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唔,好疼……」隨着意識的慢慢恢復,胃部那一陣陣的抽痛也開始愈演愈烈,荻洛手捂著胃部,想將身子蜷縮起來以減少疼痛的侵襲。然而身體卻不受大腦的控制,即使腦子裏的命令再強烈,而身體仍舊無法動彈……或者說,身體此時正被外來的物質束縛著……

荻洛忍着疼痛艱難地睜開雙眼,他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繩索緊緊地束縛著,繩索的另一頭被牢固地幫在床沿。當看清楚四周的荻洛內心猛的一沉,這裏的環境他太熟悉了,這是艾斯的主卧!荻洛的內心倏地被一股恐懼感所籠罩,而思維還沒轉動到下一秒時,一個令荻洛全身寒毛乍起的聲音就在他耳邊幽幽響起……

「嘖嘖,我的小寶貝兒啊,你怎麼這麼笨呢,你認為你真的逃得出去么?」話音未落,荻洛便見到一抹黑影閃現在他上空,是艾斯。

艾斯此時正死死地壓在荻洛身上,突如其來的壓迫讓荻洛感到快要窒息了。而下一秒,艾斯便抬手抓起荻洛的下顎,力道之大似乎要捏碎它一般,然而荻洛現在卻只能瞪大那充斥着恐懼的雙眼望着對方,連呼吸幾乎都要忘記了。他完全沒想到他居然會被他抓回來,難道,他果真逃不開他么?

「吶,在戰場上逃跑的戰俘,你知道他們的下場是什麼樣的么?嗯?」捏住對方下顎的魔掌還在施力。

「唔……」聽到艾斯說出口的話,荻洛感覺自己彷彿掉入了冰窖,一陣又一陣的惡寒不斷侵襲而來,他知道,這個男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完全有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命。

「寶貝兒,看來你是很油興趣親自來玩一玩那些對付戰俘用得遊戲呢~」艾斯說着,臉上漸漸浮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唔、不要——」恐懼到極點的人便沒有了所謂的恐懼了,荻洛望着面前那如同修羅一般的艾斯,閉上雙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發出了嘶喊……

…………………

「……喂,你沒事吧,醒醒……」被荻洛的喊叫嚇一跳,諾維斯放下手裏的書本,起身走到床前,輕輕地拍了拍一臉冷汗的荻洛。

一場噩夢讓荻洛的胸口因呼吸的不平穩而劇烈起伏着,可能自己也被自己的喊聲驚醒了。荻洛猛地睜開了雙眼,雖然帳外的天色還未全亮,但由於帳中點了燈火,光亮的環境讓荻洛感到眼前一陣恍惚。諾維斯移到荻洛跟前,本想伸手去挑開對方額前那被冷汗浸濕的碎發,只是沒想到……

「啊!!不要!走開!!!」還在晃神中的荻洛眼眸里突然出現一抹銀色人影,一時間讓荻洛稍微放鬆的心臟再次猛地收緊,他驚喊著一手拍開諾維斯伸出的手,而自己則挺坐起來蜷縮到床的邊角上。

「……我又不吃人,你這是幹什麼……」顯然諾維斯對荻洛的舉動感到很不解,收回手站在床邊看着荻洛。

聽到耳邊那陌生的聲線,再看看四周這陌生的環境。荻洛漸漸抬起頭轉向諾維斯。這男人,是昨晚遇到的那個。和艾斯擁有一樣的發色,但他不是艾斯……荻洛心裏默念著,收緊的心也再次放鬆。

「……你到底是誰……唔、」雖然對方不是艾斯,但是面對一個陌生人荻洛還是多少有些警惕,然而在這時候,胃部卻不爭氣地抽痛起來。

「這個問題,你昨天問過了啊。」諾維斯表示無奈地回應着,一邊轉身走到木桌旁,倒了一碗乳白色的液體后再次回到荻洛面前,伸手將手中的木碗遞給荻洛,繼續道:「你似乎吃了不該吃得東西吶,給,喝了吧,能緩解疼痛。」

