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分家
林溪將馬車直接停靠在了老林家門口,她讓小魚兒去喊村長和族長,然後便敲了敲林家的房門。
王氏和李金花此刻正惶恐著呢,她們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麼大,畢竟是條人命,死了倒沒什麼關係,可若惡名出去了,就會耽誤林寶來的前程。
家裡正如坐針氈,怒罵這孫英娘個不爭氣的東西,打兩下就要死要活的。
「王氏、林大成,林有順、李金花,你們給我出來。」
林溪拍著門,大聲的叫嚷著,瞬間就把左鄰右舍給喊出來了。
「小溪,你怎麼能這麼喊你的長輩呢?」
林有順嚇得去拉小溪,她這麼做實在是太忤逆不孝了,會壞了自己的名聲的。
「爹,父慈子孝,若她們對我絲毫沒有祖孫之情,沒有一絲血緣關係之情,我又為何要尊敬她們。」
既然決定撕破臉了,林溪便沒給自己留後路。
「你這個忤逆不孝的賤蹄子,敢這麼吆喝爺奶,我看你不想活了。」
王氏扯著嗓子,罵罵咧咧的打開房門。
她看到門口圍了這麼一群人,立刻拍著大腿乾嚎起來。
「大家快來看呀,這就是我老林家的養出的不孝子呦,敢直呼爺奶叔嬸的名字,這種白眼狼就該遭天打雷劈,入地府過十八般酷刑。氣死我了,我一把年紀了,還被這個賤蹄子指著鼻子罵,沒法活了。」
「林溪,我好歹是你的叔叔,你不喊我一聲叔叔也就罷了,還讓白寒那個畜生打我這個親叔叔,今天我就讓村長和族長給我們評評理,看看怎麼處罰你這個忤逆不孝、忘恩負義的賤蹄子。」
林有財扶著腰滿臉痛苦的看著鄉鄰,一副讓人給揍得快要斷命的樣子。
「林溪,你這個毒婦,把我當家的給打成重傷,這一年半載的怕是好不了了。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可怎麼過啊。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跟你拼了。」
林溪靜靜的看著著林家老老小小的乾嚎怒罵,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反正今天就該結束了,她們罵的越凶,對她越是有利。
老林家似乎也知道今天人多,只哭罵,倒也沒有動手。
等罵的差不多了,族長林瞻和村長張慶實才緩緩而來。
「林大成,你們家這又是怎麼了?」
林瞻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林大成,這個林大成雖然平時不善言語,可心跟王氏那個潑婦一樣,偏的沒邊了。
「族長,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這個賤蹄子指著爺奶叔嬸的鼻子罵呀,沒天理了。」
王氏惡人先告狀,使勁擰了自己一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
「林溪丫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魚在路上大體說了,今天大房要跟林家分家,卻未曾說的詳細。
林溪普通一聲跪在地上,眼眶紅紅的悲傷的不得了。
「求村長、族長給我們大房做主,我們要跟老林家分家。」
「什麼?」
王氏頓時不願意了,難奈不住心裡的憤怒,站起身子就要去抓林溪的臉。
「我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蹄子,爺奶還在呢,你們敢分家?你這個潑出去的水,回我們老林家興風作浪來了?滾,滾回你們白家!」
林溪跪著沒動,因為她知道,白寒在,自然不會讓她傷了分毫。
王氏在靠近林溪之時,就被白寒抓住了手,輕輕往後一推,卻推的王氏踉蹌著差點跌倒。
「你這個混賬東西,竟然敢動手打我?族長你們可看到了他白家竟然敢當著你們的面出手打我,他沒把我們林氏一族放在眼裡啊。族長,你要給我們林氏一族撐腰啊!」
王氏坐在地上哭嚎著,雖然她有些胡攪蠻纏,但白寒的確不應該對這個當奶奶的動手。
「白寒,休得放肆。」
林瞻臉色一冷,不怒自威的看著白寒。
林溪看了白寒一眼,白寒自動退到林溪身後,林溪哭腔說著:「族長,白大哥是怕我遭了奶奶的毒手,所以才會如此緊張。因為我娘剛剛才從鬼門關被救回來,今天若是我來晚了,若不是白大哥不顧爺奶叔嬸的阻攔,強帶著我娘去了鎮上搶救,現在我怕是沒娘的孩子了。」
林溪梨花帶雨的哭泣著,緩緩起身拉開馬車的車簾,孫英娘蒼白的臉,布滿傷痕的胳膊和手,便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
「有順家的這是咋了?怎麼看著這麼虛弱?」
「我聽魏全說,今天下午小溪帶著有順家的去鎮上搶救,原來是真的?」
「聽這話,有順家的,是被王氏給打的?」
「王氏怎麼能這麼狠呢,再怎麼說也是自家兒媳婦不是?」
「你們不知道,這有順家的在林家當牛做馬的,王氏還隔三差五的打罵,都不知道怎麼想的,這麼好的兒媳不要,卻偏偏養著懶惰的二房。」
「你們知道什麼,還不是二房有兒子,大房沒有兒子嗎?」
圍觀的人不禁嘖嘖出聲,紛紛指責王氏偏心。
「王氏,這是怎麼回事?有順家的是你打的?」
林氏家族出了這麼一個惡婆婆,林瞻的臉上也無光,憤怒的看著王氏。
王氏眼色一暗,打定主意不承認撇著嘴狡辯:「族長,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大房家的身體本就弱的很,不過挑水崴了腳,半夜發燒而已,我哪有打她。」
「奶奶說的好輕鬆,那我娘臉上的傷可是自己爬上去的。我自有記憶起,便知道奶奶偏心二叔一家,有好吃的好用的,從來落不到我們大房的手裡。可臟活累活全是我們大房的人在做,各位鄉親若是不信,看看大房和二房的對比便知道,這家裡誰在當牛做馬。」
林溪雙眼通紅的哭泣著:「可儘管如此,奶奶還不滿意,把我爹趕去鎮上當縴夫,娘和小魚兒在家裡做奴役,你們看看我娘和小魚兒身上的傷,那身破的已經落不下補丁的衣服,還有我爹蒼老消瘦的面孔,各位鄉鄰若是你們的親人如此,你們該當如何?」
林溪哭訴著,眾人便順著她的話,看向大房和二房。
這一看不要緊,一家又白又胖,衣服乾淨整潔,另一家枯瘦如柴衣服補丁落補丁,不僅如此,小魚兒的衣服顯然已經小了很多,可還穿在身上。
家裡什麼情況,再愚笨的人也明了了。
王氏看著大家嘲諷的目光紛紛望向自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她吐了口塗抹開口罵道:「呸,這身體長不長肉是自己的福氣,有人喝涼水都長肉,也有人頓頓吃肉都枯瘦如柴。你個賤蹄子,少在這裡興風作浪,當初就不該留著你的賤命,讓你做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娘,您別說了。這個家,還是分了吧。」
林有順終於開口了,她聽著小溪的話,想著這些年的過往,看著自己家人的處境,終於動搖了。
林溪冷笑:「奶奶何曾想過要留我的性命?當初把我賣給人販子,便沒想過我能活著回來吧!」
林溪此話一出,周圍瞬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