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食其果
「啊……」楚時雪驚的大叫了一聲，那丫鬟反應過來，慌忙收了手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手中的瓷片扎進了掌心，疼的她直皺眉頭。
怎麼會是大小姐？
「出什麼事了？」
楚時瑤她們身後突然出現了兩個丫鬟叫嚷着跑了過來，還引來了四五個家丁，原本靜悄悄的書房門前，突然熱鬧了起來。
等楚時雪回過神來時，臉上，身上已經全部是黑色的污水，原本精心綉著金絲牡丹花的百褶外裙也被劃破了個大口子，看起來甚是狼狽。
「大小姐，怎麼會……」那丫鬟慌忙站了起來，顧不得手上的疼痛，緊張的看着楚時雪，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楚時瑤。
雖然楚時瑤的衣袖上也沾了一些污水，可比起楚時雪簡直不值一提。
而上一世被潑的一身狼狽的顧離笙現在倒是置身事外，完全未被牽連，只是在楚時瑤假裝摔倒時暗暗伸手扶了她一把。
「楚時瑤！」楚時雪慌忙查看自己的衣裙，見到只是破了一塊時稍微鬆了口氣，「楚時瑤，你個賤人，你竟……」
「姐姐莫不是嚇糊塗了，潑水的可不是我。」楚時瑤看了一眼那丫鬟，然後目光一一掃過出現的如此及時的下人們，雖然面上神色如常，可心頭卻一陣怒火翻湧。
如果說剛才她還不知道楚時雪到底打的什麼算盤，現在她倒是清楚了。
剛才那丫鬟假意摔倒割破了楚時雪的裙子時，接下來的動作分明是順勢扯下衣裙！若不是楚時雪驚慌中叫出了聲，讓丫鬟意識到弄錯了，她又怎麼會慌張之下收手，任由碎片扎傷了自己。
而這些下人來得如此及時，還大半是家丁，若是剛才的對象換作自己又被那丫鬟順着口子扯下了外裙，再由楚時雪傳出流言渲染一番……只怕自己的名聲乃至名節都算是徹底毀了！
「出什麼事了？」柳夫人和楚承明一同進了後院，等她看清書房門口的情況時，眼底劃過一抹詫異，「雪兒你……」
剛剛用完膳時，雪兒也同她說了計劃，她瞧著覺得可行就沒有阻止，而她要做的，就是引老爺過來，可現在怎麼……
楚承明看着狼狽的楚時雪，立刻皺起了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語氣雖然威嚴，但是卻明顯透著關切。
楚時雪已然回過神來，咬了咬牙，一臉委屈的開口：「父親，您要為女兒做主，妹妹剛才突然將女兒拉到書房門口，故意害得女兒被潑上了一身污水。」
說來奇怪，剛才楚時瑤為何會突然崴腳，這也太過巧合了？不過不管如何，父親面前她一定不能讓楚時瑤全身而退！
楚承明已經走到了書房門口，一身藏青色的官服凸顯的整個人嚴肅又威嚴，看向楚時瑤的目光帶着幾分不悅，「你姐姐說的可是真的？」
雖是問句，可卻似乎已經相信是楚時瑤所為。
「姐姐這話說的可當真可笑，一來我剛剛是不小心崴腳才失手拉了你一下，二來我今日剛剛回府，這書房也是姐姐硬要拉着我來的，又怎會知道這丫鬟會在門后潑水，何談故意一說？」楚時瑤頓了一下，皺眉開口，「不過說起來，這件事倒真是奇怪，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一般，現在想想，姐姐剛才非要拉我來書房也當真奇怪的很。」
「妹妹這說的什麼胡話！」楚時雪眉心一跳，「我可是誠心誠意邀請你來看畫的。」
柳夫人聞言也立刻開口：「時瑤，以前在府中可以當做你年紀小愛胡鬧，可是現在你已經出嫁了，怎還這般不知分寸，隨意欺辱你姐姐。」說完，又對着楚承明假意勸到，「老爺，想必時瑤也是一時糊塗，您就不要與她計較了。」
「欺辱？」楚時瑤冷笑，「姨娘和姐姐還真是厲害，三言兩語便給我安上了算計欺辱姐姐的罪名，倒是這個出現的莫名其妙的潑水丫鬟，姨娘和姐姐卻半分不在意，倒像是提前知曉一般。」
「這丫鬟平素就負責書房打掃，出現自然正常。」楚時雪立刻開口。
「那就連在書房門口潑水也正常？」
「二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這，這是洗筆硯的水。」那丫鬟連忙開口，「奴婢不知道門外有人，一時偷懶就潑了出去。」
「那你這時機把握的可真還不錯。還有……」楚時瑤目光掃過一地的碎瓷，「摔倒竟然能摔得劃破別人的衣裙，可當真是厲害。」
「這……這只是奴婢一時驚嚇，摔破了瓷盆，沒想到碎片飛濺竟劃破了大小姐的衣裙。」丫鬟按照提前準備好的一番說辭開口。
呵，碎片飛濺？她剛剛明明看見那碎瓷就握在著丫鬟的手中。
「你……」
「好了！」柳夫人打斷了楚時瑤的話，「你姐姐也沒有責怪你，這件事情既然是意外，你又何必留着一個丫鬟百般為難。」
「姨娘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楚時瑤嗤笑一聲，「到底是我為難，還是姨娘你存心包庇？」
柳夫人神色一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夠了！」楚承明眉頭緊緊皺起，「這般咄咄逼人，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
「父親，在您心中女兒不一向如此么。」楚時瑤聲音有些發冷。
站在一旁的顧離笙眉梢挑了挑，看了楚時瑤一眼，但始終沒有開口。
楚承明愣了一下，總覺得今日一見這個女兒有些不同了，但他還是習慣性的維護楚時雪母女。
「你連累你姐姐弄得如此狼狽，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應該好好認錯，難不成你真的認為出嫁了，丞相府的家法便管不了你了！」后一句，楚承明語氣又凌厲了幾分。
楚時瑤心頭滑過瞬間的酸楚，但下一刻，便笑出了聲。
「父親您可真是威嚴公正，可既然您如此威嚴公正，又為何容得下一個丫鬟滿口謊言？就不怕傳出去被人取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