫁妝的，小溪的相公傾盡所有，甚至連兄弟的葯都給斷了才湊齊奶奶要的二十兩聘禮，奶奶不讓三媒六聘直接把小溪塞給白家也就罷了，可奶奶總歸要給小溪一點嫁妝，也好讓小溪在夫家好過些。」

二十兩聘禮在桃花村來說，可謂是大手筆了。

一般人家十兩到十五兩已經算不錯了，家裡窮的，五兩銀子聘禮也是有的。

看熱鬧的人不禁的臉上一怔，沒想到，看上去窮的叮噹響的老白家，竟然能拿的出二十兩的聘禮。

甚至，有人產生了後悔的心思。

畢竟，白寒長得也算是十里八村最英俊的男子了，又打的一手好獵，若不是受家庭所累，提親的估計要踏破門檻了。

村裡也有不少姑娘愛慕白寒，無奈白寒平日冷著臉不與人親近，家裡又那般清苦，長輩們自然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現在想想，能拿了二十兩的聘禮，平日還能吃點葷腥，多好的一樁婚事……

王氏氣的臉的都白了，她是來要銀子的，可不是來送銀子的。

一個賠錢貨，還想從她手裡拿銀子，做夢呢！

「你一個賠錢貨、賤蹄子，還有臉問我要嫁妝！你跟那臭小子鑽林子臉都不要了，要不是老娘心善，早就將你沉塘浸豬籠了，給了你活路還想要銀子，蹬鼻子上臉的蕩婦，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趕緊把銀子給老娘賠了，多看你一眼就覺得噁心的東西。」

王氏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林溪的鼻子破口大罵。

光是想想林溪那個賤丫頭，竟然敢打她聘禮的主意，她就氣的肝兒疼。

「王氏，你閉嘴！小溪丫頭，可是你親孫女，有你這麼說自個兒孫女的嗎？」

張慶實黑著臉制止王氏罵街：「我們桃花村民風淳樸，還從未出現收了親家聘禮而不出嫁妝的事情。小溪丫頭不易，這白家也是清苦，能出二十兩怕是都要砸鍋賣鐵了。」

他頓了頓，又轉頭望向林有順：「有順，小溪到底是你的女兒，這嫁妝的事情，還是你說了算的。」

他雖然是村長，但這嫁妝聘禮是也要兩家人你情我願，他不能干涉太多。

雖然，他有些心疼林溪，知道她被連夜塞給白家，中間肯定有事。

但林溪不說，他也不能干涉。

現在，也只能儘力幫她爭取一些嫁妝了。

林有順一直沉默著，低著頭，手掌不停地握拳鬆開，鬆開握拳。

林溪知道，爹心疼她，卻又不敢跟奶奶反駁。

他自己心疼內疚、矛盾掙扎……

許久，林有順像是鼓足了勇氣，避開王氏威脅霸道的眼神，篤定的看著張慶實。

「村長，我沒什麼能送給小溪做嫁妝的，便將一半聘禮當做是嫁妝送給小溪吧。」

「什麼！」

「不行！」

王氏和李金花同時尖叫出聲。

王氏上前就給了林有順一個響亮的耳光：「你個混賬東西，老娘還沒死呢！輪得到你說話！想要銀子，門兒都沒有！」

李金花也忘記腿上的疼了，蹭蹭的來到王氏面前。

「娘說得對，我們這種家庭，哪能給的了十兩銀子做嫁妝，還以為自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呢。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賤貨，給一文都覺得浪費了！」

李金花的話，十分刺耳的傳進林有順的耳朵里。

他鐵青的臉，雙拳緊握，氣沖沖的看著李金花，第一次如此硬氣。

「二弟妹，小溪是我的女兒，我願意給多少就給多少。」

李金花也毫不示弱的看著林有順：「可家裡的錢，都是娘做主的，入了公家賬的。你要是想給那賠錢貨嫁妝，自己去掙，不要拿公家的銀子。」

那二十兩，可是要給寶兒讀書用的，怎麼能便宜了那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