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滴落他心湖

第600章滴落他心湖

趙銘查看完醫院裏的監控,發現厲雲天確實離開了醫院,便去了趟交通部,查知他是在健康路上消失的。

看着外面的瓢潑大雨,他憂心忡忡道:「厲少會去哪裏呢?他沒有帶傘,也沒有帶保鏢,萬一出了事可怎麼辦?」

江璃一直看着趙銘發給她的從交通部門拷貝回來的監控,畫面中,厲雲天孤零零的走在路上,身影顯得那麼蕭瑟落寞,她心中一陣酸澀的難受。

「江小姐,上次葉老太太不在時,厲少也失蹤過,你當時激將法把他逼得現身,這次能不能也……」

江璃搖頭否決:「這次他連我都要支開,可見那個辦法,對他已經沒有效果了!對了,他的心理醫生是誰?」

「琳娜。」

「你有她的聯繫方式嗎?」

「有。」

江璃和琳娜約在了一家咖啡廳。

只見這女子白皙如雪的皮膚,金色長發,碧藍色眼睛,個子足有一米七八,嫵媚又颯爽。

她不由一愣,這不是白天她看到的,和厲雲天一起走進咖啡廳的那個美女嗎?

原來,是她誤會了,這美女只是厲雲天的心理醫生,而不是他的什麼新歡。

看她驚疑不定的眼神,琳娜微笑:「江小姐這麼看我,是不是誤會我和厲少的關係了?」

「不好意思啊,琳娜小姐。」

琳娜挑了挑眉梢:「誤會也是正常的嘛,我顏值太高,容易讓人有危機感。」

這自信到自戀的姿態,和風趣妖嬈的樣子,讓江璃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她直截了當的把厲雲天支開她和趙銘的事兒,告訴了琳娜。

琳娜道:「今天上午我和他聊過,他的心理疾病確實越來越嚴重了。你出事的那三個多月,已經加重了他的病情,現在又被二公子厲雲川不斷刺激到,心理防線自然會崩潰。以我的水平,估計幫不了他了。」

江璃一驚:「有誰可以幫助他呢?」

「我老師應該可以,他的水平比我強多了。不過他脾氣古怪,已經退休了好幾年,上次我請他過來幫厲少,他都沒有同意。」

「琳娜小姐,你的老師現在在哪兒?」

「他兩年前開始週遊世界,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我等下發郵件問問。」

「好,拜託你了。」

從咖啡廳出來,江璃上了車,趙銘問:「江小姐,怎麼樣了?」

「先找厲雲天,然後你坐鎮公司處理日常事物,我偷偷帶他去治病。」

「雨這麼大,根本不知道厲少去了哪兒啊。」

江璃蹙眉沉思,厲雲天是被厲雲川刺激到犯病的,而他倆之間最大的矛盾,就是她。

會不會,他去了她的墓園?

「趙特助,我們去墓園看看,雖然我現在還活着,可他給我設的墳墓還在。」

趙銘一怔,繼而點頭,驅車前往墓園碰碰運氣。

到了墓園,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后,雨勢減弱了不少。

趙銘下車后,從後備廂拿了傘,想替江璃撐傘,卻被她拒絕了:「不用,淋點雨,還能清醒點。」

她的墓園在鬱鬱蔥蔥的青山環抱之中,景色清幽,花卉繁多。

厲雲天果然在那裏,渾身被淋得濕透,一動不動佇立在墓碑前,江璃心弦震顫不已,無聲無息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

厲雲天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沒有回頭,就已經感覺到了她身上的熟悉氣息。

「江璃,我只有你,可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犯病時,繼續傷害你,你說,我是該繼續強留着你,還是,放開你的手?」他喃喃的問。

江璃眼眶一紅,更加用力的抱着他。

她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不是愛他,可是她的心,會因為他而泛起陣陣疼痛。

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心都要碎了的感覺。

他那麼強大優秀,不該變得這樣頹廢消沉,他應該振作起來,變回那個意氣風發,睥睨天下的厲雲天。

她要他好起來,把那些想打垮他的人,通通打敗!