「……」荻洛看了看對方手裏的木碗,再看看對方,而身體依舊保持着原有的姿勢,沒有改變。現在的他猶如一隻驚弓之鳥,什麼事他都要保持萬分的警惕。

而諾維斯看着對方此時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說道:「你不用這般緊張,我無心害你。」說着,自己親自喝了一口碗裏的液體后,再次將碗遞給荻洛。

荻洛本不想接過,但是胃部在這時又再一次地叫囂起來。荻洛看着眼前男人,心下一橫,接過木碗。送到嘴邊,他先聞了聞,一股甜膩的奶香撲鼻而來,於是,先是抿了一小口,醇滑得口感頓時溢滿口腔。好喝……荻洛心裏小嘆了一下,隨將碗內的醇奶飲盡。溫潤的暖流滑過,荻洛也霎時覺得胃部也沒有先前的難受了。

荻洛並沒有將空碗遞還給男人,而是碰握在自己手裏。然後便是靜靜地坐着,而男人也沒有說話。此時整個帳篷內充斥着一股尷尬的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荻洛首先打破這份尷尬……

「那個……謝謝……」荻洛說着,只是聲音微小地如同蚊叫。

「啊?啊!沒什麼。」聽到荻洛的聲音,諾維斯開始還以為自己幻聽,當確認真是對方發出來的時候,也跟着回應道。

「說吧,你在逃什麼?」看到對方對自己已經放下警戒了,諾維斯便優雅地回到自己的靠椅上,坐下。

「……你、」怎麼知道我在出逃?荻洛驚異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只是,他的發問並沒有問出口。

「你那落魄的樣子,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你在逃命。」男人似乎能看透荻洛的心思一般,回答了荻洛內心的疑問。

「……」荻洛看了男人一眼,不答反問道:「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諾維斯?米修爾。」男人看了荻洛一眼,報出了自己的名字。看來眼前的這小人兒犟得很吶,自己若是不告訴他自己是何人,他永遠不會罷休。

諾維斯?米修爾……荻洛在心底跟着默念了一遍,總覺得這個名字很是熟悉。正思考着的荻洛不經意瞟了一眼帳篷,發現帳布上印着的竟是死神之主的標記,一輪墨色的彎月。倏地,腦間白光閃過,諾維斯?米修爾!這正是王的名諱。意識到這點的荻洛頓時感覺自己的頭皮在不斷發麻的同時,冷汗也正從毛孔內湧出順着背脊一點點滑落。

「陛……陛下。」荻洛艱證自己內心的猜測.

「嘖,不用一聽到我的名字就擺出那副表情。」諾維斯看到荻洛此時的樣子突然有點後悔告訴他實情。

諾維斯的回答讓荻洛心下一凜,眼前這男人果然是死神界的至尊,而諾維斯接下來所說的卻是讓荻洛感到全身一震的冷顫,幾乎連呼吸都停滯了幾秒。

「被每個人所敬重未必是見好事啊……」諾維斯說着繼而拿起剛才放下的書本,攤開,繼續道:「整個死神界就那小子不把我當王看,不過聽說他居然會受傷,我倒想去看看他到底能傷成什麼樣。」

「你說的是誰??」荻洛裝着鎮靜地問著,然而胸腔內猛烈跳動的心臟卻在顯露著一個他不願聽到的人名。

「艾斯?阿瑞伐德。呃,你應該是成霧城裏出來的吧,就是你們城主……」諾維斯說着,他並沒有注意倒荻洛此刻的表情。

「你是說你現在要去霧城!?」荻洛不等諾維斯說完便搶過話題,幾乎是用驚叫地的提問。「……呃、是要去,不過是等天亮了,不是現在。」諾維斯對荻洛的驚乍有所起疑但他並沒有把疑惑表現出來,口上糾正著荻洛話,內心卻又是一番情緒。這小東西竟然會對霧城有那麼大的抵觸,還是說,,繼而想到荻洛昨天出逃的情形,更加肯定自己內心的想法,這小東西肯定有事!

