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緣由

「我不知道。」

畢竟相處數十載，貿然分開，他也是捨不得的。

「得過且過。」

「那父親可曾想過納妾？」

鳳鸞忐忑不安的說。

害怕又是一個輪迴。

「瞎說什麼？你母親再怎麼不好，也是你母親。」

納，什麼妾，沒那個想法。

那就好，那就好，看爹爹一臉不快，鳳鸞摸了摸胸口，順氣。

自己可最擔心因為自己的原因造成兩人之間多出一個妾室。

若是出現了，那這一切，都只可能是個輪迴，她不該來的輪迴。

「那爹爹在我這兒住一晚，等明日，母親氣消了，我再送爹爹回去。」

「那你呢？跟我回去嗎？」

羅恆心底是希望她跟他回去的，這樣他與公主之間還能多一個紐扣，緩和二人關係。

「我……」

她着實不想回去，多了一種目的，她期望的母愛，父愛就會變得怪怪的。

「不想回去也沒關係，多回公主府轉轉也行，我們老兩口年紀大了，親生女兒又那麼不懂事，老是惹事，我們就想，就想把你當親生閨女。」

「停，爹，我知道你這話是帶着好意的，可你要想想，我不是你們的女兒，你的意思聽起來就像是可憐我，可憐我沒有父母，然後你們收養了我，再以施捨的態度告訴我，要關心你們，贍養你們，這樣，不就怪怪的嗎？」

「我……」

「別說了，我呢，對你們是有感情，可我不稀罕施捨來，帶有目的性的感情，所以爹爹，你所想，我感覺很無奈，一會鶴鳴會帶你去廂房歇息，我還要為皇子招魂，恕不奉陪。」

揮揮衣袖，鳳鸞背影帶着怒火，直接跑了。

鶴鳴瞥了眼，偷偷問禪鶴：「要不我去看看？你送這位去廂房？」

「別胡來，我送他去廂房，你去勸女君，足足的火上澆油，添柴加油。」

「切，說的像是你很厲害一樣。」

「得，我不想吵，快去。」反正說不通了！

禪鶴一腳把鶴鳴踹進裏面，背着手一溜煙跑了。

鶴鳴回頭，瞧見的只有空蕩蕩的一片，憤恨咬牙，在心底悄悄臭罵一句：

「沒人性的，咋讓我來干這事？」

他可招架不住這柔柔弱弱的讀書人。

「先生，帶路吧。」

「哦。」

鶴鳴面上依舊笑嘻嘻的帶着羅恆走，但拳頭握得緊緊的，就差找個人開刀了。

「鶴先生，神君那邊遞了消息來，說讓你通傳一聲，問問今日可否帶憧笙郡主來，憧笙郡主很想公主。」

對角門，一個布衣小廝匆匆進入，攔住鶴鳴埋頭問。

鶴鳴思索一番回答：「今日公主要為皇子招魂，想是沒時間，明日再來吧，明日再來問問，或是等公主處理完事情，我再說說。」

「行，麻煩鶴先生了。」

「嗯，對了，你等等，先前公主做了些清梨膏，說是可以配藥吃，前些日子聽羅小姐提及神君生病，面紅耳赤，心慌意亂，想是上火了，特讓我等你過來，給神君包上一份，送給神君去去火。」

「這……」來的小廝有些猶豫，瞥了眼羅恆，伸手拉過鶴鳴，去了角落裏說：「神君沒病，就是生理需要，你懂的。」

「什麼？」

純情少年鶴鳴皺起雙眉表示不懂。

小廝再次看了眼羅恆，悄悄的說：「就是那個，那個……」再用手鼓了鼓掌。

平時聊那些聊的最熱的鶴鳴，從脖子到臉，瞬間紅的看不出是熱的還是害羞。

「鶴鳴，鶴鳴。」

「嗯？」

「我家老爺不過隨便說了句話。」

劉夫人底氣不足，說的也是細如蚊聲，讓人無法信服。

「既然是小事，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夫人只要有理，我立馬讓人給夫人黃金萬兩。」

