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沙漠蒼狼

第52章 沙漠蒼狼

第52章沙漠蒼狼

欒皓猛的抬頭望向樓蘭,他低頭著,漆黑的長發披散著,頭上冠著玉簪,額前細碎的發遮掩了他的眼眸,這個樣子的他像極了一個人,那個人總是喜歡低垂著頭望着地面,嘴角卻總是勾勒出一絲邪魅至極的笑。

蒼玉看着樓蘭轉身走進了茅屋,眼神犀利,許久對欒皓輕聲道:「他,也許是最心痛的一個人。」說完也轉身朝後山走去。

空曠的屋前,欒皓久久的站立,天空晴朗的沒有一絲陰霾,樹枝上壓寨著的積雪陸陸續續從樹上上掉落。

日復一日的獨自一個人練武,日復一日的喝着那些難喝到絞胃的葯汁,日復一日的等待着蒼玉從外面帶回來的消息。時間就在這輪迴中悄然流逝。

鳳絕山上一年,心疲憊卻讓他充滿了希翼,也許她哪一天也會回來,也許哪一天打開門就能看見她,也許哪天在喝葯的時候能聽見她的戲謔,但是沒有,一直都沒有。

她為了他白了發,她為了他不再回來,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他不敢下山,因為怕聽到她的任何不利消息,怕那個人找上門讓他執行未完成的任務。

晚上蒼玉從後山回來,看見欒皓正在屋前一遍一遍的練著劍法,劍法精純,短短几年已經到達了如此境界,遠遠超過了他的設想。看着他發瘋似的訓練,蒼老頭不禁搖了搖頭自喟:「都瘋了都瘋了!哎……」

推開門見裏屋漆黑一片,蒼玉皺了皺眉,「大晚上的,即使你武功再好也不用摸黑吧?」袖袍一揮,桌上的燭台頓時被點燃,蒼玉走到桌邊坐下,「這副圖我已經大致看了看,前兩天我去了趟沙漠之地,感覺這副畫有很大的名堂。」

黑暗中,一直坐在床沿的樓蘭聽聞頓時有了反應,轉眼望向蒼玉這邊,等着他的下文。

「圖,是好圖,外表上看不出什麼,但其中的奇妙之處就在此……」蒼玉說到此看到門口走進來的欒皓,笑着對他招了招手,欒皓也不鬧彆扭了,徑直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蒼玉接着道:「那丫頭是不是一直叫你教她刺繡?」

突此一問,樓蘭愣愣的點了下頭,想到以前日暮西下的日子在斜陽中溫馨的場面,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那就對了。這副畫最奇妙的地方就在……」外面的月光皎潔如初,輕盈月紗撒下,淡淡點綴在畫的上面,頓時形成一種渾然大氣,只見那本是靜止的山水畫突然有了改變,山摧樹倒,水自兩邊排開,隱隱透出一片黃沙漫天,金黃的沙子在昏暗的燭火中顯得格外的耀目。

轉換角度,透過燭火,黃沙開始無風自動,廣袤無垠的沙漠自地底升騰起一股滔天氣勢,緩緩的,一座古老城門從黃沙底下升了起來。威嚴肅穆。

欒皓早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雙手顫抖著指著那幅畫,問:「這是什麼畫?」太奇怪了!

樓蘭一向沉靜的雙眸也有了波瀾,一聲低語在屋中猶如驚雷般炸響在了屋中,「鬼城!」

「是的。這就是鬼城。」蒼玉一臉凝重的看着樓蘭道。

縱使是樓蘭也不得不起了身走到那副畫前輕輕撫摸著那副畫,如此之畫她竟然交給了他,明知這是鬼城的畫作,她竟然毫不猶豫的交給了他。

「瀾王早就進了鬼城,欲想控制鬼城,但在一年前鬼城城主卻莫名其妙的醒了過來。」蒼玉開始了漫長的講述,這些都是他這幾個月從幾國內打聽來的,當然不乏有一些添油加醋的。

欒皓一聽疑惑道:「什麼叫城主醒了?」

樓蘭聽此,緩緩道:「鬼城城主早就很久以前就已經進入了沉睡期,這一睡就睡了十年,除了鬼城之中的人知道這件事其他國家的人並不知道,所以在樓瀾進入鬼城的那一年,鬼城正好處於衰竭期。」

「瀾王,戰能殺伐天下;文能詩書傳誦;改體制制農具,開墾土地,種田莊稼,無所不能,所以在短短半年內他就扭轉了鬼城內所有的劣勢。若是城主沒有醒,也許他就是下一代名副其實的城主。只是……」樓蘭的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怒還是怨,簡單的講述著那個他生命轉折點的男人的事迹。

