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絲雀
玄九依舊自斟自飲，楚璇鬆開了挽住聶行舟的手，對傅沉笑道，「傅先生，可否將楚楚借我一會兒，老同學敘敘舊。」
是不是同學傅沉心裏一清二楚，但是他沒有戳穿，竟然真的鬆開了穆楚楚，輕輕地摩挲了一下她白皙的手臂，語氣淡淡，「去吧。」
穆楚楚笑着應了，臉色看得出很勉強。
等兩人走到角落，穆楚楚的臉上竟然帶了憤懣，和一絲……后怕。
在楚璇看來，這副發怒的模樣完全沒有一絲威懾力，反倒很可愛。
「你們不是放棄了嗎？」
「我有說過嗎？」出現在兩人身旁的玄九
穆楚楚嚇了一跳，「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已經習慣了的楚璇忍不住默念，「畢竟不是人，不是人。」
玄九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又扭過頭去對着穆楚楚，「你現在的生活有什麼意義？」
她明顯理解錯了這句話的意思，「抱歉，我是一個只喜歡平凡生活的女人，沒有拯救世界的熱血夢想，更不希望你們來攪亂我平靜的生活。」
玄九搖頭，特別開明，「先不說傅沉這個人的生活方式，成神之後你若是還想待在傅沉的身邊，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幹涉，我想問你，要不要感受一下神的生命。」
聽到上半句的時候，穆楚楚的神色明顯緊繃了一下，直到她說完這個要求，沉默了一瞬，「傅沉不會讓我離開的，哪怕一天。」
楚璇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些不敢置信，她以為得到的答案肯定是拒絕，但是看到玄九一副毫無波動的樣子，明白自己還是太嫩了。
「傅沉不是問題，只要你願意。」
玄九的語氣太自然，自然到差一點就打動她。
「不可能的，你們不知道，傅沉他……」穆楚楚欲言又止。
這下楚璇倒是看出了不少東西，穆楚楚的愛，穆楚楚的幸福。
「那好，等下傅沉若是主動讓你跟我們走，你願意嗎？」
穆楚楚輕咬下唇，她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辦到的，卻不由自主的選擇了答應。
等到她迷迷糊糊的上了車，都還沒能反應過來自己被傅沉推到了別人身邊。
而如何讓傅沉鬆口的，自然就是聶行舟的本事了。
玄九想，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她當初在聶行舟身上花費的心神不就白費了。
雖然其實也並沒有花多大力氣。
楚璇適時的做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一副中二氣息撲面而來，「神，無所不能。」
穆楚楚這次倒是沒有反駁些什麼，整個人顯得很沉默，顯然還沒能從這次的陡變中回神。
「老闆，這次為了幫你，我可是送出去很大的人情啊。」明明和聶行舟坐在不同的車上，三人卻都聽見了他的聲音，帶着邀功的意味。
「你是想讓我還回來嗎？」這句話沒有半點起伏。
「當然不是，我只是在盡職彙報工作。」聶行舟一本正經的同時，語氣裏帶了一絲委屈巴巴。
「哦。」
楚璇真想把這些場景錄下來給星娛的員工們看看，這霸道狂酷拽的聶董事長在私底下是什麼樣。
但是她不敢，畢竟是她的「前輩」，畢竟是資本主義。
……
當晚，聶行舟就和楚璇一起上了熱搜。
「小老闆，有沒有興趣去娛樂圈玩玩啊？」
聞言，玄九也偏頭「看」向了楚璇。
「不會唱歌，不會演戲，什麼都不會。」
「靠顏值星娛都能把你捧上去。
「我和老闆一樣，喜歡低調。」
玄九聞言，無法把低調這兩個字和自己綁在一起。
「楚璇小姐。」
三人齊齊望向從樓梯上下來的穆楚楚。
後者雖然喊的是楚璇，但是看的卻是玄九，她不知道玄九的名字。
花園裏，鮮花競相開放，空氣中帶着點點涼意。
穆楚楚走在玄九身旁，一雙手有些無處安放。
雖然親眼看着她走路不受影響的樣子，穆楚楚依舊怕她摔倒。
「你愛傅沉？」
「是，是這樣。」明明是自己主動搭話，卻被玄九奪了話頭，穆楚楚睫毛撲閃，聲音很輕。
「你恨傅沉？」
穆楚楚一驚，「沒有……沒有。」
「把自己像金絲雀一樣圈養在家裏，自己卻在外面拈花惹草。」
玄九的語氣明明很平淡，沒有摻雜任何情緒，卻讓穆楚楚無端的就生出一股赧然。
「那都是逢場作戲，只要他真心對我好就行了。」
「限制你的人生是對你好嗎？」玄九露出了一個費解的表情，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穆楚楚下意識的咬住嘴唇，下一秒就被捏住了臉。
「這個習慣不太好。」
穆楚楚愣住了，玄九鬆開手都還沒反應過來。
半晌后，她好像被激起了內心的不忿，「你都說了，我是金絲雀，小鳥哪有和猛獸鬥爭的能力。」
玄九好像笑了一下。
「神，無所不能。」楚璇說過的中二台詞，從玄九口中說出來，是不容置疑的傲然。
風好像迷了眼睛，穆楚楚眼角淚光漣漣。
「相愛是勢均力敵。」這句話玄九忘了是誰說的，適時借來一用。
像被妖精蠱惑了一樣，穆楚楚的態度大變。
她狠狠的點點頭，眼裏閃爍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我的心裏只有他，他的眼裏也只能有我。」
綿綿細雨落在兩人身上，似乎比往常更親切三分。
「太愛哭了。」玄九一語雙關。
一夜過後，空氣裏帶着小雨洗滌過後的清新。
「老闆，你居然不帶上我？」看着整裝待發的三人，聶行舟神色正經，說出的話與形象完全不符。
玄九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楚璇搖搖頭，看聶董的眼神里充滿了同情。
待到人煙稀少的地界，玄九手輕輕一揮，楚璇和穆楚楚就感覺到身體變輕了。
不過兩個念頭閃過的時間，就突破雲層的阻礙，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在一片雲上落腳后，玄九素手輕輕的點在穆楚楚眉心，上面出現了三個水滴狀的花紋，不過一瞬間又隱沒了。
「雨神管什麼？」
「下雨。」穆楚楚沒有猶豫。
「你沒有遇到我之前，世界上會下雨嗎？」
穆楚楚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