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師葉問

看到這個熟悉的場景，任平生馬上明白過來，此時葉問還沒有收到徒弟。

「請問，是葉問葉師傅嗎？」

任平生態度十分謙恭。

「我是，我就是，你是來學習武術的嗎？」

任平生的話音剛落，長相酷似甄姓功夫巨星的人急忙放下手中的衣物，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

任平生把手一揮，管家讓挑夫把兩大筐物品放在了地上，筐里裝着燒鵝、臘肉、雞蛋、火腿、糖果、蜜餞等物品。緊接着任平生又從管家手中接過一個竹筐，竹筐里擺着芹菜（寓意為勤奮好學，業精於勤）、蓮子（蓮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紅豆（寓意紅運高照）、紅棗（寓意早早高中）、桂圓（寓意功德圓滿）、乾瘦肉條（以表達弟子心意），這叫六禮束脩；

任平生又從懷中掏出一千港幣放在了六禮之上，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上。

「請葉師傅收我為徒，傳我正宗詠春拳法！」

葉問看着任平生拿出的物品錢財，心情十分複雜，原本他只想先收取幾個普通的徒弟，賺取一點學費來維持生計，但是今天他如果收下了這些東西，接受了任平生拜師，那就意味着任平生會成為他的衣缽傳人，他要將一身本事傾囊相授。

「你可清楚了，入我門下當嚴守十二戒律：不倚權欺人。不與狂徒較量。不畏強凌弱。不與無知爭強。不懼險救危。不可驕諂貧富。不為非作歹。不貪無義橫財。不仗技採花。不與酒色處事。不借勢狂妄。不抗公私之債。不走街賣藝。不得損公礙私。不串鄉結黨。不圖顯官厚祿。不奢逸流浪。不當叛國臭徒。不自傲自滿。不應磋懈習拳。」

任平生說道：「我也是出身正經人家，這些我都能遵守，希望師傅收錄！」

任平生說完，便開始給葉問叩首，當磕到第九個頭時葉問把他扶住，義正言辭道：「今日我就收你進入門牆了，希望你謹記師訓，否則，天涯海角，我必定清理門戶。」

管家關伯在一旁說道：「我家少爺是至孝良家子，前些日子差點哭死在我們老爺和夫人的靈位前，這是感念生命不易，所以才過來拜師學些強身之術。本來香江也有其他的武館，可惜都是些烏煙瘴氣的地方，我們少爺不待見他們，聽說葉師傅初來香江，卻甘於貧寒，認為您品行必定高潔，這才過來這裏求藝。」

人都喜歡聽奉承話，聽到管家的贊語，再加上任平生五官秀美，長相正直，絕不是作姦犯科之輩，葉問這才頷首露笑，算是初步認可了這位入室弟子。

「你知道什麼是詠春拳嗎？」

任平生來葉問的世界之前，上網上查閱過詠春的歷史，但他還是裝作迷茫的問道：「懇請師傅解釋一二。」

「那我先給你介紹一下，我們詠春拳是南方貼身短打的一種拳術，是南少林的五枚師太所創，攻擊的時候快如閃電，連消帶打，攻守兼備，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習武的底子？」

葉問問道，葉問是詠春正宗出身，師從陳順華，祖師是詠春宗師梁贊，任平生之前查閱資料時看過洪金保導演的老電影《敗家仔》，裏面講的就是詠春宗師梁贊的故事。

「我沒學過任何武術，但是我的力氣特別大。」

任平生這個身體的力氣真的很大，雖然沒有楚霸王力舉千鈞的本事，但是提起五六百斤的物品完全不在話下。

「哦？那你用力來推我一下。」

葉問一聽，眼睛就亮了，習武講求天份，體弱多病的人練武往往很難有多高的成效。他擺出了二字鉗羊馬，等待任平生推他。

任平生有點無語，沒想到不用像黃粱那樣被葉問虐了，但是還要經過一番考核。。

任平生對葉問行了一禮，然後就吐氣揚聲，用力開始推動葉問。

葉問就像紮根地下的老樹一樣，幾乎紋絲不動，直到任平生用盡了渾身的力量，葉問才微微後退了一小步。

「不錯，非常不錯，是個習武的好苗子。」

葉問收起馬步，扶住任平生開始給他摸骨。任平生骨骼精奇，簡直百年難遇，葉問禁不住哈哈大笑。

「你的天賦很好，學詠春一定上手會很快的，但不可驕傲，反而要更加刻苦努力。」

葉問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始將自己的家人介紹給任平生，任平生也對身懷六甲的張永成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同時把貼身玉佩送給了葉問的長子葉准，算是見面禮。葉問出身本身不俗，自然看出這方羊脂白玉的玉佩價值千金，本來是不想讓長子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的，但任平生堅持，便讓兒子向任平生道謝，收了下來。

任平生拜師送出的一千元港幣在當下可是一筆巨資，現在香江的白領的工資不過月入幾十元，這也是葉問來香江的第一筆收入，如果再沒有生活來源，他和妻子張永華就要揭不開鍋了，張永華已經懷胎七八個月，如果營養跟不上的話，很難保證孩子順利降生。所以葉問對任平生是十分感激的，馬上就開始了自己的教學。