她小臉用力貼在他脊背上:「厲雲天,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和你拔劍相向,我也會一直站在你身邊的。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等你好了,你就不會犯病,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

厲雲天緩緩轉過了身,垂眸看着她哭得通紅的眼睛,靜靜地與她對視了許久:「你真的會一直陪着我,不在乎我會犯病嗎?」

「嗯。」江璃踮起腳尖,也顧不上是在墓園這種地方,吻住了他被雨水沾濕的冰涼的唇。

她的唇比花瓣還要柔軟,帶着清甜的氣息。

這還是她車禍忘了他之後,第一次主動吻他。

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生疏,彆扭,就像,他倆曾經吻過很多次,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似的。

厲雲天沒有回吻,但是也沒有推開她,抬起一隻手臂摟住她的腰,靜靜地感受着她的親吻和情意。

兩人就這樣緊貼著,彷彿要到天荒地老。

趙銘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眼眶通紅,抬起手抹了把淚水。

現在也就只有江小姐能給厲少溫暖了吧。

正如琳娜所說,厲少要治好病,需要最信任和最摯愛的人陪在身邊。

離開墓園后,趙銘見他倆衣服都濕透了,就在附近酒店給他倆開了一間房。

濕噠噠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進了房間,江璃轉身看向身後的厲雲天,拿了柜子裏的男士浴袍交到他手中,聲音輕柔的道:「你先進去洗吧。」

他沒有接浴袍,抹了把臉上的水珠:「你先洗。」

家璃剛要搖頭,忽然打了個噴嚏。

流過兩次產之後,她身體變得比較虛弱,免疫力很低,淋雨受寒都很可能感冒發燒,可是,想想厲雲天淋了好幾個小時的雨,應該儘快沖個熱水澡去去身上的寒氣,她怎麼都不肯先進去。

厲雲天一言不發,直接把她拎進了浴室。

擔心他穿着濕衣服久了會生病,江璃用最快速度沖了個澡后裹着浴袍快步出去:「我洗好了,你可以進去了。」

厲雲天站在落地窗前,身上的濕衣服也沒脫,如尊雕塑般凝視着窗外。

聽到她的聲音,他才轉過身。

見他進了浴室,她才舒了口氣。

還好,她的話,他還是會聽的。

她低頭系了系腰間的浴袍帶子,貼身衣服濕了,裏面是真空的,讓她覺得有些不習慣,可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等了半小時,厲雲天還沒有從浴室出來。

江璃有些擔心,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水聲淅瀝嘩啦的持續響着。

平時洗澡他都是五六分鐘,今天怎麼洗那麼久?

他精神狀況不好,怕他出事,她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應。

她咬了下唇,直接推開門。

原本她以為在洗澡的男人,衣服沒有脫的站在花灑下面,水注從他頭頂落下,沒有半點熱氣。

她心裏驚得『咯噔』了一聲,顧不得忌諱男女之別,趕緊大步進去:「厲雲天!」

那麼冷的水打在身上他都毫無知覺,只是發獃,讓她又心疼又生氣。

厲雲天沾著水珠的睫毛動了動。

江璃蹙眉,直接越過他,走到開關前,冰涼的水珠不可避免的從她頭頂落了下來,她沒有在意,把水調成熱的。

溫熱的水注灑落下來,緩解了被冷水淋過的寒意。

她沒有退開,而是站在厲雲天面前,雙手捧住他的臉:「厲雲天,你看着我。」

厲雲天聽話的看着她。

洗過澡的她,未施粉黛,小臉上帶着自然的粉暈,長長的睫毛下那雙杏眸宛若秋水,澄澈乾淨,她小小的鼻翼輕翕著,粉潤的唇微張,透著誘人的色澤。

她小手捧着他的臉,肌膚細膩又溫暖。

她眸光堅定的看着他:「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對你離開了你,我也不會背棄你。」

「即使我會連累你,讓你處在生死邊緣,你也不離開我嗎?」

江璃點點頭。

厲雲天抬起她的下巴,不等她做出什麼反應,他便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知道他現在最需要溫暖的陪伴和無條件的信任,儘管她不太適應他這狂風暴雨般的吻,她也沒有推開他。