蒼玉擰了眉,「只是城主還是醒了。所以他註定無法成就他要完成的事情。」

「瀾王被趕出了鬼城?」欒皓皺眉,若是鬼城城主那麼絕對會做出過河拆橋的舉動,雖然鬼城城主已經在歷史中翻卷,但是遺留下的鬼城影子始終在。

聚東國是一個善戰的名族,從北部一直打到南部,佔地為王,部落分級,儘管是一盤散沙但是實力卻是不容忽視的。這些年更是韜光養晦積蓄人力財力,相比之下婁夢卻是沒落的多了。

夜風起,涼意起,鳳絕山本就陰寒,此時更是冷得牙齒打顫,要不是幾人內力高強早就被淹沒在雪原之中了。

樓蘭聽的欒皓的問話不覺笑出了聲,「被趕出來?他這種人絕對不會讓自己身處劣勢的。」

屋中沉默許久,樓蘭緩緩轉過身子看望窗外,明亮的月光照在白雪皚皚的地面上反射出冰晶般的璀璨。

「強者,永遠只會合作。然後自相殘殺。」

蒼玉若有似無的點了一下頭,欒皓俊秀的眉宇軒了軒,屋內的氣氛更加的沉重。

瀾王,這個代表着傳奇的兩個字,他的事迹早就傳遍了三國,甚至連管羽國也早已耳聞了他的事迹。管羽國是個島國,終年濃霧瀰漫,位處浮湖一島佔盡天時地利的優勢,要到管羽國必經河流支道,暗礁漩渦,無一不是致命的危險。

當年瀾王被圍剿的事情三國皆知,除了婁夢其他兩國都派出了密探密查此事的真偽。瀾王一身鮮血出現在京都城門口,一槍一刀,刺骨森森,各國的密探在看到如此情景的時候都不禁動容,要是換成其他的任何一個人恐怕都已經倒下,但是他沒有,他——瀾王,死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倒下。

之後的囚禁,出逃,報仇,變得如此的順理成章。樓錦塵,樓宇及不顧其他兩國的虎視眈眈滅他三萬軍隊,此恨此仇怎會輕易的放手!

過往的塵世現在由他如此的娓娓道來,樓蘭突然覺得一切都是與自己無關卻深入骨髓的,那個人身體內雖然流着與自己相同的血液,可是論智謀論手段他都不及他的三分之一。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做怎樣的豐功偉績,也沒有那麼大的報復。

他唯一想要的就是每天都能活在太陽底下。

夜晚已深,蒼玉站了起來,「你們兩個準備準備,明日我們去沙漠之城。」

「真的?師傅,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出山了嗎?」欒皓興奮的對着蒼玉的背影大喊,難抑心中的激動。

要知道自從蘇小鹿出了事之後他每日都覺得這是一種煎熬,不能出山尋找自己在乎的人的生死,卻只能坐在這傻傻的等待,這下好了,他終於可以和師傅出山了。

門被很大的力道關上,屋內一時間靜寂了下來,顯得蕭條清冷。他撫摸著桌上的圖,眼裏是一片溫柔,嘴角上揚,那樣的撫摸仿似在與自己的愛人親昵。

刺繡是一門有需要耐心的活,她不是真正的要去學,而是要他手下的一針一線幻成詭異的八卦陣,臨門死陣!看來,她早就在防著自己出事,臨到最後還把鬼圖給了他。那是生的希望,那是最後的一盞明燈。

沙漠,死亡之地,沒有人能在這樣一塊地方存活上一年,沒有水沒有食物,什麼都沒有,站在這一方天地中,擔心着沙之襲擊——沙暴!

蒼玉和樓蘭幾人連續趕了十天的路程終於到達了這塊象著着死亡的地方。這塊有着她最終痕迹的土地。

沙塵飛揚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幾人都穿戴着沙之蓑衣站在沙之臨界點遙遙望去。半響欒皓伸手遮住被風沙吹的疼痛的眼睛,聲音沙啞的好似吞進了沙子,「這就是沙之國?」

風卷,沙飛,樓蘭沉默的望着腳下的土地,淡淡的「嗯」了聲,良久之後他抬起頭,望着天地交接處璀璨一笑,那眼裏的堅決讓人不敢褻瀆。

她,來過!所以他來了!她,留下,所以他也來了!

沙國,僅僅是聚東國的一個部落,在聚東國的歷史上被稱為沙之部落。沙之國的人從不與外人接觸,也從不與外界交際,他們存在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守護鬼城。

三人踏進沙地的同一時刻,頭頂響起了一陣尖銳的鳴叫聲,刺破了藍色蒼穹。

幾人立即剎住腳步抬頭向上望去,一隻黑色蒼鷹展翅翱翔於藍天之下,那犀利的黑鷹之眼即使遙在地上的三人也不覺膽寒了一下。

「走!」蒼玉收回視線,聲音里所夾雜的嚴肅不禁讓幾人都神色一正。

樓蘭和欒皓兩人同時點了一下頭,腳步堅定的朝茫茫沙漠走去。

而在他們的身後,兩道黑影正不緊不慢的跟着他們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沙漠之界。

所有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仿似有一條線正牽引着他們往同一個方向而去。

「公子,是否稟告了紅宮再做決定?」一個身穿白衣的清秀少年皺了皺眉,低聲提醒他的主子。

被稱為公子的男人長的極為妖孽,一雙桃花眼風情萬種,淡淡一瞥,身旁的少年就噤了聲,「紅宮這個人,心機不重,雖然面冷但心軟著呢,上次沒能殺了那個女人,就是紅宮一時的心軟。」