路人看了，紛紛附和：「既然公主已經說了解決辦法，你們要是不說，就有些奇怪了。」

「就是，難不成你們之中有想故意來敲詐的人？」

「這可是堂堂的御史夫人，不會敲詐他人吧？而且都敲詐到了公主身上，是御史不想幹了？還是嫌棄自己命太長了？」

「我看兩個都有，活的太好，想要作死一場，惹點讓劉老爺死的更快。」

「說什麼胡話，劉老爺可是要長命百歲的，怎麼會死呢？」

「難說哦。」

「……」

天下最不缺的就是湊熱鬧的人，特別是官家的事，有些官吏老是吃裏扒外，欺壓百姓，百姓就願意看他們出醜，相反如果是個好官，就不會有這些煩惱了。

「劉夫人，說，這麼多人為你做主，你不用怕別人以權壓你。」

湊熱鬧的越來越多，劉夫人的臉慘白，猶如白紙一樣。

「劉夫人，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那我只能請大理寺卿來做主，處理此事了。」

大理寺卿……劉夫人的嘴唇白了，她沒有那個意思，也不想鬧到大理寺，鬧到那邊，除了她今天乾的蠢事會牽連劉家，大人可能被卸職。

想到這裏，劉夫人雙腿軟了，沒有預料的跪下了。

「別跪啊，這麼大的禮，我可受不起。」

剛才還氣勢洶洶，現在忽然跪下，倒像是她的不是了，殊不知是這人太過於咄咄逼人。

「公主，繞過小婦人一命吧！」

劉氏重重，又無力的叩頭，眼淚如同長挂面一樣，一直流。

「饒你？」鳳鸞捂嘴不解：「剛才不是還來興師問罪嗎？此刻夫人想讓我饒你什麼？」

今天不把清白還她，她就和她杠上了，反正就是比誰更加無賴，難不成他她怕她嗎？

「我胡言亂語，說公主未婚先孕，抹黑公主，還厚顏無恥的想要拿我家老爺自己造成的事，威脅公主，求公主放過我這個無知婦人一馬。」

「別介，這話說的，像是本宮威脅你一樣。」

「不，是小婦人自作自受，與公主無關。」

「等等，我是不是理解錯意思了？夫人是想要和我杠上了？」知錯不改，沒救了，自己很忙，要給這天生殘缺的孩子找三魂中第三魂，七魄中第二魄，沒時間和這夫人扯：「鴻鵠，告知大理寺，有人來公主府前鬧事，請他們派人來處理處理，不要讓本宮告到皇上那兒，到時候我們誰的臉面都保不住！」

「是。」

鴻鵠墊腳，猶如一隻展翅的白鶴，揮動翅膀，飛了起來。

劉氏此刻意識到了嚴重性，不管什麼恩怨了，「公主，小婦人只是氣話，不是本意。」

鳳鸞才不聽這些廢話，徑直往屋裏走，鶴鳴攔住想要衝來的劉夫人，嬉皮笑臉的說：「夫人，你這話晚了！咱們公主雖不是愛計較的人，但也不是能隨隨便便讓人欺壓的。」

「小哥兒，幫幫我，幫幫我，幫我向公主求求情，求她大人有大量，放我一回吧！」

「放，怎麼放？你如此無禮的來我公主府嚷嚷，不知道的還以為公主犯了什麼事呢，這不是在拿公主名譽胡來嗎？你大小也是一個當家主母，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行了，別說了，咱們快進去，別被她扒上，一回也拉住咱倆鬧個不停。」

「各位看客，你們也趕緊走吧，被拉扯上不是什麼好事！」

說着說着，鶴鳴被連拖帶拉，拉入府里。

禪鶴揪住鶴鳴的頭頂紅毛，訓斥：「你在幹什麼？無端端的給公主添什麼麻煩，公主現在不是女君，不能暴露太多，下次別這樣了！」

「我就是看那女人太不要臉，一時間沒忍住，下次不會了。」

「希望吧。」要求他不胡來，太難了。

禪鶴的擔心在下一秒，就得到了回答。

某個剛才答應的好好的中二小鶴鳴，下一秒就開始胡作非為了。

淑媛與羅恆一來，鶴鳴就跟吃了火藥一樣，話不止了：「二位來做什麼？公主正在忙，要麼你們明日再來？對了，咱們公主說了，你們來，無論是因為什麼，一律趕出去，我呢知道是公主說的氣話所以就沒那麼認真，就不趕二位了，二位自行請吧。」