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慄,任他肆意糾纏。

吻著吻著,她就被他抵到了身後冰冷的瓷磚上。

那沁涼入骨的涼意,讓她輕輕瑟縮了一下。

睜開杏眸,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厲雲天。

他微垂著比女人還要纖長的睫毛,她看不清他眼裏的情緒,視線緩緩從他深邃的眼窩,掃到挺直的鼻樑,稜角分明的臉上。

她的心跳不由加快。

唇被他吻得腫了,他似乎要把她整個吞噬下去一樣。有些刺刺的疼痛。

她默默承受着。

他的吻,從她唇瓣,落到臉腮,粉頸,再到纖細的鎖骨,她突然有些害怕。

雖然她知道他們是夫妻,以前肯定沒少親熱過,可是對失去了過往記憶的她來說,她還沒有被任何男人碰觸過。

心裏本能的羞怯害怕。

浴袍領子大,被他稍微一扯,大片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

她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想把浴袍重新裹好:「厲雲天,我們不要繼續了好不好?」

厲雲天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把她亂動的雙手扣住放到她頭頂,沁涼的薄唇,從她起伏不定的鎖骨,繼續往下,江璃頭皮一麻,嗡的一聲炸開。

雙手揪住他的頭髮,想把他扯開。

可是她纖細的肩膀,被他力道極大的按住,讓她動彈不得。

她雖然高挑,但骨骼纖細柔軟,彷彿一捏就會碎。

皮膚又白又滑,在燈光下泛著羊脂白玉般的光澤。

看着他越來越放肆的舉動,她睫毛抖動得厲害:「厲雲天,你清醒點好不好,我現在不想做那種……」

厲雲天氣得咬了她一口,抬起頭,眼底泛紅,隱忍壓抑著渴望。

他吻得那麼重,捏得她那麼疼,她哪裏敢把自己交給他?

她願意和他親親抱抱,儘可能給他溫暖。

可是要和他做到最親熱的地步,不是她矯情,而是記憶的空白讓她害怕和慌亂。

她不想讓他誤會,也不想刺激到他,她放軟聲音:「下次好不好?今晚你還沒吃飯,我陪你吃點東西吧。」

他深深的看着她,聲音有些沙啞:「你在怕什麼?」

「我……」

「你和厲雲川做過嗎?」

他腦海里彷彿又浮現出了厲雲川的聲音,他對他冷笑着,囂張的說,他和她睡了無數次,她的滋味很不錯……

那些話,每次讓他想起來,都扎心萬分,他猛地鬆開她,後退了兩步。

看到他猩紅的眼睛,江璃黛眉一蹙,伸手去觸碰他的臉,被他用力扣住了手腕。

疼得她倒吸了口氣。

但比起手腕上的疼痛,讓她真正難受的,是他剛剛的質疑。

「沒有,我和他什麼都沒有做過。」她委屈的瞪着他。

然而,情緒失控的他,已經聽不進她說了什麼,他激動的扣住她的肩膀,警告道:「不準讓他碰你,絕對不許!」

江璃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鷙氣息嚇到了。

難道,他的病又犯了?

感覺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被他捏碎了,江璃低頭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劇烈的疼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些,從魔怔中緩過來。

她抬頭看着他:「雲天,你別相信他說的,我沒有被他碰過,如果他這麼說,只是為了刺激你。」

他哦了一聲,低下頭,不敢再看她一眼,就像認識到自己錯誤的小孩子一樣老實了。

這時,門鈴響了。

應該是趙銘去醫院把她親手做的飯菜送來了吧?

江璃推開他,朝浴室門口走去,厲雲天以為她奢生氣了,要離開他,趕緊伸手把她身子扳過來,把她嚇了一跳:「幹嘛?我只是過去開下門,估計是趙特助送飯過來了。」

厲雲天不由分說,挑起她下顎,低頭就吻了下去。

他心慌的不行,如果連她也離他而去,那他還有什麼?