他說着,聲音軟弱無骨,連男人都感覺一陣酥骨。挑起肩上的一縷髮絲輕含在嘴裏,一雙桃花眼裏迸射出一道陰鷙的光。這一次,他絕對要殺了她!一年,他用一年的時間來治癒上次她帶來的傷痕!

現在想想管文不覺有點后怕,這個女人留着對他們絕對是個禍害!那樣絕對的力量,超乎人體極限的爆發力,渾身散發着地獄氣息的她,比鬼城的人來的還要恐怖。

袖袍一揮,管文大踏步走進了黃沙漫漫,身後的少年一沉吟最終還是跟了上去,走了幾步頓了頓,在臨近的樹上刻下了一個詭異的圖案。

同一時間,婁夢國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樓錦塵與樓宇及正式翻臉,一年前的那晚變成了爆發點的開始。當樓錦塵聞訊趕到樓宇及寢宮時,樓宇及正打算卧榻就寢,詫異的看着怒氣沖沖而來的樓錦塵。

皇宮裏的人只知道錦王和他們的皇上大吵了一架,伺候皇上的大內侍衛只聽到了零星的碎片。依稀是瀾王妃,舊情,謀害。

錦王連夜出了城在南邊劃地稱皇,掘金礦招兵買馬,昭示天下,氣的遠處京都的樓宇及大兵一揮,斛律堂佑從邊境處連夜趕了回來,但是帶回的兵馬僅僅只有三萬,十萬兵馬留守戍邊。

戎馬倥傯,一時間天下風雲。朝堂上,樓宇及頭戴珠冠,身着五爪金龍黃袍,鐵青著臉聽着斛律堂佑在底下的胡言亂語。

「不是臣不調集兵馬,而是邊境最近大小戰爭頻繁,臣真的騰不出手來救急。錦王再怎麼說也是皇上的胞弟,兄弟手足,內亂鬧鬧也就停了,即使江山換了個人,好歹也是姓樓不是?但是若是被聚東國那些叛子……」

「斛律堂佑!」樓宇及氣的渾身顫抖,本就靜寂的大殿之上突升一暴喝,滿朝文武腿一軟,跪在地上渾身哆嗦。

斛律堂佑照舊滿面微笑,君子如玉,謙謙有禮,博冠良玉,手中握著的不是劍而是一把紙扇,上面畫着一副山水墨畫,遼遠空曠。

樓宇及咬牙,「連你也認為是朕?」

底下的人笑着,臉上看不出一絲破綻,但是眼底一閃而過的狠辣彰顯了他此刻的心情很糟糕。

「你完全可以救她!」話中的怒氣連一旁跪着的朝臣都能聞出一絲一毫出來。

樓宇及頓時紅了脖子卻無話反駁,沒錯!他是可以救她的,只要帶她走,憑他帶去的人絕對可以把他們兩人送到安全地帶,但是他沒有。因為他根本就沒想過那個女人會死,或遭遇到什麼不測。

然,事實總是和每個人預想的方向背道而馳。

聽着一皇一將兩人的對話,底下的朝臣面面相覷,卻理不清頭緒,只有少數的幾個知曉內幕的人才知道為何在短短半年內錦王反叛,鐵將倒戈。

三萬兵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和樓錦塵臨時召集的一些百姓充當士兵的軍隊相比完全是上乘中的上乘,更何況還是婁夢第一將訓練出來的軍隊。

初春一開,楊柳依依,春暖花開,本事春江草暖的大好時光,婁夢此時卻四面受敵,以漯河劃界的錦王第一次向婁皇下了第一道戰書,三萬兵馬對上五萬,一時間天下詭異莫測。

聚東國靠近婁夢邊境的飛鷹部落也開始騷動起來,一聽婁夢有了內訌,大舉旗幟對着固若金湯的漠城就展開了猛攻。而婁夢京都的臨城蓮城,城主在一夜間撤退了城中的百姓,人去樓空,失去了蓮城這一防彈衣的保護,婁夢人更是人心惶惶。

斛律堂佑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勢,當機立斷,派手下第一副將守護漯河邊境城市,自己當晚連夜趕回了漠城,一連串的命令如飛彈下達了下去,這是一場硬仗,聚東國的力量絕對不能小覷。

現在時飛鷹部落出擊,說不定明天就會有鐵牙部落,殺神部落,甚至連雲式一族的人也會出動。他們是一群弒神,看到有肉吃就會拋棄兄弟間的罅隙矛盾統一外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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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千之破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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