「別。」羅恆想要開口。

二次被截胡了。

鶴鳴喋喋不休的刺激著二人，言語間的暗示都是你們算什麼東西，敢趕我們的主子，現在想要來給甜棗了，不好意思，我主子不要了！

禪鶴在一邊頭疼，幾次想要上前捂嘴，都被一腳踹開了。

「鶴鳴，給我閉嘴！」

就算做不成母女，女君和面前這位公主還是合作關係，他一下子給堵死了，要是這位公主口無遮攔的暴露了他們的目的，女君還能留在凡間嗎？

「二位，裏面請，我去請女君出來。」

禪鶴面帶笑容，討好道。

他現在只有一個目的，把這二位安撫好，再和面前這個糊塗蛋講清楚緣由。

安頓好兩人，禪鶴扯上鶴鳴去了後面講：「你知不知道，只有這二人給於女君一個身份，女君才能在下界生兒育女，享福。」

「凡間是享福，我可沒覺著，咱們到凡間，光伺候人了，享什麼福？」

「你是不明白，女君享的是兒女福和咱們享的能一樣嗎？」

「兒女福？所以女君就收養了一個殘疾皇子？」

「瞎咧咧什麼？女君有個親生女兒還在神君那裏，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隨便說。」

「哎哎，我怎麼隨便了？你給我說清楚。」

「別鬧了！快去找女君，外面兩位不能久等。」

身份在那裏，讓別人等等急了，還不鬧個天翻地覆？

「等等又如何，他們現在所擁有的的一切，有百分之二十都是來自公主的聰慧，皇上的喜愛。」

「你別胡咧咧了，我的祖宗，快去吧。」

推著催著，禪鶴總算將鶴鳴推出去了，自己坐下，同二人聊天：「二位最近有何打算？」

「先生是指什麼？」

「我不是什麼先生，我只是公主的僕人，你們可以叫我禪鶴。」

僕人？

淑媛與羅恆難以相信，一個僕人能有如此淡雅，猶如湖心之鶴般的氣質嗎？事實證明，有的。

因為禪鶴就是鶴，只不過是修了道，又修了佛法的鶴。

所以取名叫禪鶴。

「先生通身禪意，怎麼會是小小僕人？」

他們着實不敢相信。

「禪鶴，下去吧。」

不要在此處生事了。

「是。」

依依手。

禪鶴揪住想要看熱鬧的鶴鳴走了。

這時候看什麼熱鬧，一會打起來，他們幫誰？

幫誰也不對。

幫了女君，女君要是念了舊情，死的就是他們，幫了對方，要是女君實在不喜歡他們，他們到時候會更慘的。

家務事，少參合，明哲保身方為上上側。

當然，除非打起來了。

出人命的事咱可不能容忍。

「坐。」

鳳鸞請兩人坐，自己也坐下，將兩人的涼茶換成了熱茶。

「你們找我什麼事，我清楚，只是我不願意，你們也不能如何，所以回去吧，我想靜靜。」

一個巴掌一個甜棗，這是她對下面人慣用的手法，同時她也不希望這種手法出現在她身上，她不喜歡。

「鳳鸞，你父親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吧。」

「……」

她把她想的太過於小氣了吧？

她圖什麼，她不明白嗎？

她圖的是實打實的愛。

可惜他們不懂，不明白。

「二位別上癮了，你們並不是我的父母，我的原生父母，原生家庭，二位都是比不上的，所以不要隨便認親，你們的女兒是那個任性妄為的羅姝，我叫珞蓁，自有父母。」

「這……」

淑媛與羅恆啞了。

的確，這個女孩再優秀也不是他們的，更不是他們培養的，她有她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一切。

「兩位如果沒事，我就先離開了，皇上交下來的重任我會儘快，做為回報，我會給長公主府留一個依靠，一個可以傍身的物件，人。」

鳳鸞轉身，冷漠的走了。

這次，她連解釋，想要自個兒留下的心情都沒有了。

「女君。」

禪鶴與鶴鳴候在外面看見鳳鸞出來，低頭喊了聲。

「嗯，把他們送出去。」

一陣風似的話輕輕刮過，禪鶴看了眼鶴鳴，鶴鳴再瞧了瞧禪鶴，問：「你不是說他們會坐下好好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