「好了,我已經跟說明我的情況了,你是不是也該跟我說說你的事情呢?」諾維斯看了眼荻洛,輕笑道,「首先,你叫什麼?」

「……荻洛…荻洛?博斯韋爾。」荻洛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告知對方。

「嗯哼,博斯韋爾么?貌似不是貴族階層的姓氏啊。」諾維斯獨自嘀咕了一聲,但帳篷的空間就這麼大,荻洛還是聽到了。

「我只是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貧民而已,你……陛下不用費心了。」荻洛說道,途中意識到對方的身份后,連忙改口。其實他並沒意識到在之前的對話中他一直稱對面這個身份至高的人為[你]。

「……好吧,荻洛,那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逃么?」諾維斯進一步地探詢著,不過好像顧及到荻洛的心情,問得甚是小心翼翼。

「……我沒有。」諾維斯話音剛落荻洛便搶過話頭。語畢,荻洛看了諾維斯一眼,沉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同於別人,他既能成為死神界的至尊可見這個男人的資歷是常人不可超越的,在他面前撒謊可謂不攻自破。意識到這點荻洛更是側過臉不與諾維斯對視,諾維斯見荻洛如此,大概也猜到了幾分其心中所想。輕笑道,

「呵呵,或者你應該說說。可能我還能幫你呢?」

「幫我?為什麼?」聽到對方開口,荻洛倏的轉過頭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臉疑惑。這個男人跟自己毫無交集,他憑什麼會幫助自己。

「嗯哼,我想做的事一般不需要什麼理由。」諾維斯說的很是理所當然。

「……」聽完對方的話,荻洛再次沉默,一方面他更加覺得眼前的男人在某些方面確實跟那個人很像,另一方面,他在猶豫是否該告訴男人實情,以他那至高的身份,自己若真能得到他的幫助說不準自己能夠更容易地避開那個人的搜尋。但是,如果眼前這個男人知道實情后反而把自己再押回霧府,那時自己該怎麼辦,想再出逃,那根本不可能了。

諾維斯看着沉思的荻洛,顯然知道他在猶豫,更是再次強調道:「荻洛,說吧,我會幫你的,以王的身份。」

「……」荻洛抬起頭望向諾維斯,在心裏暗暗打了個賭,反正自己這樣逃出來遲早會被艾斯抓回去,如果這個男人騙自己只是被抓回去的時間提前了,如果這個男人沒有騙自己,那說不定自己可以完全逃開艾斯。反正橫豎是死,荻洛覺得自己應該去試一試,「我……我是從霧府逃出來的……因為受不了虐待……」荻洛說得很簡明。

「啊?你是艾斯那小子府上的?僕從?還是那小子的男侍?」諾維斯對荻洛的回答感到有點乍舌,他沒想到眼前這紅髮美人逃避的對象居然就是自己這次要去探望的對象。

「我…我只是府里的一個小奴隸而已……」荻洛撒了謊,或許這也不算撒謊,在那個男人面前,自己根本連個奴僕都不是……自己只不過是那個男人發泄情緒的工具而已……

「這般模樣的美人只是個奴隸?看來艾斯那小子真是收集了不少[寶貝]啊,呵呵.」諾維斯笑道。

「我跟你說了,你還會幫我?」看到諾維斯的笑臉,荻洛警惕地詢問著。

「嗯,當然。我說過的話不會反悔的。你跟着我絕對不會有危險。對了,小荻洛,你是在怕艾斯,對吧?」諾維斯反問著荻洛,臉上浮出了昨晚的痞氣。

「……」荻洛想去反駁,但是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但是,聽到諾維斯答應庇護自己,荻洛還是輕輕地送了口氣,看來這個賭自己打贏了。看着荻洛的反應,諾維斯嘴角不禁咧出一抹彎度。