江璃被他吻得太痛,有些受不了,可她越是抗拒,他越是不肯就這麼罷休。

掙脫不開,她憤怒的咬他,他任由她咬着,就是不放開她。

血腥味在彼此口腔里蔓延,她知道他肯定被咬疼了,可他就是死死吻住她不放,而且,吻得越發的深入,蠻橫。

甚至,把她的浴袍扯掉。

浴袍裏面什麼都沒穿,一扯開,就全部暴露在他眼前。

她憤怒的瞪着他,卻怎麼都推不開他的強勢欺壓。漸漸地,她抵抗的力量越來越小。

她的記憶是空白的,沒有過和他的親熱,可此刻他一點都不溫柔,他的氣息和動作,卻像是刻入了她的骨血里一半熟稔自然。

就在她被吻得暈暈呼呼時,久未被侵犯過的地方突然一疼。

她不由得發出一聲尖叫,可下一秒,唇就被他再次堵住,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半推半就的,她只能任由他採擷,小臉一陣青一陣白。

糾纏中,他抱着她從浴室到了房間。

結束后,她拿被子蓋住自己紅痕遍佈的身子,背對着他,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

看着她一副不理不睬的氣鼓鼓樣子,厲雲天心裏悶疼,修長手臂從她脖頸下穿過去,把她摟入懷裏,讓她脊背緊貼着他的胸膛。

江璃用力拍打他的手,他不為所動,怎麼都無法把他推開。

他吻了吻她的秀髮,讓她心臟一陣不爭氣的緊縮。

可不管他怎麼示好安撫,她都不想理他。

他嘆口氣起床,到浴室簡單沖了個澡,然後拿着毛巾出來替她擦試黏呼呼的身子。

江璃羞惱萬分。

她今晚算是見識了,和男人抵抗,最終只會被吃得渣都不剩。

奪過他手中的毛巾,她一把扔到地上,眼眶通紅的瞪他:「你別碰我。」

雖然他不至於讓她疼得厲害,可他這種不顧她意願就強來的性子,讓她無法接受。

她得讓他明白,她是有原則和脾氣的,不能任由他欺負。

僵凝了好幾分鐘,江璃才抬頭看向他。

厲雲天低垂著腦袋,一臉的緊張和心虛,嗓音低啞的問:「你生氣了,不要我了嗎?」

江璃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她是他僅剩不多的溫暖與慰藉了,如果連她都不要他了,他也許會瘋掉的。

她想從被子裏鑽出來,抱一抱他,但想到自己未著寸縷,還是老老實實呆在被窩裏吧:「下次,你一定要徵求我的同意,否則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厲雲天低低地『嗯』了一聲。

很多時候,情緒不受控制,他只想索取更多一點她身上的溫暖,那樣他就不會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見他一副乖乖認錯的樣子,江璃有些心酸,但面上依舊一副生他氣的樣子:「如果想讓我原諒你,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厲雲天薄唇微抿,一瞬不瞬看着她。

江璃被他看得心臟怦怦直跳,她垂了垂眼斂,平復一下紊亂的心跳后,才繼續道:「我要你好好配合治病。」

厲雲天的呼吸微微窒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皸裂的痛苦,幽沉的視線挪向別處,不再看她:「看了一年了,沒有用的。」

低沉暗啞的語氣里,帶着無可名狀的消沉頹喪。

江璃心裏其實也明白,即便是找到琳娜的那個老師,也不能保證百分百治癒他。

不過,如果連治癒的信心都沒有,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琳娜說,她的一位老師可以幫到你。」

「想治好我很難。」他坐到床邊,揉了下她的腦袋:「不早了,睡吧。」

江璃一把握住他的手,杏眸里蒙上了一層水霧:「厲雲天,我是認真的在警告你,你要是不治病,我就不理你了。」

看着她孩子氣般的語氣與神態,厲雲天被她逗笑:「我一直都在治,沒有停過葯。」

只是,沒什麼效果。

江璃埋首在他懷裏,長長的睫毛眨動時劃過他的肌膚,痒痒的,他想說點什麼,卻忽然發現,一滴滴眼淚,滴落在自己手臂上。

「怎麼又哭了?」他有些慌亂無措。

以前她不是這麼愛哭的人啊。

其實,江璃不是想哭,而是她發現,只有她的眼淚,才能觸動他的內心,才會讓他對她生出憐惜。

一旦他動了憐惜之情,她才好提要求。

她也不說話,只是讓一滴滴熱淚,不停的滴落下來,像一顆顆小石子,敲擊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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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總裁愛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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