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咋整？我有點搞不明白女人啊

一臉生無可戀的楊鑄仰躺在辦公椅上……

「楊老大，我手裡的那個【滇筍】項目，兩個月前各種渠道都鋪設了，可是銷量就是起不來咋整？」項目管理三組的張胖子苦兮兮地求助。

「哦……讓他們拍一部滇西扶貧紀錄片，要多慘有多慘，然後搞一個扶貧獻愛心活動，每賣一袋，捐獻一毛給那些采筍特困戶；另外建一個公益網站，每筆消費者的捐款去向和扶貧對象可查。」楊鑄頭也不回，用一種空洞的聲音敷衍著。

「妙啊~！反正現在吃這些竹筍的主力都是些年輕女性，她們不是【同情心】泛濫么？給她們一個展示和炫耀的機會！！」

「嘿嘿~！楊老大，你絕了！」胖子張兩眼冒光，但看著情緒不高的楊鑄，沒敢繼續拍馬屁。

…………

「喲~！這不是我們的金牌打手楊老大么？怎麼著，今天想著你還有份工作需要來上班啊？」一個陰陽怪氣的女聲傳來。

不用回頭，楊鑄就知道是郭丹。

也難怪人家會冒火，楊鑄自從兩個月前倒霉催的激活任務開始，就攏共沒來大華投資幾次，每一次行政部的人員來查考勤，都是郭丹出面忽悠過去，順帶著連這兩個月的業績，也都是郭丹幫忙跑的。

楊鑄沒去理她，繼續看著眼前那令人絕望的任務進度條：

任務2.「來自鹹魚的報復」

任務說明：心中負面情緒爆表的你，決定報復社會，宿主需要通過自己和麾下藝人的作品，讓大眾感受到悲傷、憤怒、嫉妒、貪婪、絕望等負面情緒。

任務進度（0/3）：在60天內，通過自己的藝術作品向大眾進行負面情緒傳播，並收集500點負面情緒（87/500）

任務獎勵：500積分

失敗懲罰：抹殺（連一點小小的挑戰都無法完成，還有存在的價值么？）

剩餘時間：48天

………………

《傾盡天下》的MV在網上播出已經一周多了，在太子爺的砸錢下，統計的破放量也超過了100萬，看了看各網站的反饋，網友都在很積極的互相撕逼，說明傳播效果很不錯。

可是……

這區區87點負面情緒是什麼鬼？

難道是每1W人感受到了負面情緒才給自己一點負面值？

那還不如直接讓系統抹殺自己得了，反正楊鑄自問肯定完不成後面的兩環任務。

…………

看見楊鑄依舊一副死人的樣子，郭丹又是微屈，又是生氣，右手狠狠朝著楊鑄的肩膀扇了過去……

這死沒良心的，不知道這兩個月自己為他擋了多少災，做了多少活么？

「啪！」

右肩遭受重擊的楊鑄總算「活」了回來，皺眉看向身旁轉身欲走的郭丹，心想這婆娘又發什麼瘋？

看到她怒氣沖沖的樣子，心中一動。

自己拍的MV，主要在古風圈傳播，而古風圈大部分是些妹子。

要不……

問問這婆娘，看看問題究竟出在哪兒了？

雖然這婆娘已經算是大齡剩女了，也不是混古風圈的，但終究也算是個女的，指不定還能找出問題出在哪兒。

於是趕緊叫住她，然後起身換上一副阿諛的笑容，雙手扶著郭丹的肩膀，將她推到了部門副經理辦公室……

「這傢伙想要幹嘛？」

「該不是……嚶~！」

「大庭廣眾之下不太好吧？要不要跟他說晚上再……呢？」

「要不……隨他喜歡吧。」

滿臉通紅的郭丹眼睜睜地看著楊鑄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緊張地雙手扭來扭去……

「來，坐下。」楊鑄伺候老佛爺一樣，把軟趴趴的郭丹按在了椅子上。

「你……你要幹嘛？」郭丹蚊子般的聲音傳來，眼光閃躲不定。

熟練輸入電腦密碼的楊鑄扭頭一看，不由得滿頭黑線，這婆娘整天想些啥啊。

抄起桌上的鉛筆給了她腦袋一下子：「想什麼呢！幫我個忙，趕緊滴！」

發現自己想多了的郭丹，羞惱地瞪了一下這個不解風情的木頭，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幫你什麼忙？」

哎……終究是上輩子欠他的。

「嗯，是這樣的，讓你幫忙看一MV，然後你說一下你的真實感受。」

郭丹點點頭，這沒什麼難的，然後視線轉向了屏幕上的MV。

《傾盡天下》？名字倒是很華麗啊。

隨手點了「播放」鍵，一段文字開始出現……

然後，楊鑄聽到了她的呼吸開始紊亂，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

5分鐘后，MV播放完畢，楊鑄看著眼淚摩挲的郭丹，也不去催促。

「看樣子，催淚效果很好啊？為什麼我才收集到了那麼點負面值？難道真的是1萬人才能提供1點負面值？」臉色灰敗的楊鑄心中越想越亂。

好一會兒，郭丹才抹了抹眼淚，回頭看向楊鑄，表情中竟然帶著一本滿足……

嗯？我看花眼了？

楊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去趟眼科醫院。

「感覺怎麼樣？」楊鑄帶著忐忑與不安問道。

「感覺……雖然前半段唱的我不是很喜歡，不過開篇的序言和後半段歌詞很感人啊！」

「那……你說說你聽完這首歌后，湧起的感受？」

「感受嘛……」郭丹認真想了想。

「最大的感受就是【感動】！其次是【滿足】；嗯，是這樣沒錯的。」郭丹很肯定的回答。

納尼？感動？是我出現了幻聽么？感覺跟預想中的答案完全不一樣啊。

在楊鑄的預想中，聽完這首歌的評語，要麼是悲傷或者鬱悶，要麼就是沒感覺，最多也就是難聽、呱噪，甚至「這是什麼破歌」他也能接受。

但是……

「感動」和「滿足」，這是什麼鬼？

「咳咳，你確定是【感動】和【滿足】？」

「嗯，我很確定。」

「沒有悲傷啊，鬱悶什麼的？」

「嗯……有一點點，但是不是特別明顯啦。」

「額……能問一下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感覺么？這個答案很重要，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看到楊鑄這麼認真，郭丹認真想了了一下：

「暫且不談中間的青梅竹馬與愛恨情仇。」

「主要是你想啊，作為一個女人，有那麼一個人，肯為你去浴血奮戰，傾覆天下。」

「當上帝王后，也因為你的逝去而心如枯槁，整日對著你的畫像默默發獃，甚至出現了幻象。」

「最後，更是緬懷著你們之間美好的過往，在你畫像面前靜靜死去。」

「所謂生不同裘，死亦同穴。」

「作為一個女人，這是一件多麼浪漫的事情啊，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么？」

「每每想到這，我的心兒都要化了……」

看著郭丹盯著屏幕的雙眼中，那一灘春水，楊鑄忽然想起來樹人先生「鄉戲」那篇文章中描寫的「心滿意足地抹了抹眼淚，然後去了。」這一段話。

楊鑄恍然大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耳光，

「我真是傻了的，真的！」……