隨着一道晨曦劃破黑夜的帷幕,漸漸地裂口越來越大,直到最東邊,那天與地的連接點被光明所鋪蓋。只要太陽初升后,天就亮得特別快,不一會兒,整片大地便進入了白日的統治範圍。只是,浮在低空的那成片的烏雲層阻擋了陽光的進一步擴散,以至於讓天色看起來灰濛一片。

霧爵府。

沒拉緊的窗帘縫隙里透進來有絲絲微弱的光線,周圍的一切擺設都突顯著灰白的模糊輪廓。

大床上,艾斯依舊保持着昨晚的姿勢,垂頭坐靠着床頭,整個人散發着是無盡的頹廢與落魄。而偌大的卧房內,除了艾斯之外,在離床不遠的靠被沙發上,一邊一個坐着的正是昨晚被叫過來的伊薩與巴吉安。或許擔心恢復記憶的艾斯會再出什麼狀況,或許是由於別的原因,倆人都選擇在這裏陪着艾斯。一夜的坐守,此時的巴吉安早已趴在沙發上睡熟了,而伊薩則是單手托腮地靠着椅背,雙目微闔,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只是在閉目養神。一間房內明明存在三個人,但這個房間卻靜得滲人。

忽然,一陣衣物摩擦而發出的輕微悉嗦聲響過,艾斯赤腳下了床,沒有整理的長發蓬亂地披在身後,艾斯卻無暇顧忌,只是慢慢地朝房門走去。只是,適才發出的輕微聲響還是引起伊薩的注意,微闔的雙眼一睜開便看到正往外走的艾斯。伊薩立即起身一把拉住艾斯的手臂,道:

「艾斯,你要去哪?」

「放手。」艾斯並沒有看伊薩,只是抬手想去掰開伊薩那隻抓着自己的手掌。然而伊薩並沒放手,反而抓得更緊。

「放手啊!我要去找他!!」見伊薩非但不放開自己反而加大了手掌的力度,艾斯終於在沉默了一個晚上后爆發了。

艾斯這麼一吼最終打破卧房內的靜寞。巴吉安也被這一聲響驚醒,而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拉扯在一塊的倆人。巴吉安暗嘆一聲[糟了]急忙起身過去拉開倆人。

「艾斯!你要去哪?」一樣的問題,只是巴吉安用身體隔開倆人,但自己的手卻在不知覺中也拉住艾斯。

「我去找他。」或許經過剛才那一發泄,艾斯似乎冷靜了不少,淡淡地說了一句后便猛地甩開巴吉安直徑朝房門走去。

「你認為你找得到他么?」就在艾斯即將打開房門之際,巴吉安突然冷冷地說道。而這一句話成功地讓艾斯那握住門把的手停住了,整個個人也同時獃滯在了那裏。見此,巴吉安繼續道:

「荻洛逃走正是為了避開你,你認為他還會有辦法讓你找到么?」

巴吉安說完,房間里再度陷入一陣沉寂。只是,不過一會兒,沉寂便被打破。

「不管他在哪,我一定要找到。無論多久……」說着,艾斯一把拉開了房門,門外的光線一下子便衝進這昏暗的卧室,而一同跌進來的則是管家斯比爾。

原本是來通報消息的斯比爾在房門外正猶豫要不要敲門,但又害怕吵到自己的主人,於是便趴在門上想聽聽房內的動靜,沒想到身體剛附上去門便猛地被打開,失去重心的身體也在同一時刻跌了進去。自從艾斯恢復記憶的那一刻起,斯比爾便一直小心翼翼,他害怕哪天主人發現自己曾試圖消去他記憶時,自己不知會落到個什麼下場。而此時,他貿然發現自己正倒在三個氣場如此強大的人面前時,冷汗倏的涌動出來,急忙調整了自己的身體,面向艾斯跪下,嘴上驚恐地說道:

「萬…萬分抱歉,主人!」

「你在幹什麼!」艾斯顯然也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一跳。

「回、回主人,城衛來報。王駕臨霧城,此時其人馬就在城外的護林里。」斯比爾稟報著消息,但低着的腦袋始終不敢抬起。

「什麼!王?!」房內,聽到消息的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驚嘆出口。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王竟然會駕臨霧城。

霧成外。

隨着王的車隊看着慢慢靠近了的霧城城門,坐在王輦內的荻洛感覺到自己的心彷彿已經擱到了嗓子眼兒。那個自己千辛萬苦的恐怖與悲痛之地現在自己卻在一步步地再度邁入。雖然自己全身已經換上了諾維斯給的新的衣物,頭髮也全數盤起,新的連帽斗篷也足夠大,能夠將自己完全隱藏在裏面,但即便如此荻洛內心的恐懼還在不斷攀升,以至於身體在不知不覺中輕微地顫抖著。

「沒什麼可怕的,放鬆點。」諾維斯輕輕地拍了拍荻洛的腦袋,表示安慰地說着,「到時候進府你就混在我那些侍者的隊伍里,不會有人發現的。」

聽了諾維斯的話,荻洛只是點了點頭,而緊揣着衣物的雙手還是體現出了他內心的緊張感。

霧城外的護林本身就裏霧城不到幾公里,諾維斯的車隊不一會兒時間便到了霧城外。而霧城此時也彷彿知道王得駕臨,護城的結界在這一時刻被全部褪去,城門也漸漸打開。

透過車窗,荻洛看到門內恭謹地站着的那迎接的人群,而人群最前面顯然是霧城之主,同時也是荻洛此時最不想見的人。除此之外荻洛還驚奇地發現巴吉安與伊薩的身影,他們兩個居然還在霧城,難道不怕被那個男人發現他們是幫助自己逃走的元兇么?

城內,隨着車隊慢慢駛入,迎接的人群也慢慢為車隊讓出了道路。就在王輦駛過艾斯面前的那一剎,荻洛猛地低下自己頭,讓兜帽嚴實地蓋住自己的臉。坐在一旁的諾維斯看到這一幕,嘴角貿然升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天氣依舊陰霾,即使現在太陽早已高掛頭頂,但厚實的雲層卻把欲射下的陽光擋得嚴嚴實實。車隊一路緩慢前行着,最終在霧爵府前停了下來。此時,諾維斯忽然握了下荻洛的手,才發現對方的手極度冰涼。被對方莫名地握了一下,荻洛抬頭看了看諾維斯,諾維斯給他示意了一下便徑自下了馬車。

「恭迎陛下駕臨。」就在其踏出馬車的一瞬,車下便傳來一陣恭敬地聲音。諾維斯擺擺手下車后直接向府內走去,陪在其左右的自然時霧府的主人艾斯以及巴、伊這兩名同樣公爵身份的人。在車上的荻洛看到這四人都進入府內后,才悄悄地混入侍者隊伍里同樣走了進去。只是在下車那一刻,他曾打起了退堂鼓,他不敢再踏進這座令他恐懼的大宅,然而如果在這個時候再次逃走顯然會引起更大的騷動。最後,荻洛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他現在是把自己的生命完全地交付給了那個身為死神至尊的男人了,他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自進入霧府,自己便同這些真正的侍者一起,五人一組的被分配進了所在的房間。為了避免禍從口出的意外,一到房間內荻洛便獨自一人坐在角落。兜帽也始終沒有離開過他的腦袋,在一開始,其餘的四人曾試圖與荻洛進行過交流,但是都被荻洛無視了。他們也自覺無趣便不再理會這個所謂的[怪人]。不知在房間內待了多長時間,期間有人過來送過食物。但由於自己的心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荻洛也沒有食慾去碰這些食物,依舊是自己獨自悶做在角落裏。直到天色開始慢慢變暗,屋外也開始有模糊的燈光照進屋內。

忽然間,荻洛所在的房門被推開。兩名侍衛模樣的人走到荻洛的面前。

「走。」對方嘴上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后,還沒容荻洛有一絲思考的空隙就直接抓起他的胳膊往外走。荻洛一下感到自己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難道是艾斯發現自己了!?還是那個說會庇護自己的男人出賣了自己,自己現在要被抓到那個另自己萬分恐懼的男人面前了么!?