在習練各種國術前，往往要練習紮實的樁功才能有所成就。各門各派的樁功很多，比如形意拳的三體式，太極混元樁。詠春拳也有自己的樁法，比如四平馬、三子馬，最基礎的樁法就是二字鉗羊馬。

二字鉗羊馬是詠春拳特有的樁法，兩腳與肩同寬或略窄於肩呈內八字站立，兩腿微屈，雙膝內鉗，間隔一拳。

二字鉗羊馬乍看起來像是女人的內拐，讓人覺得小里小氣的，和北方雙腿岔開的馬步有着根本不同。

這個二字鉗羊馬還有一個有趣的傳聞，話說，梁博儔和嚴詠春洞房夜，酒罷三回，賓客散盡，梁博儔看着自家媳婦兒一樂：不早了，咱睡吧。嚴姑娘眉眼含笑，笑嘻嘻倒在床上，雙膝一併，橫著練起了二字鉗羊馬，梁博儔沒辦法，跳上床跪在新娘子的雙腿前，使了牛勁，卻掰它不開，最後只好灰溜溜地跑到屋外去睡在地上。

老丈人看着女婿不落忍，暗地裏告了梁博儔，破解這二字鉗羊馬，有一秘訣：咯吱。

後來的事兒就好辦了，梁博儔使了老丈人的辦法，掰開了老婆的腿，破了這二字鉗羊馬。

其實這都是趣聞，二字鉗羊馬和華夏很多功夫一樣，都是脫胎於動物，羊打架是用頭頂上的角互相向前推，被推倒的一方便算為輸，而他們互相向前抵力時後腿的形態就是二字鉗羊馬的姿勢。這三角形的結構姿勢能有效的將身體的重量及動力向前集中一點送出，也能有效的應付來自前方的壓力。這姿勢也為將來要起時作出了預備，在小念頭中很注重身體的平衡，在地球上任何物體必須要有三點或經上與地面接觸才能有效的保持平衡。但人只是兩條腿，只有兩點與地面接觸，用一個三角形的結構站立姿勢能較為有效的保持自己整體重心的平衡。。

任平生第一次扎馬，但他頭腦靈活，有點過目不忘的意思，再加上葉問的認真指點，所以站二字鉗羊馬很快就熟悉了，這也讓葉問覺得自己這個徒弟真是收對了。

站樁教過之後，就是教套路了，葉問先教了任平生「小念頭」。「小念頭」是詠春拳一個初級套路，它的動作招式不多，但它集中了詠春拳攻防的最基本的招式和手法，練好小念頭各個招式動作組合，就能為進一步學習打下堅實的基礎。通常，傳統老師傅對新入門子弟教授詠春拳開式時，都會講一句：小念頭不正，終生不正。

葉問教的仔細，任平生學的也很認真，所以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管家關伯早就讓人從附近的飯館挑了滿滿一大桌子菜上來，無非是一些雞鴨魚肉之類，但是這對於很久不見葷腥的葉問來說已經很豐盛了，張永華和小葉准都吃了不少。

「師父，你在香江開武館可是要報備的，這裏武術界可是有特定的規章制度，只有在他們建立的武術協會裏報備過，通過了他們的考驗，才有資格開門收徒的。」

酒足飯飽過後，在品茶休息的時候，任平生開始向葉問傳遞一些信息，他是為了消除以後葉問的麻煩。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我倒真是不知道，我在這裏沒有什麼武術界的朋友，也沒有人告訴我這些，不知道這個武術協會報備的流程是什麼？」

葉問一聽，沒有想到香江的武術界居然和佛山的大不一樣，佛山沒有這麼多的規矩，只要開館授徒後防止被人踢館就行。

「要想得到其他武館的認可，首先要打贏那些各門各派的武師，證明你有這個實力，然後就是每個月都要上交一定的會費，金額通常是一百港幣。」

任平生把自己之前讓管家打聽到的東西講出來，讓葉問有一個心理準備，原本劇情中葉問不明就裏，拒絕繳納會費，和洪鎮南產生了很大的矛盾，洪鎮南收取的會費最終也是交給了港英政府，以便讓武館能夠不被為難騷擾。

「要交一百港幣的會費，這是不是太多了，這武術協會的會長豈不是不用收取學費了，僅這些會費也讓他衣食無憂了。」

葉問皺起了眉頭，覺得這和保護費沒什麼區別，很不待見這種行為。

「這錢並不是會長自己留下，這一屆的會長是洪拳師傅洪鎮南，他會用這些會費去賄賂港府官員，得到港英政府的認可，畢竟傳授武術的行為，讓港英方面認為是造成社會不安定的因素。」

任平生幫洪鎮南解釋了一下，洪鎮南的為人還是不錯的，之前任平生也考慮過拜入他的門下，但是考慮到洪鎮南刻板的脾氣，再加上教授徒弟的水平，任平生還是放棄了。

「原來是這樣，明天你陪我去武術協會，登記並把會費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