「不要,放開我。你們是誰!?」在下一刻,荻洛的恐懼已經攀升到了極點,他瘋狂了掙扎着想擺脫這兩名侍衛的束縛,但是自己越是掙扎,對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臂就越是用力。而房內的其他四名侍者,看到這樣的情形更是嚇呆了,窩抱在一起一動不敢動。

「我們是陛下的親侍,陛下要見你。」其中一名侍衛在荻洛的耳側輕聲說了一句。

而也就這麼一句話,讓荻洛適才的掙扎稍微停息了。不過,他內心那到警惕的防線卻還未放下。

「是陛下獨自見我?……還是、」荻洛問道,他需要確認那個男人是否也在諾維斯身邊。

「是的。」對方的回答依舊冷淡,但是荻洛在聽到這個答案是感覺稍微不再那麼緊張。於是同意與這兩人一同出去。

在去見諾維斯的途中,荻洛在內心也疑惑過,自己是不是太過相信這個男人了。只是後來他也給了自己答案,在現在這個時候,也就他的身份能夠給予自己足夠的保護,姑且相信一回。

霧府是荻洛待了三年多的地方,這裏的環境他太熟悉了,即使不用侍衛帶着,他也能夠走得通。只是,他們現在停滯不前的地方卻是在艾斯的主卧門口,這讓荻洛原本稍微鬆弛的心臟再次極度的緊繃起來。為什麼會來這!?自己果然太過相信那個男人以至於被他出賣了嗎!?然而,沒容荻洛多想,身邊的一名侍衛便敲了敲門后,直接打開門將荻洛推了進去。

在進入卧室的那一刻,荻洛瞬間感到自己的瞳孔在因為恐懼而猛烈地收縮著,當他轉生想衝出去時,門早已被死死關上了。而在卧室內的那個人也在這個時候走向自己。

「求你!不要!!」感覺被逼到了絕境的荻洛在這一刻猛地抵著門蹲下身去,雙手護著自己的頭,發出了近乎絕望的呻吟。

荻洛死死地閉着雙眼,但他依舊能夠感覺到對方已經走到自己跟前了。本以為接下來便是一頓堪比酷刑的折磨,沒想到的是,對方走到自己跟前後就靜止了,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呃……我說小荻洛,是我,不用怕成這樣啊……」諾維斯走到荻洛面前,同樣蹲下來,輕輕撫摸著荻洛的腦袋。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突然顫了一下,他不明白荻洛曾經在這個地方經歷了什麼樣的傷害以至於現在對他來說還會有這麼巨大的心理陰影。

「……」聽到跟前傳來的聲音是諾維斯的,荻洛不禁慢慢抬起頭,睜開雙眼。證實在自己面前的果然是諾維斯,再看看四周,確定這個房間內除了諾維斯和自己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的存在後,才慢慢舒緩自己剛才恐懼的情緒。問道:「為什麼你會在這個房間?」

「因為我是王啊。」諾維斯看到眼前的小人兒因為適才的恐懼而幾乎被眼淚浸透的雙眼,心中更是覺得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劃過。

由於在死神界,若是一個身份階層高出主人的客人來訪,留宿客人時,主人則必須讓出自己的主卧供給身份比自己高的客人,而自己則去客卧休息。諾維斯既然身為死神之主,即使艾斯的身份再高,他也必須讓出主卧,這是必要的禮儀。而不是很清楚這一點的荻洛在自己出現在艾斯卧房外的那一刻,則以為自己被出賣而被帶到了艾斯面前。

「起來吧,到沙發上坐着,別總蹲在這。」諾維斯開口道,直接將荻洛抱起向沙發走去。

「呃、我自己能走……」身體突然騰空讓荻洛一下子抓住了諾維斯的衣領。

「安靜點,我可不確定等下艾斯會不會突然過來。」諾維斯並沒有放下荻洛,反倒是說出了讓荻洛更擔心的話。而這句話剛說出口,荻洛馬上閉緊了嘴巴。看到這樣子的荻洛,諾維斯一方面感到好笑,另一方面卻感到莫名的心疼,他很難想像到底要怎樣的傷害才能讓一個人恐懼到這般程度。

將荻洛放到沙發上后,自己也坐進另一隻沙發。荻洛此時還被諾維斯剛剛的話影響着,不敢吱聲。最後還是諾維斯首先開口。

「剛剛跟你開玩笑的,你不用這樣當真。」諾維斯口氣很無奈。說着,將一盤食物移到荻洛面前,開口道:「還沒吃東西吧,給。」

荻洛看了眼桌上的食物,很簡單的麵包牛奶。再看了看諾維斯,腹誹著:「這男人怎麼什麼都知道。」但是,手上卻沒有動作,依舊老實地坐在沙發上,畢竟這個房間是他噩夢的地方,即使那個人不在,但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依舊無法放鬆自己。

「今天見了艾斯,感覺他也好得差不多了,看不出有受什麼傷。」諾維斯說着,「看他樣子,似乎也沒在意你的出逃,或者是沒發現。」

「……哦。」聽到這句話,荻洛應了一聲。突然覺得心裏有點堵,不知是什麼情緒,那個男人沒注意到自己逃離,就是說即使自己逃走了,他也覺得沒什麼,自己對他來說本來就可有可無。聽到這樣的消息,本應該高興的,高興他不會去搜尋自己的下落,但是,心中的那一份不該用得低落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後你有什麼打算?」諾維斯說着,自己探過身子將食盤上的牛奶遞給荻洛。

「……不知道。」荻洛接過對方手中的杯子,淡淡地回答道。雙眼垂下,直直地盯着手中的那一杯乳白。

「要不,跟我回主城好了。呃……反正你也沒地方去。」這句話諾維斯簡直是脫口而出,不知怎麼看到剛剛荻洛所表現出來的恐懼與無助,似乎牽動了他內心的某一個點,讓他很想幫助眼前這瘦弱的美人兒。

「……」聽了諾維斯的話,荻洛抬起頭看着對方。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這樣獃獃地看着。從剛剛進入卧房張開眼看到的是他時,荻洛就覺得諾維斯是真的在幫他,至少,他沒有把自己的所在告知給艾斯。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一直幫着自己?

發現荻洛沒有回答,諾維斯再次開口,道:「我是說,艾斯現在雖然沒什麼動作,但是過幾天他要是突然發現你失蹤了,可能就會出去找你,到時候你就會被再帶回來,不過,我看你似乎很恐懼這個地方……」

「……!!!」聽到這席話,荻洛身體忽然感到一顫,是啊,到時候那個男人突然開始搜尋自己,自己若是被找到了,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所以……你看看要不要跟我回去,至少,我可能避免讓艾斯找到你……」不知怎麼的,諾維斯對荻洛此時的表現莫名地感到很滿意。

「……好…」荻洛再次垂下了頭,輕聲地說着。

「嗯?」諾維斯似乎沒有聽清。

「……我說,我跟你回去……」荻洛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牛奶后,慢慢說道。

「嗯。」諾維斯看似不經意地回答著,一邊端起桌上的茶杯靠近嘴邊,只是在杯沿與嘴唇即將接觸的一瞬,諾維斯的嘴角儼然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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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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